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正想着,夏承宇好听的声音宛如一阵轻风般钻进她耳里。
纪雅姝连忙放下捂脸的手,瞪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吓死人了。”
“我没有鬼鬼祟祟呀。”夏承宇无辜的辩解:“我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是你自己没发现我,我看你正在发呆,不好意思去打扰你嘛。”
“如果你从今以后都不再来打扰我,我会更高兴。”她抬高下巴,抓起皮包向外走去。
“那可不行。”夏承宇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没有你,我就像没了水的鱼,根本不能存活。我可以没有全世界,但是不能没有你,你怎么忍心叫我走?”
夏承宇的话虽肉麻得令人恶心,但这种甜言蜜语就像糖水一样,一丝丝、一点点,慢慢渗进纪雅姝的心坎里,让她连想板起脸都很困难。
她怕自己的心,是一天、一天的沦陷了。
两人搭电梯到了一楼,夏承宇照例要纪雅姝先到大门口等他,他到停车场去将车子开过来接她。
纪雅姝认命的照办,并没有试图溜走。前几次的经验告诉她,和他作对于事无补,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多麻烦而已。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他就像拥有通天的本领一样,无论她怎么闪躲他、回避他,他就是有办法找到她——而他绝不可能因为有外人在场,就收敛他疯狂的作为。
像上次她趁他去开车时偷偷溜走,结果在回家的公车上被他找到时,他竟然对全车的人宣布她是他逃家的未婚妻,羞得她恨不得立即跳车或昏过去算了。
叹口气,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等候。
突然她感觉到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火辣辣的从她身后投射过来。她好奇的回头一看,只见公司的晚班守卫庄火坤正站在守卫室外,睁着色迷迷的老鼠眼,肆无忌惮的打量她,那种恶心的感觉,让她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放肆的窥探她,她老觉得他是在觊觎她。
真恶心!
她强压住心头那股不舒服的感觉,迅速移到大门的另一边,避开他那令人厌恶的注视。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别家公司都是请已退休的荣民伯伯当守卫,只有他们公司要请这种看起来像是地痞流氓的大汉来?难道是因为比较便宜吗?
虽然她故意避开庄火坤躲到大门另一边,但是庄火坤仍不收敛他饱含色欲的目光,仍恣意追随着她曼妙姣好的身躯。
纪雅姝再度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将彼此的距离拉得更大,这样她才稍稍觉得舒服一点。
“怎么了?你怎么站得这么远?”夏承宇开着车子来到纪雅姝身旁,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个守卫先生好讨厌,老是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纪雅姝咬着下唇说。
“以后和我一起去停车场开车,别再站在这里等了。”其实夏承宇也早发现那个壮硕的守卫似乎对他的女人有意思,但碍于任务在身,他不便打架滋事,不然敢这样放肆的盯着他的爱人瞧,早让他打黑两只眼睛了。
他打开车门让纪雅姝上车,飞快驶离庄火坤的视线,庄火坤看不到美人的身影,才失望的收起嘴边的涎液,走回枯燥乏味的守卫室去。
真是迷人的小东西,活像颗熟透的水蜜桃似的香甜诱人,他多想上前咬一口呀,只可惜翁子洋指名要她,小老板看上的女人他也不敢动手去抢——唉,还是用看的,止止“渴”就好啦。
真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人。
他叨念着自口袋掏出一串特制的钥匙,打开角落一个奇怪的铁柜,里面放置着八台监视系统的萤幕;他扭开最上端一粒绿色按钮,萤幕闪动了两下,接着出现了稳定清晰的画面。
他揉揉眼皮,打了一个大呵欠,然后盯着那八台萤幕,开始他每晚固定的监视工作……
第六章
深夜瀚洋实业
“快点!搬过来!快搬过来!”翁子洋指挥庄火坤将刚从货柜卸下来的木箱,一箱一箱搬进电梯里。木箱里装的不是别的,净是一些身价不凡的木雕佛像。
“这些东西还是一样送上十九楼吗?”庄火坤停下手边的工作,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对的,没有错。”翁子洋低声嘀咕着:“真是个猪脑袋的饭桶,搬过几十次了,还是每次都问。”
“子洋,东西全搬下货柜了吗?”翁瀚很宝贝他的佛像,每次古董店送货品来,他都亲自监督运送。
“全搬下货柜了,阿坤刚把东西搬进电梯。”
“好,咱们一起上去看看。”
他们随货品上了十九楼,让庄火坤把东西全搬出电梯后,翁瀚便挥手要庄火坤离去。他的宝库禁地从不让外人进入,即使是他的亲信庄火坤也不例外。
对这点,庄火坤相当的不满。他几乎是从一开始就为翁瀚父子效忠,现在翁瀚父子可好,不但发了大财,还飞黄腾达了,而他呢?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守卫而已,永远也成不了大器。
他们有他那么辛苦吗?他可是整夜不睡觉,盯着那些该死的萤幕直到天亮哪,每次才分那么一点点红,用来塞他的牙缝都不够。
但即使再不满,他也不敢在翁瀚父子面前表现出来,只能将满腹苦水吞回肚子里,回家慢慢消化。
庄火坤愤懑的离开之后,翁瀚小心地将挂在阅览室墙上的一幅山水画移开,画下有一个与墙壁同色的隐藏式木门,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将小门打开,门里有一组先进的电子密码锁;他熟稔的按下一组号码,半面墙壁立即应声而开,隐藏在墙壁后的密室,正是他们神秘的藏宝库所在。
那是一间密闭式空间,里面没有任何家具或装潢,唯一有的装潢是密室的四面墙全钉立了一排排、一列列高五层的木头架子。而那些木头架子上放置的,就是他们精心搜集来的各式佛像,或坐或立,仪态不一。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里的天花板上到处都是监视器,还有门口严密的保全设施,比起银行的金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几乎已经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就连一只苍蝇飞进来,也难逃电眼的监视。只是普通的神像而已,为何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子洋,你去把那些神像全搬进来,小心一点,别碰坏了。”翁瀚把玩手中的一尊弥勒佛像,头也不抬的命令道。
庄火坤走了,翁子洋只得认命的充当临时搬运工,将摆放在电梯口的佛像一尊尊搬进密室。天知道,平时除了床上运动之外,他几乎不做任何运动,半个钟头搬下来,他已累得直不起腰、喘不过气,还流了一身臭汗。
“呼,总算搬完了。”翁子洋都快腿软了。
没出息的东西!翁瀚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才转头注视那些刚摆上去的新佛像,以充满欣赏的眼光,细细打量那些完美的艺术品。
其实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佛像本身的价值,而是藏在佛像里的那些宝贝——那才是真正让他发财的好东西,佛像的价值和它比起来,根本不值一哂。
他怜惜的轻抚那些雕刻精美的佛像,那可是他后半生的依靠呀!比起子洋这个败家子来,还让他安心太多了。
瀚洋是他耗尽心力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原本指望能将毕生努力的心血传给自己的子孙,百年、千年的延续下去,直到永远。怎奈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他才将公司的事务交给他没几年,公司就弄得摇摇欲坠,还差点面临倒闭的命运。要不是他临时找到这条发财之路,现在商场上哪还听得到瀚洋这个响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