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亭嬅没时间察觉自己竟然有些关心他,因为他正将两手插进口袋,步步朝她逼近。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阴影逐渐笼罩了她,她节节后退,最后整个背部贴在墙面上,已经退无可退。
他离自己好近、好近,以往让她感觉到温暖的胸膛,清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依旧,瞬间便教她记起,从前自己有多么喜爱窝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仿佛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了……
该死的,怎么会想起从前的事呢?
傅亭嬅闭了闭眼,心下有些憎恶起自己。
“东西……是你要的吗?”
一睁开眼,才发现他竟近在咫尺,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与他的交融在一起。有些困难地吞咽口水,傅亭嬅避开了他让人心慌的呼吸,力持冷静而冷淡地说:“这不关你的事吧?”
殷凯臣眼神一黯。“姊夫关心你不为过吧?”
姊夫?又是姊夫!
傅亭嬅情绪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她怒视他幽暗的瞳眸,反唇相稽。“你现在做的事,是身为姊夫应该做的吗?”
殷凯臣没理会她说的话,反而略低下头,与她眼对眼。“事后避孕药?是你自己需要的吗?是外头那个家伙要你来拿的吗?你跟他发生了什么事吗?否则为什么需要这种东西?”
傅亭嬅呼吸一窒。
他……他在这里多久了?为什么知道是阿南陪她过来的?难不成……难不成从她还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在这里守株待兔了吗?
“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吗?”他的气息变得粗重,似乎极力在克制从心底焚烧而上的愤怒。
她的眼神转为冰冷。“从你背叛我的那天起,你就没有资格干涉我的事情了,姊、夫。”她刻意强调那刺耳的称呼。天知道要说出那两个字,必须用去她多少的力气。
殷凯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几乎要贴上她的唇,危险地低语:“如果我说我非干涉不可呢?”
傅亭嬅不禁冷笑。“你以为你是谁,今天我要跟谁接吻、要跟谁上床,那都是我的事。也许你该祝福我才──”
她话未说完,便被殷凯臣突如其来的吻给打断了。
“唔……”傅亭嬅惊喘出声,用尽所有的力气推打他的胸膛,想要把他推离,不许自己受他影响。
殷凯臣几乎是惩罚性地不断掠夺她甜美的唇,以男人天生的力量,将她压制得无法动弹。
下一秒,仿佛火焰一般的舌,硬是突破她紧闭的唇,成功进犯,逼她唤醒从前的甜蜜记忆……
她真的和那个小子发生了什么事吗?光是想到她上门来,却是要找凯柔拿那种东西,一股愤怒就不断自胸口焚烧而上。
那把火就像头愤怒的野兽,吞噬了惯有的自制与冷静,他必须隐忍著,静静等待她上门,却看见她和别人搂搂抱抱的亲密模样──
该死的,他竟然会去吃一个小伙子的醋?!
殷凯臣搂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紧,教她快不能呼吸。
傅亭嬅觉得好悲哀,无论自己有多恨他,无论他怎么羞辱,自己却还是臣服在他的亲吻之下,她想抗拒、想逃离,却逃不了自己心中的渴望,迷失在他所制造的惊涛骇浪里。
过往的感情张开了一张密密的网,把她紧紧地缠住,难道她真的挣脱不开吗……
殷凯臣离开她的唇,却依然眷恋地轻啄粉嫩的脸颊、耳畔,最后在纤细的颈项留下一枚血红色的烙印。
拉开一些距离,见她红著娇颜,紧闭双眼,被吻肿的唇红似火,还不停轻喘著,高大的身躯倏地紧绷。
傅亭嬅要自己必须冷静、冷淡地面对他,尽管……尽管刚刚她有多么投入在这个吻当中,都不能再任他摆布了,否则……最后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她才缓缓睁开眼,一抬眸,却不期然撞进他复杂难解的眼眸中。
他眼中写满了她无法解读、无法参透的秘密……
就在傅亭嬅不由地观察的时候,殷凯臣却敛眼将情绪抹去,右手拇指轻揉著她脖子上清晰可见的吻痕,接著低笑出声:“怎么样?你觉得我和他比起来,有什么不同吗?”
傅亭嬅听了,一股羞愤涨满了全身,她扬起发颤的手,毫不犹豫地挥手打偏他的脸,发出清脆响亮的声响。
殷凯臣面无表情,偏著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亭嬅握紧拳头,用一种厌恶至极的语气说道:“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
扔下话,她不愿再多看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仓促匆忙,在准备穿越一楼客厅夺门而出之际,却被叫住──
“小嬅!”殷凯柔看她胀红了脸,眸中有著淡淡泪光,心中明白刚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傅亭嬅根本不敢直视殷凯柔。“还有事吗?”
殷凯柔看见她脖子上的印记,心中有些了然。“这个,你要的东西。”然后把一只白色药袋递给她。
“谢谢。”看著白色药袋,傅亭嬅才记起自己这趟来的目的,她迅速接过,然后匆忙告辞。“凯柔姊,我先走了。”
目送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殷凯柔不禁抬头往二楼看去。
她真的不懂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在想什么?
明明放不下这个女孩,却又要去招惹其他的女人,到底用意是什么,她到现在都还猜不透。但是她希望他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要造成两败俱伤。
第八章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划破宁静早晨的同时,傅亭嬅从床上翻身坐起,一手按著狂跳不止的胸口,频频喘息。
原来……是梦……
太真实了,不管是彼此交错的呼吸,柔软炽热的亲吻,都太过真实了,好可怕,幸好,幸好只是一场梦……
她连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来稳定情绪,这才接起手机。“喂?”
话筒传来几声轻笑。“我就知道你又睡过头了,还不快点起来,我记得你第一堂课是九点,再不起来,怪老头一定会当掉你。下来吧,我已经久候你多时了。”
是阿南。傅亭嬅揉了揉额侧。“我一会儿就下去。”
收了线,她又坐在床上发呆了一分钟,这才下床。
小麦色的脚掌踩在米白波斯地毯上,一路进了浴室,傅亭嬅站在洗手台前,望著镜子里的自己。
已经两年了……
时间就这么地过去了,原本及肩的棕色头发长了,早已过了叛逆年纪的自己,也不再染发了,现在看起来果真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她不再飙车,心爱的重型机车转手送给阿南。
也许是叛逆期已过,也许是彻底明白无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离经叛道,多么特立独行,父母亲依旧不会在意,也不会投以关爱的眼光,她放弃了,也学会不在意。
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情。她和阿南上了同一所国内大学,而蕾蕾早在高中毕业后就飞到巴黎投靠殷凯臣,在当地继续升学。
想起那个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男人,傅亭嬅心里不能克制地起了波澜。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并非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他已经和傅亭媛订婚了,偶尔回国和未婚妻小聚,总会来到傅宅坐坐,或者留下用餐。
每每在家中见到他,虽然与他没有互动,而且隔著一定的安全距离,她却依然不能控制自己心跳会瞬间加快的事实;尤其,当他偶尔投来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眼神,她更是浑身颤抖,只想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