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瞄到。”
王修和的注意力又转回人群中的焦点。“我真羡慕你。”他突然开口。
“为什么?”
“想想你多幸运,唐留衣居然住在你家隔壁!”王修和的口气居然有丝嫉妒,令逸青不禁好笑。
“这有什么稀奇,你信不信,我一年没见她几次面,更遑论开口说话。”
王修和转过头,调侃地对他说:“看来你这个情圣也不怎么样。”
“怎么说?”
“这么漂亮的美女就住你隔壁,你居然独独漏掉她。”
逸青涩涩地回答:“兔子不吃窝边草。”
“笑话,你本来就不是兔子!”他的眼光似乎在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白白放过,你也未免太笨了吧!
逸青不理他,懒懒地把头转回去,瞪着电视墙,哪知连那片萤幕都和他作对,整面净是留衣和吴捷被人群包围的影像,而其中几个画面更是留衣的特写镜头。
他瞪着萤幕上的留衣,她正台起头来朝高空的小型摄影机看了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仿佛透过萤幕看到他,眼底露出一抹笑意。他说不出里头带有何种含意,有些桀惊、有些戏谑,更有丝嘲讽。
他被弄得进退两难。现在若走,必定得经过那阵人潮,若不走,侍会儿也免不了彼此面对面的难堪。
为什么要难堪?他又觉得自己好笑,他们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就算真的面对面又如何?顶多点个头,或者像上次在俱乐部一样形同陌路。
想到这儿他觉得稍微平静,可是一听到那阵骚动开始朝这个方向移动,他的心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她走到他身后停住。逸青从电视画面上看到了。王修和多此一举地拉着他,他无奈地转过头。他没想到唐留衣居然对着他笑,淡淡地若有似无。
她对着吴捷说:“高先生是我的邻居。”
他学她挂着皮肉之笑,眼底一片漠然。“是,真巧。”他不知道自己话里的巧合,指的是今天的偶遇,还是彼此互为邻居的巧合。
吴捷比起郭翔平好得太多,或许碍于身边众多歌迷的关系,吴捷露齿而笑,大方的伸出手来和他一握,他亦礼貌的回应。
王修和在逸青身边不停躁动,企图吸引留衣的注意力,而她明显感受到了,微转过头,细细地询问:“这位是……”
王修和不侍逸青引荐,抢着自我介绍,“我姓王,修身养性的修,和平的和。是逸青的好朋友。”
她对王修和露出的笑容明显比他还多,且把玉手直伸到王修和的面前。
逸青见王修和受宠若惊的痴状,直想发笑,连忙把头转向另一边。
留衣的眼光掠了掠四周,微笑地问:“就你们两位?”
王修和又抢着回答,“还有我弟一票朋友在那边。”
“哦。”留衣彷佛得到想要的答案,微微点头。“一起坐吗?”
“不,我们要走了。”这回逸青赶在王修和脱口说出“好”之前开口。王修和瞪着他。
留衣的表情看不出失望与否,永远是同一抹淡然的微笑。“真是遗憾。那就下次吧!”她偕同吴捷离开,动作之快让人感受不到她有任何遗憾之处。
侍她走向另一端,王修和马上怒冲冲地质问着他,“谁说我们要走了?”
“我。”逸青指着自己。“如果你还不想走,我可要先走。”他也不管王修和的答案,自顾起身离去。
王修和对他突来的脾气感到疑惑。
Becky是逸青近来交往较密切的女友,她的电话号码他记得很熟,响没两下就接通了。
Becky嗲气的声音传来,听见是他,她的声音更加娇艳。“是你啊,人家等你一晚上的电话。”
“我在忙。”他敷衍地说。
“又来了,这两天你都在忙,拨你行动电话又拨不通。”Becky抱怨地说。
他回答,“收讯不好。”实际上,是他把电话关上。“你正在人在哪里?”
逸青看了看车窗外,随口回答着,并没有说自己刚从舞厅出来,如果说了,免不了招来一顿责难。
“那你来不来?还是要我出去?”
他本想说改天再去找她,但感觉胸口一阵郁闷,才又回答,“我过去吧!”
显然,这个答案是Becky乐于听到的,只听她高兴地答应,还要他带点宵夜过去。
“你想吃什么?”
Becky沉吟了一会儿,说:“清粥小菜吧,但要我喜欢的那一家。”她强调说明。
逸青算算到那家店的路程,一东一西距离遥远,刚追求时还有那般热忱,如今两人相处也快四个月了,老实说,热度多少退了些。
他皱着眉头回答太远,路上顺便买去就去,她起初不愿,硬拗着一定要自己指名的那一家,后来想想,人来已是难得,遂不再坚持。
于是他在路上买了点东西,往南京东路前进。
Becky的住处打点得很舒适,传说她离过婚,自前夫那里揩来不少钱,但她始终不承认,只说:“那些钱是我妈留下来的,部分则是我以前跑单帮赚的,你别听他们胡说。”
Becky的年龄始终是谜,据说她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她的皮肤和她的容貌却像二十三、四岁一样。她说钱能使女人永远漂亮。
逸青交往的女人都有同样的特性——独立而不青涩。他喜欢好聚好散,没有多余的精力负担分手后的是非,所以他从不找小女生下手。和他来往过的女人也通常没有怨言,只记得他的出手阔绰和体贴。对大部分的女人来说,他是个好情人,只可惜拴不住。
曾经有个女人对他说:“我真希望你这颗心不要再跳了。”
他当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只不过仍是含笑地回答:“不跳的话,不就变成死人。”
他飘泊的心直到最近才有点疲累之意。但,明显地,Becky也不是个好港口。
到达Becky的住处已近午夜,她并不急着吃宵夜,一见到他就扑前拥抱,对他又吻又摸,竟连到房间都等不及。
两个人的衣服沿着玄关一路脱到客厅,挨到沙发便双双跌落下去。受到她的逗弄,逸青原本冷淡的热情被挑了起来,接过主控权,把她激得娇喘连连。
几天来的冷落都被抛在脑后,眼前的Becky满足于他的热吻,一把火自头部窜烧到脚底。她的反应足以证实她的经验老道,如何扭摆如何哼唧,就像经过无数次排练,点得恰到好处。
逸青的吻直直落下,用嘴叼去她身上最后一缕薄布,倏地悬住不动。Becky急了,直凑上身体问他怎么了,他沉默不答。他静静地等待,观看她忍耐不住的心急模样。
Becky忘掉脑中计划好的反应,性急地贴在他的身上。“求求你,快点。”
这才是他要的真正反应,纯粹人类最原始的爱欲,超过自己的想像,如脱缰的野马无法控制。
他终于回应她的要求,以动作换来狂喜极致的呼喊,代表她的胜利。
夜色愈来愈深,像猫的瞳孔一样,浓的见不到底。
主菜过后,他和Becky又享受了道甜点,她仍是意犹未尽,可又不敢打破他从不过夜的纪录,半嗔半怨地瞅着他道:“真的不留下来?”
逸青摇摇头,没有说话。见她眼泪半挂在眼眶中,明知那串泪水来得容易,却还是伸手抱了抱她。“我得顾及奶奶。”这一向是他最正当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