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他几乎哑口无言。
「妳什么妳呀?我可是第一次嫁人耶,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她狠瞪他一眼。
「没有……」男人心口如一,从不撒谎。
「哼,没有就好,不然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她没来由的开心。
「小姐,昨天是我赢……」对于她的开心,他想反击。
「噢,老天!就叫你不要叫我小姐,我叫武豪豪,豪爽的豪啊!」武豪豪怀疑干歌昨夜心不在焉。
「豪豪……」干歌反击不果,顺着对方的意愿乖乖的唤道。
男人抱着小女人,你来我往,大大方方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却苦了旁边的人。
大哥和大姊公然调情,但大姊刚才下了所有人晨练的指示,他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啊!
众人求救的目光射向在场辈分和分量最够力的老堂主。
干波满意的一笑。
这个女人留在警界真是太可惜了,她有一种黑道中人才有的气度和狂傲,不倚强欺弱,不屈不挠,有自己的原则,而且最重要的是,孙子好似迷上了她。
念头一转,他坦然上前打扰。
「孙媳妇,妳可想留下?」干波声轻却能震地。
以为对方有意要赶人,武豪豪机敏的回头。
「留,当然留,队长派我来在职进修,并且阻止干阳堂解散。」
干波不管她身后的干歌流露出刺探的眸光,只想留住眼前的小女人。
「妳可知道极道之妻,众人尊敬的唤一声大姊,要背负什么责任?」干波再问。
武豪豪皱眉,有种不祥的预感。
老头说话的方式和单双队长好像啊……都是那种设了陷阱让人跳的说话方式,不过,她没有不接话的余地。
她想留在干歌身边,满足她的渴望。
「不知道,爷爷,你就直说吧!」打定了主意,武豪豪豪爽的问。
很满意对方叫他一声爷爷,干波手一拍,底下有人奉上一个丝绒盒,一打开是两枚式样简单的白金戒指。
「豪豪,昨儿个忘了戴戒指,今儿补这仪式,从此而后,妳是我干家的人,帮里大事小事都要学。」干波拿起两枚白金戒指递向前,「若是干歌死了,妳武豪豪就要代行一堂之主的职责。」
干歌闻言一震。
他原本认为武豪豪是爷爷和单双筹划的缓兵之计的一枚棋子,没料到爷爷会拿出爸妈死后留下的婚戒,显见他是绝对认真的。
「爷爷,她是白道的人,不能扛这么重的责任。」为了帮她留一条能回头的路,干歌定定的说。
不知道这对爷孙在谈什么,武豪豪眸一转,戒指拿了就套,并在干歌惊得虎眼圆睁之际,迅雷不及掩耳的也帮他戴上,然后转过身面对干波,只下过纤手往后一伸,抚着男人的侧脸线条,小脸满是傲慢。
「爷爷,我什么都不用学,干阳堂的大小事情我也不管。」武豪豪纵情的说。
看着孙媳妇戴上戒指,口里却说不管帮中事务,干波不知这小女人在卖什么膏药。
「为什么不学?难道妳以为身为干歌的正妻,什么责任都没有吗?」干波不怒而威。
武豪豪浅浅一笑,感觉着男人颈部脉搏的跳动,那是活着的象征,内心似乎有股热流涌出,而后爆发奔腾。
「有我保护干歌,就算死神现身也抢不走他,我不会让干歌死的!」武豪豪无比坚定,笑着宣誓。
她没有看见身后的干歌眸子暗了又亮,内心波涛汹涌,神情复杂而痛苦的模样。
当众人还被武豪豪无庸置疑的守护宣言震得不能言语时,一声娇斥凌空而至。
「我不准!」
武豪豪往门边一瞧,一个清秀的小人儿,摀着胸口,气喘吁吁的倚着门,利眸直看向她。
