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台湾
一栋位于台北市市中心的五层办公大楼顶楼。
一名身形娇小、身着黑衣的女孩在顶楼上徘徊,手上捧着的物品借由月光的投射,发出耀眼夺目的璀璨光芒。
"真是漂亮!"风挣不由得发出赞叹。"也难怪那么多位收藏家对它趋之若骛。"
微风徐徐吹来,风挣张开双手,沉浸在晚风沁凉的吹拂下。
她会不会太过悠闲了?想起此刻意大利珠宝展的主办单位仍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而她这个引起轩然大波的始作俑者,却事不关己的在此地享受,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小姐,小心!别想不开啊。"一声刺耳的喝令划破寂静的夜空。
风挣没来得及反应,下一刻已经被来人狠狠地自后方紧紧抱住。
就在一阵踉跄之际,她手上一只晶莹剔透的高跟鞋像长了翅膀似的往外掉去。
"不要--"风挣的目光随着投奔自由的高跟鞋一起一落,喉头逸出一声由衷的恳求。
"我不会放手的。"抱着风挣的男子扔死命地钳制着她,丝毫不敢松懈。
就这样,风挣眼睁睁地看着价值数千万的钻石高跟鞋,自她眼前掉落至大楼下。
她拖着身后的男子趴在及腰的水泥墙上,以极好的视力穷极目力地往下瞧--
蓝色保时捷,车号3D-7868……得救了,高跟鞋好象掉到一辆敞蓬车上,没摔得粉碎已是万幸,至少还有一丁点希望。
半晌后,当所有的混乱沉淀,一切又回归寂静,微风依旧,但她的心情却是由云端Down到谷底。
太过于得意是会遭天遣的!关于这一点她开始深信不疑。
"先生,可以请你放手了吗?"风挣的话由齿缝中挤出。
"你先答应我不再寻短,我就放手。"声音由她的后方传来。
风挣握紧拳头,"我、保、证。"此刻她只想杀了他。
轻生?那是傻瓜才做的事,她可不会。
"真的?"话中充满不确定。
"真的。"抓紧手中仅剩的一只高跟鞋。风挣的脸色已转为铁青。
若非手上的高跟鞋价值不菲,她真想给身后这莽撞的男子一个迎头痛击。
"我们换个方向,我就松手。"男于再次提出要求。
风挣依言而做,但怒火已濒临爆发边缘。
一离开水泥地周围,她立即感到腰际的束缚已缓缓解除,她极度不悦地转身怒瞪着破坏她好事的人。
"你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一瞬间,她有些魅惑于眼前这个男子的俊美容颜。
男子扬扬眉梢,态度不若先前的热心,"职责所在,你若在这儿跳了楼,对我们公司会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这……这个傲慢无理的男人!"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而害她丢了数千万的到手货品?
真是不折不扣的天谴!
"没错。"俊美男子直言不讳。
她翻了翻白眼咕哝,"我倒宁愿你不要'救'我。"
男子神情漠然地指着对街的另一栋大楼,"对面大楼比这儿高了三层,跳下去肯定死得了,既然你那么想死,我建议你选择那里。"
风挣闻言一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话,眼前这名俊美绝伦的男子竟然说出如此冷血恶毒的话!"枉费你妈生给你这么好看的脸,却忘了给你一副好心肠。"
男子很是纳闷,"你想死跟我的长相及心肠有何关系?"
"就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有想死的念头。"思及他就是令她自云端跌落谷底的推手,她就有股想掐死他的冲动。
"是吗?"男子自是不以为然。
"神工,你在干么?磨磨蹭蹭那么久,快下来陪我下棋啦"耳际的精致耳环式耳机传来一抹满是不耐的嗓音。
神工略侧了下头,按了衬衫领上的第一颗扣子,那是麦克风,小声道:"我等会儿就下去。"
风挣当然看见他的"自言自语",她四下望了望,不免由衷地感慨:这么好看的男子竟然有毛病!真是暴殄天物呐!
"懒得跟你解释那么多。"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查出那辆保时捷的车主,好拿回她所掉落的东西才是。
神工耸耸肩,显然也无意和她继续耗下去。
"神工、你到底下不下来啊?"耳环里又传出一记不小的催促声。
"这就来了。"
他看似平常的话语又引来风挣的侧目。
神出驾着神差心爱的保时捷吃完消夜返回住处,在这一只高跟鞋凭空砸落在他的额头上之前,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一如往昔。
神出停妥车子,瞪着手上肇事的玻璃高跟鞋,冷冷地轻哼了两声,现在上演的戏码是灰姑娘吗?
他可没兴趣当王子。
撇开高跟鞋砸到他的额头不谈,光看上头镶嵌的宝石就知道这只高跟鞋的价值不菲。
不过,他很好奇,这么贵重的物品怎么会有人随意将它扔掉!
他的额头……神出望向后照镜,果然瞧见肿起一个包包了。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有了个领悟--
往后还是少开敞篷车为妙,太危险了!
提起搁在一旁的消夜,拎着高跟鞋下了车,神出走进专属电梯中,按了组密码后,五楼楼层的灯键陡地亮起,电梯门应声关上,直上五楼。
"叮!"的一声,门又打开来。
神出跨出电梯,抽出磁卡在门旁的保全刷卡机上刷过又输人一组密码后,门无声地自动开启。
才一进门,耳边便传来一连串吱吱喳喳的声音--
是神差。
神出穿过长廊来到客厅。
"玉皇。"神差抬头打了声招呼。"我告诉你喔--"故作神秘地停顿了好半晌,却没引起神出的兴趣。
神出将带回的消夜放到桌上,"消夜。"
"谢谢。"神工随即动手准备一饱口福。
"玉皇,我有事告诉你--"神差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次。
"你说。"神出坐进沙发内,他太明白神差的个性,若没有达成目的,他势必不会甘休。
"刚才神工来了个英雄救美记耶!若不是他,此时我们大楼肯定被一堆警察封锁了。"神差说得起劲,外加比手划脚。
"哦?"神出瞄了不为所动的神工一眼,反应冷淡。
他的态度冷淡巳是神差意料中的事,他仍旧维持自己一贯热络的态度,"刚刚顶楼有名女子想不开要跳楼自杀,若非热心的神工及时赶到,她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玉皇,你说这么英勇的行为值不值得喝采?"
神工自他的消夜上抬头,看着说得天花乱坠的神差,后悔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神差。
"值得。"出口的话和他脸上淡漠的神情极不相称。
神差对于神出能认同他的看法而沾沾自喜,"你真的这么认为?我还在想将来要是神工被你炒鱿鱼,他还能转行去当生命线的张老师呢!"
神出闻言不禁莞尔。
神工没好气地嘲讽,"希望到时候我要救的人不是你。"
"你这个坏心肠的家伙广神差不甘被泼冷水,反唇相稽。
"彼此。"神工无所谓的继续享用他的食物。
就在此时,神差忽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啊--"久久阖不上嘴。
"又怎么了?"神工不堪其扰的再次仰起头。
"玉皇……玉皇……"他指着神出,半天吐不出话来。
"咦?"顺着他的手势,神工往神出的脸上瞧去。"玉皇……你……你……"口吃也会传染吗?
"我怎么了?"神出满腹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