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自己的行李,紧张的说:“你说你有人要来接你?”天啊!一句话里面有三个“你”字,他真的讲话有点“不轮转”了。
“对啊,我老板的侄子,那个品种不良的。”她还在开那个玩笑。
工藤宇治帮她提起行李。“我陪你到外头。”如果他猜的没错,他的司机应该已经到了机场外头等他们了。
彤瞳虽然不太乐意自己的行李被一个近乎陌生的男人提在手上,但是他的坚持也让她不好意思把东西抢回来,于是她只好随着工藤宇治通过海关验关。
在他们还没走出机场大厅之前,就有一名穿着制服的男人向前来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少爷。”他必恭必敬的说,“您一路辛苦了。”
此时的工藤宇治变得严谨,少了飞机上的俏皮与幽默,他将他们两个人的行李交给看似司机模样的男子,冷漠的说:“这位是宁小姐。”
“宁小姐,欢迎您到日本。”一句话都不多说,他也给彤瞳一个日本式的鞠躬。
彤瞳有点愕然,难不成工藤宇治就是她那个日本大老板的侄子?天啊!她居然还对他说了这么多讨厌老板的坏话,看来她回到台湾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努力的翻报纸找工作。
“我们上车吧。”工藤宇治体贴的要扶她进宾士车。
彤瞳挣脱他的手,“等等,你就是那个工藤?我老板的侄子?”一连串丢了两个问题给他,表示她心里头的火渐渐往上冒了。
“也许吧!”他跟她打哈哈。“你先上车后我再跟你解释。”他发现机场居然有记者在,而且已经开始对着他们猛拍照,他已顾不得她的问号,搂过她后便粗鲁的将她硬塞进车子。
“开车。”他简要的下命令,宾士车马上就脱离了背后不停闪动的镁光灯。“对不起,没有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品种不良的侄子。我很抱歉。”他诚恳的说。
但是彤瞳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她撇过脸,将视线定在窗外飞逝的街景。
其实她该呵呵大笑的,因为她遇上了少有幽默感的日本人,而且可以拿别人取笑的话来自幽默也是少见的,但是她却笑不出来,因为她讨厌人家骗她。
见她用沉默来面对他,工藤宇治觉得自己很无辜,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他的身份,而是他们在飞机上的时间太短暂,他还来不及告诉她真相,飞机就已经降落了。
“BOB0,我真的……”
“叫我宁小姐。”彤瞳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她认为他们之间没有亲密到可以互唤小名的地步。
“OK,0K,宁小姐你听我说,我起先真的不知道坐在我身旁的,就是叔叔嘴里常提到的彤宝宝,而当你说有个工藤先生要来接机的时候,我才将你和彤宝宝合而为一的。”他努力的想挽回彤瞳的注意力。
“那时候你就可以坦白的告诉我你就是那位工藤先生,没必要让我一个人像白痴一样的唱独脚戏。”她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很……”
“幽默?可笑?对不起,工藤先生我没有像你这样的幽默感,当有人讽刺我的时候我通常会尽全力的反击回去。”她冷冷地说,现在她真的觉得头很疼了。
“B0……宁小姐如果你真的要我道歉的话,那我在这里向你说句对不起。”工藤宇治放下男人的身段拉下脸说道。
他觉得眼前的彤瞳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纵使当个朋友也是不错的,所以他不想让两个人为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弄拧彼此的关系。
彤瞳在心里叹口气的想,如果这个工藤宇治像她认为的那种日本人的话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摆张臭脸给他看,然而偏偏他却不计较所谓的面子问题,放下身段自愿先道歉。
唉,算了吧宁彤瞳,你自己也有错,谁教你在机上要对个陌生人不停的数落老板的不是,这就叫作现世报。
“算了,”她闷闷的说:“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们就一笔勾消好了。”她是答应不再生气,但可没同意要对他和颜悦色,所以她依旧是将视线定格在飞逝的街景上头。
一听她不再生气的他马上开心了起来,也就枉她撇过脸不说话,他相信如果彤瞳真的如他叔叔讲的那般可人的话,她是不会生气太久的。
车子转进一间看似不像饭店的大宅院里。奇怪了,大老板不是说她住的是京都新都旅馆的吗?怎么会这么气派?服务生从大门口直列到房子里头,还个个都必恭必敬的九十度鞠躬欢迎,这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
“工藤宇治,”彤瞳心里头对他还有点不太爽快,所以连名带姓的叫他,“这里不是新都旅馆吧?”她希望他给的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她认为工藤宇治的叔叔——她的老板,不会这么好心肠的让她住在眼前这么豪华旅馆。
果然,他回答她,“这是我家。”
太好了,不是新都旅馆,要不然她真的会误以为大老板转性了,变得如此慷慨……等等,他说什么?他家!她顿时止住随他向前的脚步,停在原地不走了。
“工藤宇治,我订的是新都旅馆,不是要住在你家。”她的语气又开始冷冰冰了。
他开始有点习惯她说话的方式和话调,不理会她语气里的拒绝,他迳自说道:“把你一个人丢在旅馆里我不放心,所以请你委屈点住到这儿来。”他有点庆幸家里的仆佣听不懂英语,要不然他的面子丢得可大了。
他搂过心不甘情不愿的彤瞳走进大屋里,而在气头上的她也没心情欣赏周围精致的装潢。
彤瞳跟着他走衡廓,而后他们看见一个跪在木板上穿着和服的女人,那女人恭敬的帮他们开了一扇大门。她惊愕的对着里头坐的人发呆。现在是星期五下午两点吧?怎么会有这么多无所事事的人坐在这儿泡茶——呃,应该说研究日本茶道。
工藤宇治弯下腰对她附耳的说:“坐在正前方的是我的奶奶,她的左边则是我母亲和我父亲的第五个老婆,右边的是我母亲家族的人,其余的你可以不必认识。”他三言两语的说完,却不知道他那句我父亲第五个老婆的话深深震撼住她。
日本社会怎么对姨太太的事如此轻描淡写,好像是见怪不怪的事。
“奶奶,她是我在台湾的未婚妻宁彤瞳。”工藤宇治站在门口用日语对自己的祖母说道。他是欺负彤瞳听不懂日语,所以他一见到藤田静香也在场时,便故意说她是他的未婚妻。
最无辜的莫过于彤瞳了,她觉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站在这儿被工藤宇治搂着又招谁惹谁了,他老爱动不动就搂着她。教她想躲也躲不过,而他们也真奇怪,工藤只不过讲句话罢了,何必还拿那种像要杀死人的眼光瞪着她,尤其是坐在离她站的位子最近的女孩,天啊,这女孩的眼神简直可比利刀。唉,真是可惜了一个美美的女孩,拿那种令人厌恶的白眼看人可是会让人不喜欢的。
不过彤瞳认为罪魁祸首应该是身旁的这个男人才对,她半扬起小脸说道:“你千万不可以利用我听不懂日语说我坏话哦,要不然我会要你好看的。”她的威胁讲得小小声,而且又是用英语说出的,所以只有离他们最近的藤田静香听得见。
藤田静香跟大部分的日本人一样对英语几乎是一愁莫展,但她可以从工藤说话的表情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不太寻常,以前的他是不屑和女孩亲密的讲话,但眼前这个被他呵护住且亲密搂住的女孩应该不同于之前和他闹诽闻的小明星,她自觉不可以小觑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