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她手上的温暖蓦地消失,让她心中爆发一阵空虚。
「若水,你怎么来了?!」
干歌话才说完,人已移到小人儿身旁,正要出手搀扶,却反被一掌打落,那清秀人儿眼里满是愤恨。
「不要你来猫哭耗子,干歌,我哥为你而死还不满一年,你居然在他祭日十天前娶妻,你还是人吗?」
秋池若水接到消息赶来,却亲眼见到交换信物的一幕,整个人不能自己,癫怒欲狂。
干歌方才的感动逝去,好不痛苦。
一年前,若水的哥哥,秋池汐,他最好的兄弟,最信赖的智库,为了保护被陷害的他,代他受了一刀,死在他的怀里,阿汐的生命从他的指间一滴一滴的流走,从那一天之后,他死了一半。
「若水,你有病在身,别激动!」
不管秋池若水怎么愤怒,干歌压下自己的心痛,抱住了挥舞攻击的他,希望能稳定他的情绪。
阿汐最不安心、最担心,连死前都交代他要顾好的多病若水,他不能辜负阿汐的遗愿。
受到箝制的秋池若水恶狠狠的瞪着道场中央,彷佛什么烦恼都没有的漂亮女人。
他好恨、好恨,恨哥哥死没有一年,便被人遗忘!
「我恨妳,妳凭什么站在这里?凭什么说出要保护干歌的话?妳不配抢走哥哥的位置,那是我哥哥的位置,我哥哥用生命换来的位置……」
干歌又是一恸,连忙开口,「若水,拜托你,冷静一点,阿汐不会乐见你这样。」
听见「阿汐」两字,秋池若水失去了理智,使劲的挣扎。
「哥哥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死掉了,他死掉了,干歌,我不准你忘了他,不可以忘了死在你怀里的哥哥……」
怕他胡乱用力而伤了自己的干歌不得已放开手,秋池若水怒极攻心,白净的手举到半空中……
干歌闭上了眼。
啪!
清脆的声响,如尖刀刺在众人的耳膜。
那重重的一巴掌却不是落在干歌的脸上,他一低头,正好看见介入两人中间的武豪豪抬起被打偏了的脸,眸子清亮。
小女人行动快于一切,代受了一巴掌。
「小朋友,妳这样动不动就呼人巴掌的习惯不好哟!」武豪豪连摸一下已然红肿的脸颊都懒,便开始说教。
见到对方依照先前的誓言保护干歌,秋池若水清秀的小脸涨红,「呸,别叫得那么亲热,妳这贱女人给我滚出干阳堂!」
武豪豪没有动作,回瞪那对秀丽的眼。
这小女孩年纪轻轻就学了一堆脏话,真是太糟糕了!
「我不会滚出干阳堂,要滚也是妳滚,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
秋池若水指向武豪豪身后。「干歌,你忘了阿汐哥哥了吗?你这么快就找别人来代替他,还任这女人凶我吗?」
不让干歌说话,武豪豪逼近一步,站在秋池若水眼前。
「别这女人那女人的叫,小妹妹,」刻意叫小了对方,如愿看见秋池若水圆睁杏眸,武豪豪才继续说话,「妳喜欢干歌就直说嘛!」
「妳喜欢干歌」这五个字说得掷地有声,武豪豪不管众人的下巴差点掉下来,继续她的说教。
「呿,真是老套,兄长为了黑帮老大而死,遗孀、未婚妻或是妹妹由爱生恨,而老大为了负起责任,于是便多加照顾,之后女主角又由恨生爱,但忘不了死去的情人,在爱和恨中煎熬……没想到我第一次嫁人,就遇上像八点档一样无聊的情节!」
武豪豪内心对于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只觉得烦。
她只是想打架而已,没想到既要先结婚,还被要求管理帮派,现在又蹦出一个爱慕她男人的少女!
警察真不是人干的工作。
秋池若水脸红得像是要冒烟,手再次举起,正要挥下,却被武豪豪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