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稀客!”见到不请自来的秦水仙,北原丽当然是不可能笑得出来,有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这个女人必定是“好事不登门”。
“丽儿,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秦水仙殷勤地打开食盒。
“唷!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这不是宝斋号的点心吗?”虽然送礼的人跟她八字不合,可是北原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手一伸,一块栗子粉糕就成了她嘴里的飨宴。
“我知道你喜欢宝斋号的点心。”
“每个人都知道啊!”这有什么了不起?
不是说吃人嘴软,怎么这个丫头还是那张刁嘴?虽然心里头不舒服,秦水仙可不敢发脾气,谁叫她有求于人。
“丽儿,我们秦府前些日子来了一个厨娘,她做的点心比宝斋号还好吃,改明儿个我带她来这儿做给你尝尝。”
“你疯了是不是?你当我们北原山庄是秦府的邻居吗?”北原丽一脸古怪地看着秦水仙,虽然他们没有相隔千里,可却也相距几百里。
“我……我是好意啊!”
“不必了!”她随手又塞了一块糕点。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僵硬,秦水仙心想干脆直接挑明话题,却不知从何下手。
“有话就直接说了吧!”北原丽受不了地翻着白眼,她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急性子,她有必要在她面前虚情假意地兜圈子吗?
“你知道表哥身边有个丫头吗?”
“当然知道。”
“那个丫头是何来历?”
“我不清楚她是什么来历,可是你不要瞧不起她,人家是我爹爹‘重金礼聘’的丫头,身份与你一样尊贵。”
“重金礼聘?”
“我爹为了将她请进山庄,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她若只是个普通的丫头,那又何苦呢?”
“你把我搞糊涂了,就是个丫头而已,这丫头还有不一样的吗?”
“当然有不一样的,人家懂医术,她是专门来医治我大哥的病。”而且还是无药可医的相思病,很了不起吧!
“表哥有病?”
“而且还病得不轻呢!”
嗤之以鼻地一笑,秦水仙怀疑北原丽故意耍她,没好气地道:“是啊,表哥确实病得不轻,说什么不喜欢人家进书斋打扰他,却让一个丫头高高在上地待在那儿看书,还奉上水果点心伺候,我看他是疯了!”
“这是真的?”北原丽兴奋地瞪大双眼,原本是想尝了“甜头”,多少得给点小道消息搪塞,最好还似是而非,唬得她昏头转向,没法子,她就喜欢小小整人,想不到这个讨人厌还懂得“回馈”哦!
“那个丫头根本不是大夫,她是狐狸精!”
“狐狸精?”这不是正中下怀,治了大哥的相思病吗?
“她还当着我的面勾引表哥,真是不知羞耻!”秦水仙越骂越起劲。
“大哥把人家吃了吗?”
“呃……表哥是正人君子,怎可能受她诱惑?”
嘴角抽动了一下,北原丽一脸的僵硬,她大哥不是个好色之徒吗?嘿!她不说实话,晚上她自个儿去探个究竟。
“水仙,不是我爱多话,你就不能为我们女儿家争气一点吗?大哥不喜欢你,你就酸了,何必死缠着他不放?你以为他会领你的情吗?省点力气,他只会当你是个笑话!”
脸一阵青一阵白,秦水仙无言反驳,只能骄傲地抬起下巴。
“不过,你若是有本事色诱得了我大哥,你也是有机会嫁进北原山庄。”
色诱?秦水仙可说是如获至宝,这真是个好主意!
“要不,你可以考虑我那两个弟弟,不过他们还没举行冠礼,你恐怕得再等上一段日子哦!”话毕,北原丽格格地笑了起来。
忍无可忍了,秦水仙砰一声站了起来,无礼地拉着她的丫头走人。
“我有说错话吗?”北原丽好无辜地看着一旁的丫头小红儿。
“小姐没说错,就是太实在了。”其实更正确的说法就是——太坏心眼了。
“有赏!!”拿了一块糕点塞住小红儿的嘴,北原丽贼兮兮地径自傻笑,她的脑袋瓜子开始拟订今晚的大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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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盘腿坐在床上的北原彻,他正轻松地逗弄蛐蛐儿,尹璇舞伤透脑筋地蹙着眉,自从那一夜逃跑失败,他晚上都会上她房间,然后就赖在这儿不肯离开,若说他只是要她陪寝,她还能理解,可他有时候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像是在防止她跑掉似的。
对他,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的言语是是非非总叫人摸不透,她不知道她为何要留她一辈子?一辈子多么长久,谁能算得准呢?而他,又有几分真实?
前些天他堂而皇之地占据她的床,她既拿他没法子,就只能由着他,再说庄主和夫人不在,这儿也没人压制得住他,可这会儿他们回来了,他总得收敛一下,她有必要想个法子劝他回自个儿的房间。
北原彻突然抬起头看了窗外一眼,沉默了半晌,他转头开展内着坐榻上的尹璇舞,她显然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正苦恼地蹙着眉。
走下床,他把放着蛐蛐儿的盒子搁在桌上,接着走过去抱住她,取笑道:“不要老想着如何把我从你这儿赶出去,你是白费力气。”
“我……”原本想否认,最后还是作罢,也不知道是因为来到北原山庄后,她不必紧紧张张地过日子,使她不再善于隐藏自己情绪,还是因为他太聪明诡诈,总是能够看穿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就是掩饰不了。
将她抱上床,他心满意足地窝在她的身边。
沉默了半晌,她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你不该天天来这儿过夜。”
“理由?”
“我不愿意当狐狸精。”
“你已经是了。”
“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闲言闲语吗?”
“北原山庄太沉闷了,有点闲言闲语热闹一下也不错啊!”
“你是大少爷,犯不着在乎任何耳语,反正谁也不敢直言大少爷的是非,可是我不同,蜚短流长可以叫我在这儿无法立足,除非这正是你心里的盘算。”
紧抿着唇,他的神情显得阴阳怪气,可是随即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你以为激将法可以逼我滚回自己的房里吗?”
“可我说的却是事实。”
“我问你,你可曾听过任何有关你的是是非非?”
她没听过任何关于自己的批评,因为庄里的人对她始终存着敬畏之心……这事她一直搁在心上,可是她没多少机会与大伙儿相处,实在难以追查其中的原委!他们为何如此?难道他明白此事的原由?
“对北原山庄而言,你是贵客而非丫头。”
“这是为何?”
“我的未来如何全得仰仗你,你说说看自个儿在这儿重要吗?”
没错,她是来这儿照顾他的身子,大伙儿看她是“大夫”而不是“丫头”,她的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
“你也别怪我天天来你这儿过夜,这还不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
“也不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迷药,我一定得抱着你才睡得着,你说,这不是你的错吗?”
“这……”
“我不与你计较,你反过来对我罗嗦,这公道吗?”
这下子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尹璇舞没想到自己会沦为“伤害者”。
“我讨厌唠叨的女人,你若是再拿这事烦我,我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
她早知道自个儿说不过他,谁叫她是丫头,她永远屈居下风。
“我也不想为了这事多费唇舌,我不过是想告诉你,庄主和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