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一声轻哼就在天城光希的颈窝边,温热麻痒感刺激末梢神经,害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呃……对了,我去看过谷地管家了。”觉得不自在,天城光希只能自立自强的找话来说。
“嗯哼!”又是一记轻哼,月童示意他往下说,整个人犹挂在他身上,像是抱上瘾了,动也不动。
“虽然还很虚弱,幸好已在复原中。”这一点可以说是这些天来最好的消息。
“那很好呀,我说过他不会有事的。”
“嗯,就是因为他很好,所以我也没理由再留下来叨扰学长的生活了。”天城光希接得很顺口。
“你还是想走?”霍地起身,月童眉头皱得死紧地看着他。
天城光希也皱眉,觉得莫名其妙。
“我们本来就是在说这个的,不是吗?”他提醒月童,说道。“我跟谷地管家谈过,他也觉得我不该住下来,虽然就像学长讲的,我们各自有躲在暗处的敌人,但再怎么说,我这方面的危机并不确定,毕竟我转学来台湾的事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学长担心会拖累我的问题,我想那并不至于。”
天城光希就事论事地说道:“试想,他们攻击学长是因为想要那个代表权力的令牌,若真要耍什么手段,挟人质来威胁,再笨的人也知道要抓有用的、对学长来说是重要的人,才有威胁的作用,怎会费心找上我?更何况,我并不具有任何一项你们该有的特殊能力,他们更是没理由将注意力摆在我身上,学长实在毋需多心。”
月童静静地看他,不语。
“我知道学长是一片好心,因为谷地管家受伤,不放心我一个人生活,所以借口让我住下来,可是学长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所以……”
“借口!”月童突然冒出一句。
“啊?”天城光希愣了下。
“你怕了。觉得我这样的人是异类,因为不想跟我这样的人多作接触,所以才会想离开。”装出受伤害的表情,月童别过头不看他。
“你误会了。”连忙抓住他的手,天城光希不明白他怎会有这样的误解。
虽然……虽然谷地管家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但那绝非他本人的意思,他想离开,纯粹就因为不想给人带来烦恼,更何况在这之前是月童一直躲着不见他,他很有自知之明,不会真那么不识相地赖着不走,造成别人的负担。
“你不用说了,这种事我见多了,也不差你一个,你走吧!”也不知是真是假,月童甩开他的手,索性连身子也转向另一边,简直就像是连续剧中闹意气的小生。
“不是那样的,相信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见他伤心的转过身,个子较小的天城光希上前一步想说明,可突然间出现的一道闪光与剧痛制止了他。
“谁?”暗自斥责自己的大意,月童一把揽过无辜的小学弟,全神戒备。
张大眼,就像看武打电影一样,天城光希看到有道人影从不远处的一株高耸老树上一跃而下。
“磷呢?把她交出来。”黑崎望开门见山。
“看来,我是低估你黑崎家了。”月童敛首低语,让人见不着他眉目中的淬厉精光。
“你真以为设几个结界,就能挡得了我黑崎望的路?”黑崎望冷笑。
“寻常人我不敢说,但只要身具能量又非我明月宗的人,这几道结界倒还满管用的,至少在这之前,这几道结界已经挡下了无数想硬闯夺宝的祈福师。”语气含蓄,可月童其实暗指明月宗出现了叛徒。
“因为那些意图闯入者不是我。”黑崎望甚为自负。
“那是因为那些人没有这个。”月童手一扬,黑崎望胸前的护身项炼就要朝月童的方向飞起。
“别动我的东西!”黑崎望一手护住胸前的护身符,另一手用力一挥,数道光点从他的方向疾射而出,就如同方才击中天城光希的光点。
“雕虫小技。”月童冷笑,眉心浮现奇特图腾印记的同时,就见他修长的指捏成剑诀,微一扫过,一弯新月形的光影从这头疾射出。
天城光希看傻了眼,呆呆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那新月形的光影,它消去了那些由黑崎望所发出的光点,甚至还直朝黑崎望而去。
一个凌空翻起,黑崎望躲过那弯新月形的光影,可那光影像是有自主意识般的,扫过去之后又来一个大回旋弯,再次朝黑崎望而来。
双手交错于胸前,黑崎望喃喃念着天城光希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在那新月形的光影险险要迎面击中他之前,他交叉向内的掌心突地往外一翻,发出另一道光芒直中那道击向他的光影……一切趋于平静,若非黑崎望脸上得意的神色证实了刚才打斗的真实性,刚刚所有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觉、不曾发生过一样。
“是有点样子。”月童语气平淡,样子平静,完全感觉不出他这话是褒是贬。
自傲的黑崎望在心底承认月童这个对手,但高效的自尊心却不容他明说。
此刻,他正凝神致力于观察对手上,想探知月童的弱点何在……他学过这句中国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完全的了解你的对手,才能无往不利的百战百胜。
只可惜,月童周身的气场相当强盛,一时之间,黑崎望还真找不到出手的主要目标,就在他无意间将目光扫过月童身边的少年时--
“月?”他惊讶地脱口用日文喊出一个单字。
月童扬眉,他身后的天城光希缩了缩脖子,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就在月童正打算出声询问时,大批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宗主?”远远有人喊着,因打斗而异常的气场已让人察觉,赶来的人都是想过来助阵的。
“你?怎么会……这怎么……”目光直盯向月童身后的身影,黑崎望本想说点什么,可听得来者声势众多,知道不能再多待下去,于是只好留下深深一瞥,几个凌空翻跃,本打算救出胞妹的黑崎望铩羽离去。
“你不去追吗?”天城光希小声问。
“不用了。”月童随口道。此时他眉心的印记已消失,看着小学弟因忍痛而更显惨白的脸,若有所思的面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天城光希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玉棠领着一干门众出现。“宗主?”
“已没事了,都退下吧!”摆摆手,月童要众人退下,不用摆上那么大阵仗。
待一干人散去后,独留下来的玉棠追问:“怎么回事?是谁闯入?”
“神霄会的黑崎望,上门来要人的。”月童说得云淡风清。
“这怎么可能?”玉棠显得震惊。
一般说来,明月宗本部所设下的结界,其它教派的灵能者若想进入,登门者都得有能力被结界封住的心理准备,这是针对安全上所做的考量,也因此,绝不可能有人硬闯进结界内之后,还能具备任何灵能力。
让其它教派门人闯入的状况玉棠前所未闻,也难怪他吃惊了。
“它就是发生了。”月童直述显而易见的事实。
“怎么会……”
玉棠正要说些什么,可同时,疼痛感已累积到一个极限的天城光希再也忍受不住了,他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脚下一软,最后的知觉是他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他……然后……然后他总算摆脱了疼痛,因为他已完全的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