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忍不住,天城光希出声反驳,她不愿相信先前的所有恐吓事件,全出于小林纪之的策划与执行。
“这种事,有必要说谎吗?”司徒翰这时才没功夫编派这些。
“既然知道这人的心已入了魔,你就顺着他、由着他?要是过程中真伤害了“月”怎么办?”黑崎望想到更多。
“我就是知道他入了魔,才会顺着他,因为我想找机会解开他心中的魔。”司徒翰说得理所当然。“你们可知他原先打了什么主意?”
料定没人接话,司徒翰接着说道:“经由他一段时日的跟监观察,在他知道月童所代表的神秘力量与势力后,他就已策划安排好你的死法,只要能逮住你,他要让你成为神秘教派的祭品,他甚至想好整个死亡的过程,也表示要录下一切,将来公司有任何问题时,他就能利用你来炒作话题。”
此时天城光希感觉到喉咙处有一阵微风般的轻触,然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你发现他的意图,觉得一拍两合,于是两人谈好合作,先是知道我信任他,所以就由他出面将我哄骗出门,逮住我之后,称了你的意,大乱月童的心绪,而后等到今日的“竞月会”场合,你再让小林纪之带我出现,用以要胁月童绞发,大减他的实力……如此种种,完全是顺你的意。我想,在小林纪之那方面,你该是允诺过他,待事后,在他想拍录那神秘的杀人献祭画函时,将会提供无条件的帮助……对吧?”
就算吃惊、完全被说中意图的司徒翰也是一脸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全然否认。
“你以为现在否认有用吗?小林纪之现在送医,只要等他醒了,你以为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真相?”天城光希再次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别怕,是我。
耳边再次响起月童的声音,她觉得安心,也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情况使然,现在得借用你的声音才行,别介意喔!
她听见他说。若不是场合太过怪异,他那可爱的语气真要让她笑出来,但蓦地她想到,所谓的情况使然,就是他自己无法发声的状况……一阵心酸淹没她,她难过得无法言语,这同时,司徒翰也险些无法言语。
“他没死?”一路维持的平静在此时有些些裂痕出现。
“是的,他没死,只要他一醒,就能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天城光希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极为笃定,笃定这次能逼出破绽。
“这怎么可能?”司徒翰不信。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你的封喉咒定能杀他灭口,不影响你大事;照理来说,事情确实应该按你计划进行。可天意注定,偏偏因为你的能量大减,封喉咒消了一半的力量,所以小林纪之还有救,很出乎你意料吧?”
“我、我的力量?”看向双手,司徒翰有几分慌张,深怕如她所言,他的力量真的大减而不自知。
“虽然你用幻术改变外貌,也试着隐藏你的气场,伪装成一般人的模样,但你以为这能瞒得过我?”
虽是自己的声音,但天城光希就像其它人一样,旁听得很仔细,也因此,在她听见他们灵能者还能用幻术改变外貌模样后,就暗暗猜测起,在她被架来之前,曾有个古怪的中年人对她比划了下,害她全身无力又无声,应该也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司徒翰所搞的鬼。
她越想,就越觉得两人之间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感觉很相像,就在天城光希思索的时候,月童也没闲着。
“你算得极精,连绞发削力的事都想到,可你知道你最大的失策是什么?”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司徒翰咬死不承认自己别有居心。
“头发,是月童身上的一部分,它能吸取能量,助益于月童,即使离了身,短时间之内,它们依然有其效应,这样……你懂我的意思了没?”
经由提醒,司徒翰想到了,在他用幻术假扮成小林纪之的帮手之一时,为了不露破绽、事情有变时也装得跟一般人一样,假装无力阻挡,而后任由那些绞落的发丝所组合起的黑辫绳给缠绑住,难道说……“没错,那些断发即使已离我身,可在短时间内,仍会吸聚周围的灵能力,尤其我特别施咒,加强它们的效果,对一般人来说,那仅只是一种捆绑的工具,若是对你这种用幻术想装成一般寻常人的灵能者,它的影响极大,能在你不自觉时吸附你具有的灵能力,大大减弱你的力量。”
“也因此,我下的封喉咒失了效,就连后来的迷咒也派不上用场。”司徒翰总算解开对这两处怪异点的疑惑,也突然想起……“等等!你、你不是那个女孩子,你……你是月童?”发现有异,指着天城光希,司徒翰像遇鬼一样的退了一步。
“你总算发现了吗?”透过天城光希的声音,月童冷笑。
天城光希并没使力,但她的左手平举起,掌心朝上,她觉得掌心热热的,在她理解到发生什么事之前,一直安放在比试台中间圆台上的月符神令已朝她的手心飞来。
“月符神令!”司徒翰大喊一声。
“没错,就是月符神令,你杀了我父母,如今百般阻挠,甚至不惜再次杀了我,不就是为了它吗?”月童嘲讽道。
在场所有人士本打算静观其变,可听见这惊人的话语之后,再也无法维持初衷。
“他杀了你父母?这是怎么一回事?”在各教派七嘴八舌的交头接耳声中,好奇心重的黑崎磷早一步抢在玉棠等人之前追问。
“你其实记得?”到这地步,司徒翰也不再装出伪善的嘴脸,他问,一脸的很意,早怀疑这个甫出世就取得掌令权的小鬼对当时的事有记忆。
“我记得,记得所有的一切。”月童坦承。不似寻常人,他在出世的那一刻就有了记忆力,更甚者,他对于母体内的记忆也有一点印象,当中最鲜明的,就是他出世那一天的经过。
在司徒翰面露惊骇的同时,月童更不寻言的表示道:“就因为我什么都记得,所以我也记得你在我三岁时曾教过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因为这几句话,我决定给你机会,对于过去的事情,只要你有悔、知悔,即使心中有怨、有不解,我都不想再提起,也不曾想为难你。”
言谈中,那乌黑小巧的月符神令已停置天城光希的手心,在她睁大双眼、瞪着它的时候,那小小的东西蓦地发光,而后在她掌中慢慢放大,而且形状慢慢改变,直到它形成一柄长弓的形状。
“在我七岁时,你执意离开后,一度,我真以为你放下了,放下了你的贪、慎、痴、念;但很可惜,你没有,你一心一意仍悬念着要得到月符神令。”
借着天城光希的手,月童执起看似无实体、直发出光芒的长弓,然后再透过她的声音说道:“你假仁假义,披着道貌岸然的假象对着世人满嘴仁义道德,背地里阴险龌龊,为了达成一己私欲,不管什么肮脏事都做得出来,当中包含牺牲人命,即使那人一直视你为兄弟、视你为一家人也一样,都无法躲过你心魔引起的杀意,事后你还巧妙布局,嫁祸给神霄会,这些我不想计较,以为你会改变,所以当初曾给过你一次机会,没想到十八年后,你还是做出一样的事,更甚者心思更密、更见歹毒,像你这样的人,留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