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毕竟是比妹妹、朋友重要的,不是?一个人可以没有妹妹,失去一、两个朋友也没啥大不了。可是,没了生命就活不了了,我和贺怀嫣竟差了那么多。”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偏激?”看来婚纱店的老板娘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
他万万没想到葛兰会那么可怕,只是对付一个情敌,她可以做出杀人之举。
“这能怪我吗?”她……她也不想偏激,她也想适可而止的去爱去恨,可是……可是……
她是个该死的双重人格病患,得了那么可怕的病症真不是她愿意的!
“葛兰,你再那么下去,早晚出事。”他的话语中规劝高于责备。对于葛兰他一直都多少有些宠溺,毕竟他真当她是妹妹。“我根本不适合你。”
“是你心中有人而容不下我吧?”葛兰大声地吼回去。
“葛兰,你是怎么了?”眼前这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而体恤人心的葛兰吗?“在上一回替怀嫣选戒指时的你,那时的你温柔地令人心疼,现在和当时也不超过半年,怎地你……”
“我……”她将脸埋进手中,“现在的我令人生厌,是不?”
“我只是无法理解你性情的转变。”他掏出手帕递给她,语气是沉重的,“对于你到婚纱店要刺杀怀嫣的事,我可以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发生在怀嫣身上的事情,他没法子叫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件事是她告诉你的?”
楚飖有默契的知道葛兰口中的“她”是指谁。“是我发现她手上有擦伤,打电话去婚纱店问的。”怀嫣八成不要他为难吧,若不是他打电话去问老板娘,她还真是守口如瓶。
那丫头“闷烧锅”的性子仍是没变。
“如果我告诉你,会出现在婚纱店,以及为何要攻击她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你会不会相信?”她看见楚飖有些错愕的表情,原本想告诉他的事实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若是、若是他知道她有双重人格,他会如何看待她?会不会借此机会暂且吊销她密警的身份,把她又送回忘忧岛?
当初若不是因为病症似乎没有再复发的迹象,她也没能顺利地服务于组织。一个双重人格的人当密警,那外界的人会如何看密警组织?
“你……”他严肃地打量着她。
“开玩笑的啦。”她笑得勉强,在这句话之后,她对于要找啥理由给楚飖,心中完全没个底。在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下,她低垂下头,“我……我想杀她的理由是……”
楚飖眯着眼冷静地看着她,见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就算她开口给了理由,仍是个被强逼下捏造出来的产物。“绞尽脑汁捏造出来的东西你就自己留着吧,不必对我说了。”
“楚飖……”看着他转身欲走,她叫住了他,“我……”
“我知道你不想撒谎编理由。可是,你又不能把真正原因告诉我,对不?”朝着她一笑,“放心吧,替别人找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专长,不过……”他转过身去,“这回我宁可相信你那‘开玩笑’的理由。”
难道他知道了?不可能吧?葛兰吓得几乎停止呼吸。
“你不会当真吧?”
“开玩笑的。”他往车子的方向走,没有再旋过身来。
葛兰没能看见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心里仍不安。
“真的是开玩笑吗?”
为什么她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楚飖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她这么急着要他说方才他真的相信只是开玩笑而已。
她愈是如此,他就愈觉得“不是开玩笑”。
她到底是怎么了?
楚飖拉开车门上了车,看了一眼仍杵在车外的葛兰,她仍是急着要他的回答。
“上车吧!”说着他拒绝再回答她任何话的把视线调开。
第九章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间夏去秋来,林间树梢已经秋意浓厚了。
昨天还绿着叶的树,一早醒来已一树橙红金黄了。
一束纯白色的百合在被黄叶染黄的墓园显得十分突出,至于前来墓前献花的窈窕身影更是一身与手中百合形成对比的黑衣。
“奶妈,最近忙了些,因此约一个月没见面了,不知你在里头可好?”前来献花的人正是贺怀嫣,看着墓碑上的相片,她凝目相对了许久。
“奶妈,再过十天就是我和楚飖结婚的日子,婚礼不见得铺张,可看得出楚飖的用心。我想,那是个隆重精致的婚礼,好希望你能够看得到。你说过的,最希望看到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他。”
“一切你想看见的都实现了。”对着相片,她像是和奶妈面对面一般的说话。“奶妈,现在的我过得好幸福,楚飖他对我很好。疼我、宠我……”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服务了一辈子的天煞门已经成了历史名词了,葛宏居购进了大批的毒品被查获,如今天煞门已经被查封了。”叹了口气,她说:“我不知道这样的结局是好是坏,不过,这给了葛宏居一些教训了。至于我爸爸辛苦创立的天煞门,我想会走到今天这种田地,这也早预料到的,不是?”
天煞门是以贩毒起家,后来又介入枪械、酒家、赌场……举凡一些不良场所、行业,天煞门几乎都沾染了。
天煞门是她成长的地方,她却不得不承认那是座罪恶之城,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是吸取不义肮脏之露成长的。
如今它终于被封了。贺怀嫣除了有些怆然之外,却也有一股痛快的感觉。
“奶妈,天煞门如今垮了,所有天煞门的弟兄都散去。我想,我爸爸在里头是寂寞的。几天前,我请楚飖带我到天煞门走一趟,却始终没看到他老人家的灵位和骨灰坛,不知道是谁把那些东西带走了……”
她说到这里时,后头传来了一冰冷声音。
“好个孝顺的女儿!”接着一阵刺耳的鼓掌声响起,“不错嘛!贺天豪人死了也不算什么都没有了,好歹他还有一个关心他的女儿。”
听到既熟悉又厌恶的声音,贺怀嫣急急地回过头。
“葛宏居?!”他怎么会在这里?
“唉,你干啥一看到我就一脸见到鬼的表情?偶尔也给我些好脸色嘛!”他嘻皮笑脸的走到她面前,然后看了奶妈的相片一眼,“对于一个死人你都能给好脸色,偏偏对我就……难道一个活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贺怀嫣横了他一眼,“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把奶妈安葬在这么偏僻的墓园,知道的人除了密警人员之外,外人只怕不会知道,怎地这厮来到这里?
“我可神通广大了,你相不相信,我知道你在密警别馆许多事,你的日常作息我也清楚,至于楚飖嘛……嘿嘿……他的作息我也一清二楚。”
“你啥时候吹牛本事一等一了?”密警别馆他也能混入?若连他都能混入而不被发现,现在走入历史中的只怕不是天煞门而是密警组织。
“怎么,不相信?”他得意一笑,“若是单凭我,的确没那本事知道密警上层的作息,不过,若是有个吃里扒外的密警叛徒,那可就不一定了。”瞧见她一脸不信,他补充,“你最好相信我。”
“你又想玩啥把戏了?”她用手梳顺了被风吹乱的长发。“葛宏居,天煞门已经被你玩垮了,你该收手了吧?别再执迷不悟。”像他这种人一旦跌倒是绝对没有朋友的,想东山再起?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