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萍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把握。”
说完这些话,我迅速进入排队的人群,通过剪票口,往月台的方向走去。
坐在火车里面,透过玻璃窗,我看见徐文彬站在他上次送我的位置,一动也不动,而慧萍则是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陪著他。
我对他们笑一笑,挥一挥手。我心中明白,他会忘记我的,如同他卡片所说,随著时间的逝去,他会忘了我的气息。我想。
只要有谈过初恋的人就会知道,身陷其中的人会多么投入。
我就是这样。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黏江俊玮。只要是下班时间,就希望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俊玮常取笑我:“像个小孩一样,真是的。”
可是我不予理会,还是像个麦芽糖一样黏在他的身上。
假日时,我们会去逛百货公司,平常时,会去花园夜市,小北夜市逛逛走走。不然就是二人一起在书局看书,只要有他在我的身旁,我就觉得安心快乐。
但这样惬意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俊玮的书本畅销,名气越来越响亮,他的生活日渐忙碌,有时已经约好了,但他一通电话来电,又取消我们的约会。
例如今天,我们预计一起共进晚餐,但下午时,他打电话来取消了。
“梦芊,今天有一些中学的学生晚上要采访我,所以…..。”
“所以你要取消我们的约会?”我的口气十分不悦。
“很多知名的作家也都是这样慢慢垫定基础,才会越来越有名…..。”
“你已经够有名了。”
“怎会呢?还有很多读者不认识我。”
“你只顾虑到读者,没有顾虑到女朋友?”
“不是这样的,事业重要才能兼顾爱情啊!”
听他如此说,我生气的挂上电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冷战,我每天都等待著他倒歉的电话,等到第三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我怀者忿怒的心情工作著,下课时,我看见他在公司门口等著我,并且手捧著一束玫瑰花,摆出一付可怜的样子。
“梦芊,我向你说对不起,好不好?”他说。
我没有说话,因此我还在生气,并且觉得委屈。
“难道你真的打算就此不理我了?一辈子不和我说话?”
听到他如此说,我堆积三天的忿恨竟然化成涓涓泪水,在脸上滂沱著。
他将我拥入怀,我也柔顺著靠著他。
那时,我才明白自己站在爱情的天平上,是多么的轻薄!
上回吵完架后,俊玮还是持续的忙碌著,而我也尽量找事情做,让自己生活更为忙碌。
星期日又变成是我和小兰专属玩乐的日子。有时,我和小兰会到户外走走,有时也会待在家里看看电视,度过悠闲的星期假日。
“芊芊,俊玮不陪你,你不会生气吗?”
“有用吗?他也不会改变心意来陪我,不如别浪费时间生气。”我温柔的说。
“反正他也是为了事业在忙碌著,并不是在玩乐。”小兰试图安慰我。
“这样也好,让我更明白爱情。”我说。
“你想得开就好了。”小兰叹一口气说。
“我终于知道他之前为何没有交女朋友了。”
“为什么?”小兰好奇的问著。
“因为他只爱自己。”我露出苦涩的笑容。
小兰看我这样,到抽屉拿钱包说:“走,今天请你到KTV唱歌,有什么不开心就唱出来吧!”
我们两个女人真的到KTV狂欢三个小时,我们点了一堆歌,夸张的一直唱著,直到喉咙沙哑,无法再发出声音,两人才买单回家。
“真是太愉快了。女人不论有没有男人都要活得快乐自在。”小兰快乐的说著。
我想只要和小兰在一起,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有寂寞的时候吧!
圣诞节当天,公司放假,俊玮答应要带我四处走走。但是他早上临时又打电话来取消。
“芊芊,你起来了吗?”
“还没有,你要到了吗?”我揉了揉眼睛说。
“芊芊,刚好有一个读者说他们要办活动,希望我可以去参加。所以…”他语气结巴的说。
“好,你去吧!”我丝毫没有犹豫。
“那你会生气吗?”
“不会的。”我的语气十分平静。
“我尽量赶回来,晚上看能不能一起共渡晚餐。
“好,我知道了。”
挂完电话后,我又倒回床上睡回笼觉。直到中午,才离开温暖的被窝。
“你不是有约会吗?”小兰讶异的说。
“他取消了。”我淡淡的说。
“太过份了吧!你不生气吗?”
“生气又能怎样。”
小兰笑了笑:“你的心中在生气,但你在压抑自己。等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别将自己气坏了。”
我点点头说:“也好,大好的假期不用多么可惜。”
下午时我和小兰先到新光三越逛一逛,两人差点被汹涌的人潮挤死,台南人是否都没有地方可去?我心里如此疑惑著。
不过看见大家买东西像不用钱一样的大方,我们两个女人也加入购买的行列,拚命购买著。
中午时,小兰又带我到十二楼奢侈的吃著大餐。
“工作这么辛苦,女人要多爱自己一点。”小兰说。
我看著她的荷包去掉三分之一的薪水,觉得有点惋惜。
“可是这样都没有存钱,以后怎么办呢?”我说。
“只要还有工作,就会有收入啊!假日时要对自己好一点,你看很多人会选择在休假时自杀,就是因为他们不懂得享受人生。”小兰滔滔不绝的诉说。
这一点我倒是认同,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也是我的生活哲学。
日本现在有一种叫做过劳死的病例,就是因为拚命工作累死了自己,我看到新闻报导时,也不禁的想著,人生苦短,何需活的如此辛苦呢?
因此我的认同,我们二个女人简直玩疯了。下午时又去看了二场电影,晚上则到西餐厅吃圣诞大餐庆祝,因为太愉快根本没有注意时间,回到家里后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惨了!这么晚了,他会不会打电话来找你呢?”
“没关系的。”我倒是不以为意。
我笑著说:“今年是没有情人的圣诞节,也是很有意义啊!”
小兰笑的拍拍我的肩膀说:“你开心就好了。”
俊玮的爽约,我心中即已明白,俊玮心中我的分量,并且日后才发觉,自己其实从今天开始,就在删减心中对他的爱意了。
圣诞节过后,温度骤然降低,连空气都像结冰一样,好冷好冷。
可能因此如此,我才会不小心感染到风冒。
刚开始只是头重脚轻,后来越来越严重,从咳嗽到流鼻水,最后则连站立都会晕眩,不得不请假在家休息。
我拨了电话给俊玮,他却在花莲演讲,没有办法赶回来。
也许是生病的脆弱吧!我觉得自己好孤单,我缩著身子在棉被里,忍不住哭了出来。
我环视了一下室内,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此时,我反而想念高雄的家,这是上台南后,我第一次有想回高雄的冲动。
中午时,我听见敲门声。但我没有力气起来,我又昏睡了。
等我醒来时,已是下午了。我感觉旁边有一个身影正在看著我,但是,我头持绩昏昏沉沈,我看不清楚是谁,所以开口说:
“俊玮,是你吗?”
“杜梦芊,是我。”一个好熟悉的声音,我在脑海中搜寻著这个记忆。
“是你吗?徐文彬。”
“对,是我。”
“你怎么…..。”我有点讶异。
“程云打电话来公司找你,他们说你生病了,程云告诉我,我马上跑到火车站,就到台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