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如果可以让大妈对自己改观、让姊姊幸福,她冒一点险也无所谓了。
「真的!」秦明明满意地看到她动摇了。「所以,妳照我的话去做,懂吗……」
秦明明示意她附耳过去,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之际,那四四方方的小水泥屋门终于打开了,走出一脸满意微笑的秦明明。
「怎样?真真怎么说?」灌木丛后窜出一条人影,定睛仔细瞧,竟是女佣奇芬。
「她当然答应了,她这么渴望得到我妈的认同,怎么可能不答应?」秦明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一把搂住奇芬。
「别这样!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了可不好……」奇芬担心道。
「你放心,我们的计划很快会成功,到时一切海阔天空!」
她能想出这么「天衣无缝」又「两全其美」的计划,真是太厉害了!
第二章
「你确定就是他?」
「是啊!听说来应征的有两百多人,不过经过口试笔试,全部通过的就只有这个小子了!」
柳氏企业办公大楼里面,每一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今天办公室的气氛很浮躁。
「这小子就是打败所有面试者进来的男秘书?」
「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一路被指指点点之下,「他」就这么被领进总裁会客室里面。
「你在这边等一下,柳总马上出来见你。」
「好的!」
领着秦真真进来的小姐以公文夹掩着唇离开,眼里嘴边都是笑意。从来没见过这么清秀的男孩子啊!
窗明几净,偌大的总裁会客室里设计得极有品味,气派的真皮沙发坐起来很舒适,眼前一片落地窗可以看尽台北都会街景。
在这宽敞的空间里面,有一抹人影正来回走动。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一双纤细秀气的玉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
秦真真有些紧张,她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幸运,没有被人认出不是男儿身,通过了种种艰难的口试和笔试,终于来到这一关。
扑通扑通,秦真真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多亏她高明的装扮:一六五的身高在一般男人来说也许矮了点,不过,她的假发眼镜、西装打扮、刻意练习许久的走路姿态、仪态,都完全没有问题。
透明的玻璃窗映出不一样的自己的身影,秦真真不断地告诉自己要稳住气势,别被财团的庞大给吓到了。
「我叫秦若男!我叫秦若男……我是男生……我是男生……」她记得有人告诉她,只要自己在心中暗示默念二十一次,就可以潜移默化,自我催眠。
粉红唇瓣仍旧不断地喃喃自语道:「我是男生、我是男生……」她不安地转了个身--
突然,她发现这偌大的会客室里,多出了一个笑弯腰的方人育以及错愕的柳非凡。
天啊!
她刚刚的模样都被他们两人给瞧见了?真该怪他们的地毯静音效果太好,她完全没听到他们两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剎那间秦真真满脸通红,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了!
「停止你那该死的笑声,方人育。」柳非凡低声阻止方人育的笑声。老天爷,要不是因为方人育办事能力极佳,柳非凡早就想开除这个老爱看主子笑话的下属。
他仔细看着眼前这个身形有些弱不禁风的男人,细细瘦瘦的,那件深色的西装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瘦,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刮走似的;这脸蛋长得太过秀气,金边无框的眼镜下有一双清澈的眼眸,不像是他们这群沾满铜臭味,在商场上打滚已久的人会有的气质……
而且,他第一次见到竟然会在会客室里面喃喃自语的「怪怪喔」,这真的是他未来的工作伙伴?
「你叫秦若男?」柳非凡取来方人育手上的本子,秦若男的人事履历表便跃入他的眼帘。
「是。」
哇哇~~未来姊夫的眼神真是锐利极了,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自己,秦真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该不会他想起了上次的糗事了吧?
「你……」柳非凡蹙起眉盯着她瞧,终于打破沉默。
「我?」她瞪大眼。
糟了糟了,这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啊?!她那时怎么没想到,如果被柳非凡当场拆穿,一怒之下取消婚约,那该怎么办?她简直无法想象大妈的怒气会如何爆发了!
「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的姊姊?」这小子长得跟那天的冒失鬼真像!
「嗯?」
就在秦真真以为自己的身分可能被拆穿的情况下,猛然间柳非凡的问话让她当场楞住。
「姊……姊?」姊姊是有啦,不过不是双胞胎,是同父异母的姊姊。
「你可知道你姊姊上次做了一件很对不起我们老总的事?」方人育插嘴。
有趣有趣,这下子仇人碰面分外眼红,他倒要看看柳非凡这下子要怎么处理这个新进秘书。
「你给我闭嘴!否则今年年终你奖金减半。」柳非凡恶狠狠地瞪了方人育一眼。
看着前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话,秦真真恍然大悟!
他们的确认出她的脸来了,但还是没认出她是个女人,所以才将那天闯祸的人误认是她的双胞胎姊姊……既然这样,她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我……我的确有一个双胞胎姊姊。」秦真真灵机一动,将错就错,也省得将来麻烦。「不过我父母亲很早就离婚了,我和姊姊也分别给爸妈抚养,所以这些年来,我很少跟她有联络。」
「原来如此……」听完原委,柳非凡的脸色也和缓许多。
「我姊姊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总裁的事情吗?」秦真真瞪大了眼,无辜的脸庞缓缓地说道:「如果她真有做出任何不礼貌的行为,我愿意代替姊姊向总裁道歉。」
「不,没有什么。」柳非凡想息事宁人,毕竟录用不录用跟自己倒楣碰上的事情并没有关联。
只是眼前这个看来十分干净纯洁的大男孩,真的有办法当自己的秘书吗?
柳非凡狐疑地再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对这个工作没有问题?」
秦真真露出灿烂的笑容,很快地回道:「绝对没有问题,老总!」
*****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真真果然证明了自己所言不假。
她拚命地熟悉柳氏企业整体营运的方针,研究公司各项产品的特色,包括市场动向等等必须知道的东西,同时她也细心观察柳非凡的种种习惯、喜好、举止。
士农工商三百六十五行,当间谍这一行可真不是人干的,秦真真每天的生活模式也几乎都被制约化了。
七点整到办公室,先替柳非凡泡研磨咖啡,然后送上昨夜整理好的图表和报告文件;八点柳非凡到公司,她也要跟着参与大头们的会议;十点开始陪柳非凡视察市场或是研究产品开发;十一点又要张罗他的午餐,鱼不能吴郭鱼、肉不可以肥滋滋油腻腻的五花肉;下午一点替他记录谘商网路化的传销;三点……
她融入了这个工作狂的生活之中,虽然她的目的只是想替姊姊调查柳非凡,但这些行为在别人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种解释--秦若男成了人人心中有史以来最佳的「超级秘书」。
但在辛苦的工作之余,有时也会有愉快的时刻,譬如说像现在这样帮大家泡咖啡。
噗噜。噗噜。
玻璃瓶里的咖啡随着热度慢慢上升发出声响,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