如果哪一天唐础抛弃了她,她也只不过会早晚诅咒他祖先十代、子孙八代罢了。
好吧,假如他钱付得够多的话,那她就少骂个几次或是少骂个几代好了,这是很可以商量的事。
唐础听了她的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总之,妳给我小心一点,没事别出门,市场也别去了,让店家送上门就好。」
「喂,你要我当个囚犯吗?而且这祸是你闯的,你才要小心吧,开我什么事!」
唐础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题大作,其实连点可以捕风捉影的事都没有,只是直觉罢了。唉,如果什么事都要依靠直觉,那他的公司早晚会垮@@
他被笑得有点恼。「横竖妳自己小心点,万一出门被泼了硫酸,我可是不要妳的。」这话说得还真是无情。
杨瑊瑊笑嘻嘻的道:「只要你肯出钱帮我整容,我不在乎。」
「又是钱!」唐础忍不住笑骂道,「我真怕有一天妳会让别的女人收买了,把我给卖掉。」
「真是好主意!你横看竖看,还真是人模人样,肯不肯让我在你脖子上挂个牌子,牵到市场去啊?」她开玩笑的回道。
「女人真是不会做生意,这就叫作杀鸡取卵。」
「咦?」杨瑊瑊恍然大悟似的,「你向来趾高气扬的像只大公鸡,没想到原来是只会下蛋的老母鸡,我今天要炖鸡汤,正好派上用场,嗯,好像老了点……」
「妳有完没完?」唐础忍不住敲了下她的头顶。「女人,有点分寸,我是妳的男人,又是妳哥哥的哥哥,不要老是没大没小的!」
「怎么听起来有点像乱伦……」
「妳的血液里流的是dollars,我可不是!」
杨瑊瑊反驳道:「我也不是,不是英镑,至少也要是欧元,你以为我不晓得美金一直都在贬值吗?」
「钱钱钱!」唐础大叹一口气,「我希望妳煮那道炖鸡汤时,不会把钞票也加下去一起炖。」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要加也要加金币……」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杨瑊瑊一点也没把唐础的话放在心上,照旧去买菜、买日用品,这里去、那里去的。
这一日她刚转到通往唐宅大门的街道上,两旁尽是高大的围墙和森森的乔木,静寂的马路别无人烟,只有街边停了一部厢型车。杨瑊瑊漫不经心的瞄了它一眼,微微觉得奇怪,这个社区都是高级别墅,出入的十之八九都是双B、凯迪拉克、劳斯莱斯等,而这部银灰色的厢型车,很像是旅行社专门用来接送旅客往返机场的那种车子。
想是这样想,她仍是不甚在意的走过车旁,忽然,车门打开,一只臂膀伸了出来,冷不防的将她的上半身拉进后车厢,然后一块手帕摀住了她的口鼻,接下来她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她发现身处一个窄小的空间里,是那一部厢型车?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她居然一丝不挂!本来神智还有些迷糊,这时也被吓得完全清醒了,但仍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照相机的镜头不停变换角度的对着她拍摄,她的双手、双足都被缚住,挣扎了几下仍是无法脱困,她只好停下动作,免得多浪费力气。她把注意力转向拿着相机的人,一开始只看出那人个子似乎不高,穿着一身西洋恐怖电影中见过的僧侣服,兜帽盖住头脸,相机挡住眼睛,还罩着一袭宽大的斗篷把身躯完全掩住。
应该是个女人,她颇有把握的猜测着,否则何必这么费事要掩饰自己的身材?应该不会有人雇用个女绑架犯,动作还优雅得很,一点都不粗鲁。车厢是仔细布置过的,窗帘和软垫都是考究的深红色天鹅绒,连缚住她手脚的布条也是同样的颜色,车中的灯光十分柔和,那女人讲究的态度简直像是在拍一组写真集。
不但是女人,还是一个十分讲求美感的女人。
杨瑊瑊略为安了心,不再那么慌张了,唇边甚至微微绽出一缕笑意,她想,这样拍出来的照片应该还不赖。反正同样是女人,被她看见自己赤身露体也没什么要紧:且那女人手中拿的是相机,又不是尖刀,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危险,顶多就是把相机扔到她头上,打破她的头而已。不过杨瑊瑊不以为那个人会舍得,那可是一部徕卡相机,贵得要命。
通常强拍裸照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勒索、一是让她丢脸。
柯媺姗有钱得很--她已经满肯定这人的身分--当然不会是为了钱,那就是为了要让她和唐础大大的丢一次脸了。如果把她的照片上网流传,到时她还真的只能乖乖待在家里,一步也不好意思走出家门了。
柯媺姗的确聪明,租一部车、买几卷底片--除非那部徕卡也是专程买的,那她还真是荣幸--要得了好多钱?且又不怕唐础事后向她追究,因为愈追究只是愈丢脸罢了,弄得本来只有十个人知道,到最后全天下皆知,有什么好处?
「喂,妳拍够了没?不要把我拍得太猥亵,可以吗?还有我比较喜欢紫色,妳干嘛要用红色的背景?」
那人自然而然的答道:「深红色才可以衬托出雪白的肌肤……唉呀!」她惊喊了声,立即顿住。
杨瑊瑊只当是和她聊天似的继续说道:「柯小姐,别遮遮掩掩了,早就看出是妳了。」
「哼,妳这笨蛋肉票,妳不知道看出我的身分,我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吗?」柯媺姗威吓道。
「妳知道怎么杀人吗?把我勒死?我告诉妳喔,我会脸色发青,两颗眼珠子都突出来,舌头吐得长长的,死相很恐怖的,让妳一辈子都作恶梦。如果用刀子或是开枪都会流很多很多的血,而且会染红妳的双手,妳看过『马克白』吧?妳会像马克白夫人一样,永远都在洗手,而且永远都洗不干净的。这样,妳还敢杀我吗?」
「哼,我不杀妳,唐础知道了,还会放过我吗?」
「只要妳照片拍得够美,唐础就不会找妳麻烦,我保证。」
「哼,」柯媺姗冷哼了声。「我拍的照片哪有不漂亮的!」
「那就好。喂,我有点冷耶,如果妳拍够了,可不可以把我的衣服还我……」她环顾四周,车中别无衣物。「或是把妳的斗篷借我穿?妳哪里弄来那种衣服?丑死了,一点曲线都没有……」
「喂,别忘了妳还是肉票,敢嫌我的衣服丑?」
「好嘛,我也是为妳好,妳身材那么好,长得又那么漂亮,结果都被那件衣服遮住了,不是很可惜?」
「哼,我漂亮?就唐础敢嫌弃我,和我解除婚约!」
「唉呀,妳别那么小气嘛,反正妳又不爱他,把他让给我又会怎样?妳那么有钱、家世又好,要什么男人没有?他不敢娶你,是因为女人是男人的一面镜子,妳太出色,会映照出他的卑微;而我太渺小,所以他看到自己的伟大。而且他至少向妳求过婚,我跟他在一起那么久,还只是个同居人兼煮饭的老妈子,妳说他那人可恶不可恶?」
「那妳还不离开他?」
「没办法,他虽然是一头沙猪,可还是一头有钱的沙猪,钞票就算沾上了猪油,还是香得很。」
柯媺姗忍不住嗤笑出声,终于大发慈悲的帮她解开绳子,又脱下斗篷让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