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显怔忡地愣了下,高兴到想尖叫的欲望逃窜无踪。
好疏离的口气,她记忆中的上官列恒,都会用很甜蜜的口吻喊她「亲爱的」,从未像此刻,俨然是用陌生人的语气和她说话……
心彷佛被针刺过,隐隐生痛……
对方失去了声音,上官列恒纳闷不已,「妳还在吗?」
「……在。」
「妳是秦小姐?」
秦送儿把心底窒闷之气一次吐尽,意兴阑珊地学他,「你是上官列恒?」
「这问题妳刚才问过了。」
「我知道我问过了,只是,我觉得你不像我认识的上官列恒。」她讷讷地应声。
「是吗?妳认识的上官列恒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颦眉,「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自己是怎样的人,应该没人比你更清楚。」
察觉她语气里所透露出来的敌意,上官列恒顿了顿,思索接下去要如何开口。
「妳……人在哪?」他挑了个最保守的问题。
「我家!」她口气略冲的回答。
「妳家在哪?我现在过去找妳,我们当面谈。」
「我又没搬家,倒是你,你人在新加坡?」
上官列恒浓眉微拢,觉得秦送儿的话有丝奇异,「难道妳不在新加坡?」
「废话,我家在台湾,我在我家,就一定在台湾。上官列恒,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说话怪怪的,感觉就像我的事你全忘光了似的,你是什么意思?」想整人也不是这种整法。
「我失去记忆……」这件事除了上官家族的人以外,其他人全被封锁消息。
「你在开玩笑?」那是她写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芭乐剧情,怎么可能在现实里上演?别扯了」
「我很认真,据说我是发生车祸,伤及脑部,所以失去了记忆。」
「你说的跟真的一样。」她轻哼一声,不信。
「原来我在妳心中是这么不可信任,否则妳怎会如此质疑我的话?」
顿了顿,她开始思索这个可能性。
虽然她和上官列恒相处没多久,但,她很清楚他的为人,也就是因为信任他,因此她才坚持要到新加坡找他,她晓得他不会不吭一声就遗弃她……
如果,他真的失去记忆,那他为何过了半年却没到台湾找她,就得到了解答。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私下见一面,如此一来,妳就知道我所言不假。」他不希望他与秦送儿会面的事,传到家族的人耳里,查出真相前的行动都得在台面下进行,「我现在不方便到台湾,妳能不能来新加坡?机票、住宿都由我付钱。」
「……我下个月初在新加坡有场签书会。」秦送儿告诉他,她即将下榻的饭店及办签书会的地点,还有她抵达的时间。
「我记下了,我会去找妳,到时见。」
「等一下,我要怎么找你?」她急忙喊住要挂断电话的他。
「打我这支手机。」
「嗯,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对了,你……」她欲言又止。
「我如何?」
「你……对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充满希冀地问道,言下之意,就是相信他是失去记忆。
「我对任何人事物都完全没印象。」他很诚实的回答。
「是吗?」她有些落寞地应了声。
她奢想自己在上官列恒心中是特别的,所以妄求即便他失去记忆,对她却仍存有一丁点的印象,可惜她注定是失望了。
听出她话里布满浓浓沮丧之意,不知为何,上官列恒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舍。
他不自觉的放柔了嗓音,「不过我脑海里一直有道模糊的影子,不晓得……是不是妳?」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她咕哝了声。
「等我看见妳之后,我想,我就会知道是不是妳。」
「最好是。」唉唉……这半年来她满腔的思念以为找到上官列恒就能解除,谁知人家却忘了她,这叫她情何以堪?
「秦……」小姐二字吞回肚里,上官列恒快速的改口:「送儿,妳是我妻子?」
短暂的交谈,她的声音及反应均带给他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他的心彷佛踏实许多,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缭绕,总之,他觉得和秦送儿之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情感牵引着。
「如假包换。」她回答的声音闷闷的。
「告诉我,我们相爱吗?」他很期待与她见面,更对两人之前的事感到好奇。
他怎会娶一个台湾新娘?他以为他会和本国人结婚……
「应该吧!」
「应该?难道我们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婚?」他讶然。
「你想知道过程?」
「想。」毫不犹豫。
「越洋电话很贵。」她提醒他。
「我付的起。」
既然如此,她就巨细靡遗的将过去的事,一五一十的描述一遍……
这天,他们聊到天际露出一抹曙光,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更约好晚上再谈。
就这样,他们每天聊聊聊,上官列恒从对秦送儿陌生,聊到对她兴起浓厚的感情,更在脑海中不断勾勒她的长相,期待两人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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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至新加坡的日子终于来临,坐上飞机,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愈来愈接近新加坡时,秦送儿开始坐立难安,心儿怦怦乱跳,一股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感觉在胸臆间流窜。
「送儿,待会儿到新加坡后,代理商有安排车子接送我们到饭店,妳可以先休息一下,晚点我再去跟妳谈细节。」小编凑向她,在她耳边交代嘱咐着。
她点点头,「我也要跟妳说一声,我到饭店后,会出去一会儿,妳不用担心我,有事打我手机。」
「妳在新加坡有熟识的人?」
「算有吧!」
「啊?」算有?
「总之,妳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不会有事的。」
「好啦,那妳自己小心一点。」
「嗯。」
第九章
上官列恒推掉这几天的行程,预先把时间完全空下来,以便和秦送儿见面。
今天是秦送儿抵达新加坡的日子,他早就到她下榻的饭店等她,说来也巧,这间饭店刚好是上官企业旗下的子公司之一,饭店经理以为他到饭店是要视察,还紧张的跑来,不过全被他打发了,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他。
饭店经理听见他的话后,多事的要服务生将大厅前,供人休息暂坐的沙发那区空出来,并吩咐不许让任何人过去打扰到上官列恒。
坐在大厅前的沙发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个进入的女子,暗忖哪个才是她。
是刚进来的这名娇小可爱,有着一张娃娃脸,穿着像个十八岁小女生的女子?
还是她后面那个长相艳丽,身材前凸后翘,呈葫芦状,感觉相当时髦的女子?
或者是正在Check In的那名长得平凡无奇,且身材庞大的女生?
说来也好笑,他们聊了那么多天的电话,他本来可以叫她传张照片给他看的,只是他竟鼓不起勇气提出请求,所以至今,他只能在脑袋中胡乱勾勒一张又一张的女子脸庞。
一辆小巴士在饭店前停住,引起上官列恒的注意,他紧紧盯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先下来的是两名男子,接着是一名戴着眼镜,穿着衬衫窄裙,一副考究学者模样的女生,看到此,上官列恒的额际浮起三条黑线。
不是她吧?心中小小的期待泡泡一个接一个破灭。
秦送儿说她要到新加坡办签书会,他怎会忘了问她,她是写什么书?
眼前那名女子俨然就是女学者,若说她会出书,百分之百不会有人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