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月童冷笑,可不认为这黑崎望费心用念力召唤他出来,纯粹是为了聊天、谈心,倾诉彼此近况的。
像是下定决心,黑崎望又道:“明天的竞月会,你得当心。”
月童扬眉,怀疑自己所听到的。
“事情有了变化,是连我都没预期到的变化,我知道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你……当心一点。”感应到邪恶力量的黑崎望说道。
“说明白一点。”月童不接受这种含含糊糊的说辞。
“虽然我神霄会想夺得月符神令,但情况有别于十八年前,如今我神霄会已在日本宗教界占有一席之地,早超越一般神社的地位,可以说是新一代人民信仰的重心;取得月符神令,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心态,并不像十八年前那样,需要它来巩固我社的地位。”黑崎望强调。
“所以?”月童试着抓住他想表达的重点。
“原本我们想照一般程序来,可“那个人”一直强调你的气场暧昧未明,这些年来更是正邪难辨,若你因此入了魔道、误用月符神令,将是对全人类的伤害;因此“那个人”交代,要我们尽可能在竞月会前就解决你,先行抢得月符神令,避免你坠入了魔道,使用不当的方式强留下月符神令。”黑崎望突地交代起他们神霄会行事的由来。
那个人!?
心中打了个突,可月童不动声色。
“我们一直都相信他,但事情超出了控制,尤其他自行做主让人带走月之后,不让任何人、包括我见她一面,我就知道事情有异了。”黑崎望面露不满,一种明显到让人觉得突兀的不满。
“月”,这是月童第二次听黑崎望这样称呼天城光希了。
“你没见到她?”月童注意到这一点。
被说到痛处,黑崎望一脸愤恨。
“可恶!他凭什么不让我见月?当我认出她的时候,就一直想跟她解释,那天第一次碰面时,我虽然有看见在你身边的她,可当时天色太暗,我没瞧清楚,根本没认出她来,结果他竟然不让我见她,不让我亲自跟她解释,这简直……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你说的“他”,到底是谁?”月童很注意他口中的“那个人”。
皱了下眉,黑崎望似有难言之隐。
“总之,明天你自己小心就是,我只能言尽于此。”最后他说。
月童并不强逼他,静默地目送黑崎望离去。
风起,扬起那飞瀑一般的青丝,淡淡的惆怅在一个人独处时流露出,细不可闻的轻叹夹杂着浓浓的想念、忧心,化为一句话,一块儿随风逸去--
光希……☆☆☆
谁?谁在叫她?
从假寐中惊醒过来,好一会儿,天城光希就维持原姿势坐着,一动也不动。
是月童,她认得那是月童的声音……恍惚的意识慢慢凝聚起来,当她省悟过来,发现她身处的现实环境与状态时,她微愕。没料到她竟思念他至此,已然产生幻听的症状了?
不过又如何呢?
这会儿也没旁人在,她实在不必费事装模作样骗任何人,就承认了吧!
是的,她想他,想念月童;那个带着一身神秘气息、莫名其妙就想要进入她生命中、让人无比心疼怜惜的男人。
这时的他,在做什么呢?
秀雅的面容因想念显得惆怅,她不知道,在他口口声声说在乎她的言语下、她遭人软禁的这段时间内,他会不会、是不是很担心她呢?
如果……如果他看了现在女装模样的她,不知道会怎样想,会怎样看她呢?
一个人胡思乱想许久,待回神,发现她正在想的事情后,天城光希苦笑。
穿回女装,并非出于自愿,当然,并不是她不喜欢恢复女生的装扮,而是时间--是时间的问题。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该穿回女装,更不该被软禁在这里……紧闭的门突然响起钥匙开锁声,天城光希敛神,全神戒备。
进门来的并不是陌生人,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这么掉以轻心,以至于让人软禁达半个月之久。
“小林先生,你到底想做什么?”天城光希开口,质问这个带走她、软禁她,现在又逼迫她穿回女装的始作俑者--小林纪之。
“你会知道的,月小姐。”端着食盘,小林纪之敷衍地说道。
“如果你还有足够的理智、还够清醒,就该马上放我走,这样我或许可以考虑不追究你的种种不当行为,否则,要是让社长知道你对我做的事,你该知道事情的后果。”天城光希冷静道,试着想晓以大义。
“这里就你我两人,月小姐实在不需要用公私分明的那一套来应付我……是不是啊?K.L.B彩妆集团的社长千金,天城小姐。”小林纪之冷笑,早看不惯这一套人前人后两种身分的把戏。
是的,风靡日本大街小巷的K.L.B彩妆集团的专属模特儿--月,她神秘万分的来历无人知晓,包含她本人,这世上也仅只有三人知道,她正是K.L.B彩妆集团的社长千金,而且是唯一的掌上明珠--天城光希。
而正好,除了身为父亲的社长及她本人知道外,他--身为社长特助的小林纪之,就是那第三个知道真相的人。
“小林先生,你到底想怎样?”天城光希板起脸质问。
一直以来她都很信任这男人的,因为他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这么多年来,总是非常尽心的帮忙处理K.L.B彩妆集团的大小事务,尤其是前两年K.L.B发生财务危机时,她亲眼看着他陪伴身为社长的父亲四处告贷,还代公司向许多债权人低声下气的请求……私心底,从那一刻起,她已把他当自家的一份子看待,直到公司由亏转盈的这两年,她一直都颇尊敬他。
而,就是因为这样,她对这个男人太过放心,以至于当他用“因为社长不放心,要他亲自探视谷地管家”的借口突然来访时,她完全没戒心地就跟他出门去医院,也因此着了道,被抓到这间知名大饭店的高级套房软禁至今。
基于过去对他的认识,近半个月来,她一直要自己抱着希望,可这会儿见他说话的语气神态,天城光希知道这事很难善了,也就不再让自己沉浸于事情定会有转机的期待上了。
“以你对我父亲的认识,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若事情真闹大让他知道了,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她顿了顿,直言道:“你比任何人、甚至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这是当然。”小林纪之附和,紧接着露出让人发寒的笑容。“不过……你真以为我会让他发现这件事情吗?”
“什么意思?”天城光希冷静地问,看着他判若两人的剧变,内心觉得好可怕,她想不透,为何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能呈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你会知道的,到明天,你全都会知道的。”放下餐盘,小林纪之就要离开。
“等等!你什么意思?”她不让他走。
“我说过,明天你就会知道了,知道我对公司百分百的忠诚。”小林纪之面露得意,那是一种近乎痴狂的神色。
“你的忠诚就是伤害社长的家人?”天城光希不容许他自欺欺人。
无奈的是,小林纪之完全没听进她的话,迳自告辞道:“容我告退了,天城小姐。”
恭敬的态度相对于他所做出的事,真是讽刺至极,看得天城光希气闷,但又莫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