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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婚姻生活向来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知道他不会想要一个没见他平安归来就夜夜等门的妻子,他也受不了在必须提高警觉的任务之中,还要挂念家中那把自己搞成闺中怨妇的妻子。

  然而,韦凌珊绝对不会成为那种妻子,他有种直觉,她是那种不要伴侣,酷爱自由的女人。

  「我也以为你睡了。」韦凌珊笑笑地向前,看清楚他在煮什么,她轻盈地旋身,从咖啡色橱子里取出两只漂亮的浅黄色大圆盘。

  他将烫好的面条捞进锅里与配料搅拌,她则把滤纸放好,倒入咖啡豆,开启咖啡壶,不一会就传来阵阵磨豆香。

  「这么晚了还喝咖啡,不怕睡不着?」他把搅拌入味的面装盘,她已经熟练的取出两支擦得银亮的叉子了。

  「已经免疫了,不管喝多少、喝多浓都睡得着。」她抬眸对他一笑,莹亮的眸里像有灿星在闪耀。「你呢?应该也已经很习惯在半夜喝咖啡了吧?」

  「确实很习惯。」尤其在冬天出任务的时候,脱下大衣回到局里,如果没有一杯提神醒脑的热咖啡,他还真的会感觉到心情变差。

  「喝喝看我的特调咖啡,有独家秘方哦。」她轻笑一记,倒了一大杯咖啡给他。

  他的肚子忽然没那么饿了,无聊的午夜因她的出现而不再无聊。

  他端详着她拿咖啡壶的手势,还有那两只大容量的长型可爱咖啡杯,雪白的瓷杯,上面印有童话故事的图案,久远以前,似曾相识……

  「这两个咖啡杯是不是在德国黑森林买的?」他喝了一大口咖啡之后问她。

  她扬起了长睫,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你也在那里看过这两个咖啡杯?」

  一个咖啡杯才一块欧元,实在太便宜了,她足足买了十个回来。

  「看过、买过、用过,然后打破。」他回答她。

  她笑了。「我买了十个,打破了六个,剩下四个,被我表姊A走两个,她也打破了,现在只剩这两个在世。」

  「一个人去旅行吗?」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任何事,过去的、现在的都好,只是一个异国来的咖啡杯而已,他就已经在猜测她是跟什么人一起出游的。

  「不是。」她嘴角浮起了笑意,像是想起那一年旅行的美好。「我跟两部游览车的人数一起去的。」

  「跟朋友一起去?」范洛继续采测,但觉得不太可能,一个人会有那么多可以同时请假出国的朋友吗?

  「家族旅行。」她环握着咖啡杯,让杯身温着她有点泛凉的双手。「我奶奶年轻时在德国留学,在黑森林邂逅了她的初恋,她老人家一直想再重温旧梦,于是在她八十大寿的那一年,整个家族的子孙决定陪她重游旧地。」

  那次奶奶非常满足,但隔年她老人家就因为脑中风而猝死了,幸好叔伯之中有人发起要陪老奶奶重游德国的事,也顺利成行,不然一定会很遗憾。

  一生那么长,遗憾的事真的很多,如果不当机立断,很可能一不小心就要用长长的岁月来后悔……

  「谢谢你的消夜,很好吃。」餐后,她把餐具搁进洗碗机里,那一大杯咖啡喝的涓滴不剩,她轻巧的把餐椅归位,对他露出饱足的笑容。「我回房了,晚安。」

  「晚安。」他一派无事貌,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她留下来。

  他又坐了好一会儿,也学她那样将餐盘搁进洗碗机里,离开餐厅,关掉电视,留一盏夜灯,回到楼上。

  他在走廊站了几分钟,眸光停留在韦凌珊紧闭的房门,房下隙缝透出光亮,她还没睡,看样子也没那么早睡。

  时间是午夜三点,他回到了客房,拿出在购物商场买的模型飞机开始组装。

  他喜欢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当他专注于组装模型时,可以暂时忘记工作的压力,他所负责的工作非比寻常,但他有他舒发压力的方法,而这方法也一直奏效。他有把握直到退休前,都能胜任这份挑战性极高的工作,甚至他也计划在退休后开一间侦探社,他不办那些老婆捉奸老公的案子,只接自己感兴趣的案子……

  将机翼拼上,他的脑中莫名出现了一张秀丽的容颜,那是韦凌珊。

  从在机场见她的那一刻起,除了在茶馆短暂失神之外,她似乎没有不微笑的时候。

  这种情形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从来没有在拼装模型时想到任何人事物,然而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她,却无预警的在此时窜进了他脑海里。

  他不了解她,一点也不了解,但她却对他有要命的吸引力,如果要了解一个人才去爱一个人,那一定不是一见钟情。

  他喜欢她站在自己身畔的感觉,也喜欢她不疾不徐的仪态和闲适无比的笑容。

  缘份,这一定就是所谓的缘份了。

  他们之间有缘份,所以他才会在侦查案子时受伤,才会因公放假,才会回到台湾探亲,才会认识她……

  想到这里,沉寂的凌晨四点,忽然有微弱的哭声传进他耳里。

  范洛敏锐的起身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几秒钟,拉开房门,快步走到韦凌珊房口门。

  哭声是从房里传来的,是她在哭……

  他想也不想的就转动门把,大概是平时只有她一个人独居吧,她的房门没有落锁。

  房里的灯全开,电脑萤幕还亮着,她和衣侧躺在床上,双膝微弯,深深蹙拢着眉心,唇里逸着泣声,紧阖的眼角奔流着泪水。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她,讶异真的有人会在睡梦中哭泣,他直觉地蹲下身子,动手摇她。「醒醒,韦凌珊,妳在作恶梦,快点醒过来。」

  他记得小时候外婆告诉过他,碰到作恶梦的人,一定要马上将之叫醒,不然可怕的梦境也有可能会吓死一个人。

  「韦凌珊--」他加重力道摇晃她的纤臂。

  他的摇劲很大,她总算睁开了泪眼,但她眼中流露出的深浓悲伤却不像作了恶梦。

  她的神情在看到他之后很茫然,好像一时之间想不起他是谁,或者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在她房里。

  「妳作梦了。」他将她面颊上的几绺发丝拨到雪莹的耳后,触及泪湿的枕头,不禁皱起了眉宇。

  她究竟是哭多久了?

  「抱歉……」韦凌珊拭掉泪水,弯起一个虚弱的笑。「吵到你了。」

  梦里的她,心好痛,她不知道自己会哭出声来,她一向自己一个人住,没有发现内心的痛楚竟会表现出来。

  「作了什么梦让妳哭成这样?」范洛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她记得的,她怎么会不记得,这十年来,她反反复覆搁在心头的,就只有那个伤,那个令她怎么也无法向前走的伤……

  然而,连她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一切,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好,那妳睡吧,我替妳把灯关了。」她看起来好脆弱,他不会在这时候勉强她说她不想说的事。

  他替她关了灯,回到自己房里,丢下未完成的模型,安臂当枕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第四章

  隔天,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星期假日。

  当范洛睡到自然醒,下楼之后看到韦凌珊,她已经带着轻快的恰然微笑在做早午餐了。

  餐桌上的圆盘里搁着香肠煎蛋、牛奶麦片和多种谷类面包及水果,当然还有咖啡的香气,昨夜的一切像没发生过,而他也绝口不提,径自拉开餐椅,坐下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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