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沈香玉非常满意的望着姿菁,“真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比起我那白白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真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她笑指着尚雪,“她呀!就只知道玩而已,什么都不会。”
尚雪嘟着嘴,不依地道:“好嘛!反正我没嫂嫂能干,又会做饭又会刺绣的,干脆她当你的女儿好了!”
沈香玉宠溺地捏捏她的丰颊,“说什么傻话,我才不要菁儿当女儿呢,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媳妇就可以留在身边一辈子。”她暗示地瞟着女儿。
尚雪羞红了粉脸,撒娇的叫了声:“娘!”然后像个孩子般往沈香玉的怀里钻去,引得大伙一阵哄笑。
姿菁望着她们母女,不禁有些神伤,不知娘跟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跟凌武扬夫妇一起用完早餐之后,姿菁趁着绍渊送她回东波院之际,支开梅香,乘机向他询问昨晚神秘人之事——只除了最后那段她保留没说。
“你是说昨晚绍谕去过你房里?”对此绍渊并不感到意外,从绍谕昨夜的态度,他知道他一定会去看姿菁。
“我并不是很确定,只是他也没有否认!”姿菁红着脸嗫嚅地道。
绝对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胆敢假冒凌家少主之名?“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他只问我是不是倪宝的妹妹!”她在九曲桥上停诠,注视着绍渊,“请你告诉我,绍谕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是什么事?”
绍渊踌躇半晌,他该不该说呢?如果他把绍谕娶她的真相说了,她铁定会恨死绍谕。
“对不起,我不能说。知道事情的真相对你并没有好处。”背地伤人的事情绍渊还做不出来。况且他也不忍告诉她真相,因为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忍受还未受疼爱就被打入冷宫的命运。
可恶的凌绍谕,为什么不成全他呢?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尚雪一早就派人把绍谕请到绮香楼,转达爹娘要她劝说的话。可是说了半天,绍谕仍然是埋首在古诗中,似乎诗句比她的话还有吸引力。“都已经拜了堂了,你到现在还不肯进新房,爹问你到底想怎样?”
受不了妹妹的疲劳轰炸,绍谕终于合上书走到楼告透透气。
这座绮香楼位于凌家堡的中心,不论是要到东波院、乘风院、还是西菱院,都得经过它,为的是有事时能够保护到凌家堡的这颗掌上明珠——尚雪。
“大哥,你倒是回我一声啊!不然我怎么跟爹交代?”尚雪穷追不舍的跟到楼台。
“那就不要交代了!”绍谕淡淡地开了口,眼光注视着正从远处相偕走来的两人。
尚雪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是绍渊跟姿菁。“你真应该感谢绍渊哥,都是绍渊哥在代替你陪伴大嫂。”尚雪望着越走越近的两人,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绍谕脸上浮起了肃杀之气。
他照顾得可真用心!瞧绍渊那谈笑风生及姿菁巧笑倩兮的模样,绍谕不禁愤怒的握紧了双手,看来这两人是忘了谁才是新郎官了。
“明天是嫂嫂回门的日子,娘要你陪嫂嫂回去拜见岳父岳母。”尚雪犹自说道。
“不去。”绍谕斩钉截铁地拒绝。
“为什么?”尚雪瞪着一双大眼,怒视着绍谕,不明白他到底不中意姿菁哪一点。“你跟她有仇吗?不然干嘛这么对人家?”
“跟我有仇的不是她,是爹。”
“爹?爹跟你有什么仇?”她可不记得爹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大哥,反倒是大哥经常顶撞爹。
尚雪并不知道绍谕跌断脚的真相,因为那时她才六岁。况且事后大家都将此事列为大忌,更是闭口不提,所以尚雪从不知绍谕的腿是如何断的。
“算了,跟你说了也没用,反正我不会让爹称心如意就是了。”绍谕转身一跛一跛的步人房内。这该死的脚,天气一转凉,就痛得厉害,使得他行走时跛得也特别严重。这又提醒了他,它是拜谁之赐。
尚雪想上前扶他,却被他粗鲁的推开了。“我还没到走不动的地步。”
“是还不到那时候,不过也快了,何不让嫂嫂回到乘风院去,叫她照顾你,也许能使你的痛苦减轻些。”尚雪没好气的说着。
“让她看笑话?”然后尽失尊严?不!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尚雪无奈的翻着白眼,又是一个死要面子的大顽固!“那就只好请绍渊哥送嫂嫂回去了,这总比放她一人回去要好。”
绍谕闻言,一双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虽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随你吧!”他沉痛的丢下这句话后,缓缓的步出绮香楼。
尚雪挫败的坐回椅上,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不想陪嫂子吗?为什么一听说绍渊哥要陪嫂嫂回去,就那么生气?该不会是……他爱上她了?
这个猜测使她精神一振,看来这个婚姻还是有希望的。
隔日一早,沈香玉便派人送来姿菁回娘家所需的礼品,还吩咐绍渊护送她。
倪府离凌家堡并不算太远,可是坐轿却也需要花上一、两个时辰。
知道女儿今天会回来,倪文乐一早就在门外等着,一看到衣着光鲜的姿菁被扶下轿,就立刻迎了上去,将姿菁和绍渊请人大厅。
正在厅内坐着的石玲,一见有凌家堡的人陪着姿菁回来,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连忙陪笑的招呼着:“菁儿,你可回来了,娘想死你了,看你这身打扮,凌堡主夫妇一定很疼你吧!”她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如果不是看在凌绍谕病重的份上,她哪会把少主夫人这个好位子让让她坐?
“不知道凌少主的病有没有好一点?”姿艳也虚情假意的问候着,想知道姿菁的惨状。
明白这对母女的酸葡萄心态,姿菁毫不示弱地道:“谢谢大娘跟姊姊的关心,公公、婆婆都很疼我,还送了不少珠宝给我。这次回来,他们还特地请二堡主的大公子专程护送。”她将绍渊拉了过来,笑着向石玲母女介绍,又说,“相公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想过些日子一定可以来向大娘跟姊姊请安的。”
绍渊虽然感觉得到三个女人之间的怪异气氛,不过仍是有礼的绽放出他那特有的迷人笑容,向石玲母女问安,“堡主及夫人要我代他们向倪员外、倪夫人请安。”
“不敢,不敢,老夫担当不起。”倪文乐客气的道,请绍渊坐下。
石玲一听说他是二堡主的大公子,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脸色。“公子真是一表人材,不知成亲了没有?”女儿没能坐上少主夫人的位子,当凌家堡的二少夫人也不错。
绍渊抿嘴浅笑,又是一个急于攀龙附凤的人,这种人他见多了。“成亲是还没有,因为放眼整个苏州城,还是找不到一位善解人意的佳人。”他故意摇头叹息。
看到姿菁偷笑的娇颜,绍渊知道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向姿菁眨眨眼,表示这并不包括她。
好一个自大的家伙,要损人也犯不着把所有苏州城的姑娘都扯进去啊!姿菁心里暗骂着绍渊,因为她知道绍渊的意思是说苏州城里没有他看得上的美人,这当然也包括了姿艳在内。
可是石玲母女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懂,石玲偏偏还叫姿艳奉茶,“艳儿,凌公子走了那么长的路,一定很累了,你还不快奉上茶水!”
姿艳也很有默契的从正打上茶的丫环手中接过茶盘。迳自将茶端到绍渊的面前,嗲声说道:“凌公子请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