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问题,那里一定有暗——”
“夏主任。”这个翁子洋神出鬼没的,竟然连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来。
夏承宇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桌上的建筑平面图往桌下一丢,然后随手抓了一份档案摊在桌上。
“啊,是总经理呀,您怎么亲自驾临这个小地方呢,有事找我,只要召唤一声就好了嘛,何必这么劳累呢?”他连忙起身,假装热络的对翁子洋说道。
“你们在做什么?”翁子洋怀疑的眼珠来回打量夏承宇和雷贯,他老觉得他俩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只是讨论地下停车场的安全问题罢了。”夏承宇笑容不改的挥挥手上的档案。
雷贯暗自佩服夏承宇的机灵,要是换成他,可能早慌得露出马脚了。
这个令人憎厌的家伙!翁子洋难以掩饰自己对夏承宇的反感。
不管他如何给夏承宇脸色看,他都只是一笑置之,即使自己故意找他的麻烦,要他去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任务”,他也都能将他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让他连挑剔的机会都没有,真是令人讨厌到了极点。
尤其是他上次使计陷害纪雅姝的事情不但没有得逞,反而更将纪雅姝推到夏承宇怀里去,现在全公司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安全部夏主任和董事长秘书纪雅姝的恋情。
“我问你,前阵子我要你调查纪雅姝泄漏公司机密的证据,你——找出来了吗?”翁子洋分明是挟公务之名以泄私怨。他倒想看看,还有谁敢为纪雅姝撑腰?
“很抱歉,总经理——”夏承宇仍是客气的笑着。“将公司底价泄漏出去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不过那个人不是纪秘书,而是他。”他拉开右边抽屉,将一份资料取出来递给翁子洋。
翁子洋接过资料一看——
蒋顺德?这是工程部的元老级员工嘛,他认得的。
“哼,我说夏主任,你也太离谱了吧?你要袒护纪雅姝,为她脱罪,也找个像样一点的代罪羔羊嘛,这个人——哼,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电脑工程师,哪有可能知道我们的底标?”
“总经理,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事实上您们投标的底价除了您、董事长、纪秘书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翁子洋愣了一下才问:“谁?”
“电脑。”
“你这是在耍我吗?”翁子洋恼怒极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我当然不是在耍你,我是认真的。”夏承宇不慌不忙的解释:“纪秘书是个很小心的人,她处理公事一定留有备份,而她的备份资料全部储存在电脑里面,依您想,除了您们三个之外,谁最有机会接近这些资料?”
翁子洋想了一下,才不情愿的回答:“工程部的电脑工程师。”
“没错,所以我逮到这个家伙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泄的密?”小人心肠的翁子洋可没那么好说话。“就算纪雅姝的电脑里存有投标的底价,也不能证明蒋顺德曾经偷看那些资料。”
“我当然有证据。这是他和宏达实业的小开冯观远会面的情形。”夏承宇将两张照片和几份影印文件抽出来递给他。这一招偷拍照片的伎俩可是他从翁子洋那里学来的。“另外这些是蒋顺德的银行存款资料,上面清楚的记载,最近一个月来,他的户头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金额汇入,总金额将近一百五十万元。请问以他一个小小的电脑维修工程师,哪来那么多的钱?”
这个冯观远——也就是纪雅姝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刚从学校毕业,一心想求表现却又不切实际的他,想出收买商业间谍的法子,以为抢到那笔原本应由瀚洋获得的生意,父亲就会对他另眼相看。
怎知冯裕邦知道后不但不高兴,反而还对他所做的事气愤到极点,因为那间接害了雅姝变成嫌疑犯。为此他还处罚冯观远自我反省半年,不准踏进宏达实业一步,冯观远虽然万分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盗窃公司机密的嫌犯已经抓到,而且罪证确凿得让翁子洋无法否认,但是他心中的怨气哪有那么容易就一笔勾销?他气极了,甚至比抓不到间谍时更生气。因为他再也不能将这个罪名赖到纪雅姝头上去了。
哼了一声,他用力一挥衣袖,咬牙切齿的掉头离去。
“这个瀚洋的小开好像不太正常。”雷贯望着翁子洋怒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抓到间谍还这么生气呀?
“他是气疯了,又嫉妒、又生气,当然行事不正常喽。”夏承宇得意的一笑。
“嫉妒?嫉妒谁呀?”
“我呀。”夏承宇骄傲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你可知道他也看上了纪雅姝?但最后雅姝选择了我,所以他惨遭滑铁卢了。噢,可怜的孩子。”他的笑容里可没有一丝同情。
“由此可见,纪雅姝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雷贯——你给我站住!”
这次换夏承宇追着雷贯喊打了。
夜正深沉,屋子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外悄悄溜进来的月光,默默地守候床上孤独的人儿。
纪雅姝翻了个身,想窝进夏承宇怀里找个更舒服的地方继续睡,可是张开手在床上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一团冰冷的空气。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坐起来一看,床上居然没人。
“承宇?”
回答她的是一室的空寂,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夏承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了。
这么晚了,他会跑到哪里去?纪雅姝霎时感到惊慌。想当年,父亲就是在睡梦中偷偷离开她的母亲,难道她也遭遇到同样的命运了?
她焦急的披上睡袍跑到门口一看,他的鞋子已经不见了,他走了!三更半夜不告而别,他不会是再也不回来了吧?
她急得想哭,可是等回头发现他最喜欢的棒球外套还丢在小沙发上,她一颗紧绷的心才松懈下来,因为那表示他还会再回来。
她松了一大口气,拿起那件外套拍抖整齐,想替他挂好,不料才一抖动,就从口袋里滑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什么?”纪雅姝弯腰拾起,好奇的端详着。
那样东西看起来像是证件之类的,是身分证吗?纪雅姝打开一看,证件正上方有一个警徽的图样,下面清晰的印着:
特勤组夏承宇警官
她僵直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或许是同名同姓的人……
可是证件上还贴了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穿着浅蓝灰色的制服,烫得笔挺的深蓝色外套的肩上、胸前挂着一排亮晃晃的勋章,那微扬的嘴角、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牌笑容,让她连想否认都没有办法——照片里的人的的确确就是夏承宇没错。
她麻木的跌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平复激动的情绪。
“好了,进去吧。”
夏承宇拍掉手上的灰尘,打开阅览室的门走进去。
“你怎么开的锁?”雷贯跟在他身后,颇为好奇的问。
“那太简单了,只需一根铁丝就办到了。”
他们潜进了阅览室,却不必到处翻箱倒柜,他们知道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夏承宇贴近他认为有问题的那一面墙,东敲西击,摸索了片刻,很肯定的说:“这面墙绝对有问题,你听——是空心的。”他特地敲击一下给雷贯听,那个声响不但轻脆,而且还有回音。
“嗯,你说的没错。可是门的开关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