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属于任何人!”
他托起她的脸,“你就属于我的。”他坚定的语气和眼神令贺怀嫣倒抽了口寒气。
这个她曾热爱的温柔男人,何时变得如此?
他的那股气势仿佛天生领袖,诉说着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要不到似的。
变了!他真的变了!
???
来到密警别馆已经好些时候了,可是,楚飖对于承诺过替贺怀嫣报父仇的事一直都没有进展,这不禁使得报仇心切的贺怀嫣开始怀疑起楚飖的诚意。
不成!他根本无心帮她。
她不能再没有行动了。
她一面擦拭着贺家的传家之宝——一把造型精美,名为“生死”的短剑,一面想着不能老待在这里无所行动之事。
一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别馆的一楼大厅,一刻也没多留的朝门口走去。
“贺小姐。”一名密警唤住了她,“您有什么事需要我们代劳的吗?”龙将军交代过,尽可能不要让贺小姐出这别馆。
“我心情不好,想到外面走走。”
“我们派一些人跟你去。”
“不必了。”她一意孤行地往外走。
“贺小姐。”一名密警追了上来,“为了您的安全,我们……”
“听着。”贺怀嫣沉肃着脸,“告诉你们的龙将军,他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不是什么长官政要的,不必一出门就前呼后拥。我只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上街逛逛,就这么简单!”
出了别馆之后,她一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走了许久,在一个骑楼下的路边座椅上稍作休息。
怎么办?心中着急似乎也没用处,此刻她又不能直捣贼穴地杀了葛宏居,找上门去只是羊入虎口而已。
我真是没用!她叹了口气。
她站起身来,又打算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时,一部黑色轿车正悄悄地靠近她,在越过她身边的同时车门打开,车内人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上车。
在千钧一发时,一声枪声破空而至,子弹不偏不倚地贯穿了拉住贺怀嫣的手臂。那人吃痛地叫了一声,松了紧捉贺怀嫣不放的手,车前座的司机见苗头不对,油门踩尽,快速地离开现场。
“你没事吧?”楚飖向前扶起了贺怀嫣,掏出手帕擦拭着她擦伤的手关节和多处伤口。
若不是别馆侍卫打电话给他,他及时找到了她,方才怀嫣非被带走不可!
“葛宏居?!”贺怀嫣从惊吓中回过神,她抖着身子说:“方才坐在车上……要拉我上车的人是葛宏居。”看到他,他曾想侵犯她的种种可怕往事又回到心头。“他……他怎么会找到我的?”她回美国的事一直都很隐密。
楚飖看着眼中充满着恐惧神情的贺怀嫣,她一向不是个胆小的女子,怎地现在……
忽地,他想起她曾告诉过他,葛宏居想侵犯她的事。一股心疼充塞在心中,楚飖怜惜地将她搂进怀中,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没事了!”
“楚……楚飖……我好怕……好怕……”将脸埋进他怀中,泪水一颗颗地滑落。“可……可不可以抱紧我。”只有在他怀里,她才有安全的感觉……
???
经过葛宏居的事情,贺怀嫣一整天都心事重重,她将自己锁在房中,不见任何人,甚至连饭都不吃。
晚上十一点多楚飖进放映室整理资料还要人送杯牛奶过去,可贺怀嫣仍以没胃口拒绝了。近一点时分,楚飖才从放映室出来,经过贺怀嫣房前,由门缝透出的微光,他知道她睡了,这才安心地回房。
推开房门时,他讶异地发现贺怀嫣竟出现在他房里。
“我以为你睡了。”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婀娜身影,“怎么不把灯打开?”虽说今晚的月光够亮,可这暗沉的空间和着月色,交织出一股暧昧的情愫,这样的气氛易使人失控。
“不要打开灯。”她看着楚飖,然后说:“在黑暗中反而能沉淀杂乱无章的思绪,心中真正要的是什么反而清明了起来。”她一步步地走向他,到他面前才止住了脚步,抬起头看他。
“是吗?那我该恭喜你喽?”有时候他并不是很了解她,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总是会做出惊人之举,毫无预警,令人猜不透。
就像现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楚飖揣测着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时,贺怀嫣松开系在睡袍腰间的带子,宽松的睡袍敞开来,顺着光滑的香肩滑落。
楚飖屏住呼吸地瞪大了眼——
在睡袍里……她一丝不挂。
柔和的月光洒在美丽的胴体上,楚飖觉得那股圣洁仿佛多看了一眼都是亵渎。
“你爱我吗?”
“曾经。”楚飖回答得小心。
“那么现在呢?”
“我是该恨你。”
“‘是该’?也就是你无法恨我,是不?”她有着满足的笑容。
“那不意味着我还会再爱上你,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恨了,那表示也不爱了。”他作了违心论,他自以为精明地封锁了所有的感情,不让贺怀嫣察觉到蛛丝马迹。
“既是如此,那么我们之间有的只是近似交易的条件。你娶了我,保护了现今你喜欢的女人,而我,只要你替我报父仇,是不?”她缠上了他的身子,把脸埋进他胸膛,不让他看见她眼中的心碎。
今晚,她只想他抱她,把葛宏居曾留在她身上的污秽感抹去,其他的……不重要了。就算……就算……他已移情别恋,就算他当她的身子只是报父仇的筹码也罢。
葛宏居一直想要她,她知道,因此,不难猜测他一旦发现她行踪后,一定会想尽法子把她提回去,被他提回去之后,也许她会无法拒绝地成了他的女人。与其这样,不如……
把自己交给真正爱过的人吧。她一直是爱着他的,纵使他不知道、纵使她连自己都想欺骗地压抑着情感。
“为报父仇,你不必作那么大的牺牲。”楚飖冷静的思绪被贺怀嫣身上传来的热气所扰乱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暗哑。
“你要娶我,不是?夫妻间行周公之礼并无不妥。”
托起她的脸,他想知道她真正的心意。“你此刻的举止和我所知道的贺怀嫣相差太多了。”她的主动邀请令他怀疑她是否早熟谙了男欢女爱。不自觉地,他的浓眉锁了起来,双唇抿成一直线。
“人是会变的。”
出其不意,楚飖将她压倒在毛毯上,阒黑的黑眸在黑暗中交织着爱恨的欲火。“既然你承认自己变了,那倒令我看看,你到底变了多少。”
???
还是第一次……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他昨夜的表现简直像极了粗鲁又残忍的掠夺者!看着贺怀嫣存于总部的档案照,楚飖不由得锁紧了眉。
她永远像一团谜令他猜不透。
她不是不爱他,那为什么又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她!
“哟……大白天的,我是不是看走眼了?!”舞流云连门敲都没敲,大咧咧地就走进来了。“咱们密警的龙将军竟然在偷闲发呆哩!”天要下红雨了,楚飖一向是最严以律己的,今天怎么会破例发呆呢?不但发呆,还一脸失恋的凄怨模样。
“别老像个游魂似的,半声不响地就摸了进来,行不?”楚飖一面对着他说话,右手一面偷偷地将档案文翻了页。
方才他真是想事情想得太专心了,这才没注意到外头的脚步声,否则,也该闻到云身上特有的香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