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又禁不住周子玉的关心,而且实在有太多话想找人倾吐,否则自己真的会发疯。
“子玉,这一次……我和陈冠廷真的玩完了!”
“那也不需要为了他绝食,把自己饿成这副皮包骨的模样啊!”
“先说好,你绝对不会看不起我,甚至说你早就劝过我的话……”
“我知道!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理想的男朋友,既然结束就结束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他居然背著我交别的女朋友,而且还被我亲眼撞见,只差没有捉奸在床而已……”
天下最可悲的,莫过于发生关系后,女孩子把自己视为男友的一部分,非君莫属,偏偏男孩子却又不这么认为。
徐秀媚犯的正是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误观念,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付出感情,甚至金钱,也在所不惜。
周子玉看著她哭红了眼,不甘心人财两失,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算了!阿媚,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你真的继续跟他,也许以后会遇到更悲惨的下场,比如说结婚后,才发现他还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搞外遇,那不是更糟糕。”
“这些道理我都懂啊!可是……大家不是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他能带给我快乐,愿意改变滥交的习惯,我还是愿意跟他在一起。”
“可能吗?你忘了还有一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劝你还是放弃这段感情,而且,我们还很年轻有美丽的未来……”
周子玉越是劝她分手,徐秀媚越是哭的厉害,似乎有千般的不舍与万般难言之隐。她哭著哭著,突然发生一阵干呕,简直有些欲罢不能,却又吐不出什么东西,随手拿起桌上的酸梅就往嘴巴丢进去,这才止住恶心的感觉。
宛如连续剧中经常出现的画面,顿时让周子玉感到熟悉而忧心。
“阿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我已经怀孕了……”
“你确定吗?有没有给医生检查过?”
“我的MC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自己买了验孕剂测试,证实怀孕了。”
“那……陈冠廷知不知道?”
与其说惊讶,倒不如说是担心。周子玉这时候的口气,简直比徐秀媚的母亲还要紧张,比她的妈妈还要像妈。
也许是已经把秘密全部说出来了,徐秀媚看起来慢慢的恢复平静,似乎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她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周子玉的问题。
这下子可不是劝徐秀媚慧剑斩情丝就可以解决了。堕胎是犯法的,不堕胎又是未婚生子,这个孩子不管去留与否,都不是她们这个年龄可以解决的事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周子玉的一句话又勾起了徐秀媚的泪眼朦胧。她不是担心怀孕问题,而是心寒陈冠廷对她的冷言冷语,以及为自己的痴情而哭泣。
陈冠廷否认孩子的身分,又表态要另结新欢,还要徐秀媚自己决定去留,就像非洲某些部落里一夫多妻制的男人般,自私而不负责任。
可是,偏偏徐秀媚还是对他有感觉,希望能挽回这段感情。她不敢把陈冠廷指责她花痴的重话告诉周子玉,否则好友一定会拒绝帮她当说客。
“子玉,我想拜托你,帮我打电话给陈冠廷。”
“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你还寄望他会对你负责吗?”
“不!我不要他负责。是我自己不好,不小心怀孕的。也许……是他太惊讶了,还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会移情别恋。”
“阿媚,为什么你要替他找这么多借口?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我只要他回到我身边。你告诉他孩子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不会带给他麻烦或困扰的。”
徐秀媚急切拉著周子玉的手不停摇晃的叨念著,几乎歇斯底里的模样,恐怕连自己也不自觉。
她过去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想不到现在却陷入爱情的执著里,沉迷不悟。
周子玉想起徐秀媚曾经的爽朗性情,以及提得起放得下、一心只想追求快乐的生活信念,竟会为了一个男孩子,而被折磨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天下最难以解决的问题,便是介入他人感情代为排解。周子玉虽然同情,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阿媚,这是你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他说清楚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毕竟还是要维持一点女孩子的矜持……”
“如果你以前这么想就好了。你给他方便,他当你是随便!”
“我知道了。子玉,你现在说什么都对,我只拜托你,帮我去转话,顺便探探他的意思,好不好?”
“我可以拒绝你吗?”
“那你就是见死不救!我现在能找的人也只有你了!如果你再不帮我这个忙……那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可能只有死路一条吧!”
徐秀媚千头万绪的苦楚心酸,说著说著,也只能藉由眼泪宣泄,哭得像个泪人似的,还不时以拳头敲打著肚子。
她这一闹,可让周子玉看得惊心动魄,深怕如果不帮忙,徐秀媚就真的要去寻短了。周子玉连忙拉开她的双手,阻止她自残。
“阿媚,天底下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你不要动不动就想不开,这是既懦弱又逃避的行为。我答应帮你打这个电话,可是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可以拿生命开玩笑!”
“谢谢你,子玉,谢谢你愿意帮助我!”
这时候,徐秀媚好不容易在朦胧泪眼中,浮现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她的心情就像漂流在茫茫大海上,突然找到一根暂可支撑的浮木,似乎有得救的希望,但却又不知道要漂流多久?
第十八章
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自从答应了徐秀媚的请托,周子玉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沉重而备感压力。
这两天,她一直思索著要如何打电话给陈冠廷,用什么名义、说什么话?导致在念书时精神恍惚、心不在焉的,就连张承湘也看出她有心事。
“子玉,你这两天有点奇怪,经常看你在发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答应帮一个人的忙,但却无从下手……”
“可以跟我说吗?也许我可以提供你意见。”
“可是,这件事情关系著一个人的名誉,我不想在背后说出她的事情。”
“这件事跟徐秀媚有关系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
“很简单的推理──她是你在补习班最好的同学,而她又连续翘课了一个多礼拜,你才刚去探望过她,之后,就变得这么闷闷不乐的。”
“行了!行了!福尔摩斯……。可是,我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为什么不?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建议?”
事关一个女孩子的名誉,即使是徐秀媚自找的麻烦与羞辱,周子玉也不想随便就告诉别人,即使这个别人是她的男朋友。
周子玉几经思考,终于还是摇摇头,坚持她的行事原则。
然而,聪明如张承湘者,早就细心的猜出原因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得到,十之八九……一定跟感情有关。”
“你好神哦!我还以为你只会读书而已!”
“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关心。而且徐秀媚是你的好朋友,所以我才爱屋及乌,稍微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