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沈瞳儿错愕地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就是你!”
“可是……我……” 她根本不想过去呀!沈瞳儿求助地望向段南渊,却发现他别开睑,看也不看她一眼。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不理她?
就在沈瞳儿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的叶倪倪推了她一把。
“你没听见吕庄主在叫你吗?快点过去呀!”叶倪倪催促着,心中幸灾乐祸地暗笑不已。
她是不知道沈瞳儿为什么会硬要跑来凑热闹,但肯定不是为了成为吕庄主的妾,这会儿却偏偏被吕庄主相中了,这可好玩了!
当初她在试图挑逗段南渊时,曾受了沈瞳儿不少的气,现在好不容易有陷害沈瞳儿的机会,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报仇了!
“等等……我不……哎呀——”沈瞳儿被叶倪倪近乎粗鲁地一路推着,最后甚至还因而跌坐在吕耀元的身旁。
她顾不得跌疼的身子,想要赶紧起身离开,却被吕耀元拉住了手。
怎么办?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预料之外,她不由得慌了。
原本以为今日只是纯粹的跳舞献艺,所以她才会想出顶替另一名女子表演的主意,目的只是想吓吓段南渊,顶多再气他一下而已,怎知这吕庄主竟会当场选起妾来了?
她焦急地看向段南渊,希望他出面替她解围,但他却一脸漠然地自顾自喝着酒,对于她的处境一点也不关心。
她陡然一僵,一个令她又惊又骇的猜测浮现心头。
难道……难道是她想错了?难道他并不爱她、不在乎她?要不然,见吕庄主有意纳她为妾,他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她的死活与他无关……
“美人儿,没有摔伤吧?” 吕耀元轻声细语地问,并乘机多摸了她嫩白的小手两把。
“没……没有……”
“没有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吕耀元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细致美丽的容颜,不禁露出满脸的笑意。
“我……我叫沈瞳儿……”
“沈瞳儿?嗯,好名字。” 吕耀元赞美着,并亲自为她斟了杯酒。“来!陪我喝一杯。”
“不,我不会喝酒。”沈瞳儿连忙摇头。
“没关系,只喝一小杯,不会醉的。”
沈瞳儿还想推拒,却被吕耀元半强迫地灌了一小口,浓烈的酒液一入喉,她立刻剧烈地呛咳不止。
她一边难受地猛咳着,一边不死心地再次望向段南渊,却见池仍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巨大的打击令她的眼眶蓦然湿濡发热。
一种被遗弃的感觉倏地笼罩心头,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正一刀刀地凌迟着她的心,而持刀的那个人就是段南渊!
吕耀元见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还以为那是因为被酒呛得难受。
“看来你是真的不会喝酒,那就不勉强你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伸手轻拍她的背,顺便占点便宜。
沈瞳儿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缓缓松开。她的眼神也从悲伤转变为倔强赌气。
既然段南渊一点也不在乎她,她就自暴自弃给他看!
“多谢庄主。”沈瞳儿拭去泪水,堆出虚假的笑容,虽然明知吕耀元正巴不得占尽她的便宜。吃尽她的豆腐,她也勉强忍受下来,甚至还主动将自己的身子软软地偎向吕耀元。
段南渊表面上看起来无动于衷,但紧握的拳头却泄漏了他的怒气,修长的指尖刺入掌心,用力之大,甚至令他的掌心渗出了血丝!
他必须花尽每一分意志力,才能勉强抑下冲动,不冲上前去将沈瞳儿带回自己怀中。
他咬紧牙根将吕耀元的一切轻浮举动看在眼里,虽然此刻他惟一想做的就是狠狠地痛揍吕耀元一顿,并将她带走,但他却不能那么做!
如果他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要带她走,等于是当众给吕耀元难堪,以吕耀元的性情,恐怕会恼羞成怒,凭添他们的危险。
即使他的身手不凡,但是此刻身在吕耀元的地盘中,四周又有许多一等一的护卫环伺着,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了,更何况他还必须顾及沈瞳儿的安危。
他必须忍耐,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那只会让两人陷入毫无退路的险境之中。
可……该死的!她在干什么?
她竟然对吕耀元绽放笑容,还主动倚偎在吕耀元的身边!她的美丽、她的笑容该只有他才能独享啊!
震怒的情绪濒临失控,令他差点当场捏碎了手中的酒杯。然而,没有人察觉他的怒火,尤其是强颜欢笑的沈瞳儿和乐不可支的吕耀元。
吕耀元愈看沈瞳儿愈满意,低声对一旁的总管吩咐几句,就见总管转身离开不久,又带着一只雕工精美的木匣子回来。
“段公子,我实在对瞳儿姑娘太满意了!这是我给你的谢礼,一定也能令你感到满意。”
在吕耀元的示意下,总管将木匣子交给了段南渊。
段南渊一打开盒盖,四周就传来阵阵羡慕的惊叹声,黄澄澄的金子和白花花的银两,几乎快闪伤了大家的眼。
这份谢礼的确丰厚得令人眼红,若是再加上委托者允诺的酬劳,足可供他段家上下数十口人吃喝个大半年还有余。
然而,手里捧着沉甸甸的木匣,段南渊却一点欣喜的感觉也没有,虽然为了获得利益,他几乎可以不择手段,但是那些金银珠宝和沈瞳儿相较之下,简直比粪土还不如!
他几乎想不顾一切地将木匣狠狠扔到吕耀元的脸上,再带着沈瞳儿扬长而去,但是为了顾及他们的安危,他不能这么冲动。
他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但绝对不是现在!
眼前他只能极力克制怒火,并佯装惊喜地收下这只木匣,笑道:“吕庄主真是慷慨,我要是再不满意,那可就太贪心了!”
听着段南渊的话,看着他收下木匣的举动,沈瞳儿脸上的血色也一点一滴地褪去。
他竟然收下了吕耀元的“谢礼”!难道他真的要将她当成货物一般卖给吕耀元当妾?难道在他的心中,她只是一个可用金钱来衡量、买卖的物品?
段南渊努力不去注意她脸上哀恸欲绝的神色,免得会克制不住地冲上前去,将她拥进怀中。
眼看这场寿宴即将结束,他起身说道:“吕庄主,在下还有一些要事在身,先告辞了。”他先行离开,心中另有一番打算。
眼睁睁地看段南渊头也不回地离去,沈瞳儿的心仿佛在瞬间掉进了冰窖。
寒透的心凝结成霜,就连泪水也冻结成冰,伤到最深、痛到最痛,她竟反而哭不出来了。
第十章
关上房门,走进房内,沈瞳儿独自坐在窗边,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几乎在独处的这瞬间崩溃。
下午的寿宴结束、贺客散尽后,吕耀元急欲讨好她,亲自领着她到偌大的庄园内四处参观,一整个下午就这么耗掉了。
直到用完晚膳后,吕耀元才差人带她到这个房间来,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卸下伪装的面具,稍微喘口气。
环顾这个房间,虽然陈设非常华丽,大床看来十分舒适,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只想离开这个富丽堂皇的囚笼。
可是……段南渊都不要她,将她当货物一样卖给了吕耀元,就算她真能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儿?她已回不去了呀!
当她正感惶然忧伤之际,房门突然被推开来,吕耀元走了进来,他的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丫环或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