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晚上去找你,有话对你说。”
就算要谈分手,也要找个清幽的好环境,医院这个地方怎么说也不适合谈判。
“好。我做拿手的咖哩鸡饭等你来。”他也笑道·离开医院之后,我也没回花店。 反正我已经当了这么久的乖孩子,没有偷懒、不开小差,到哪里都不忘知会可乐一声, 现在总有资格任性一次吧。
何况回到花店看到可乐,会令我想起可乐和林明达之间的问题,又是一笔感情的烂 帐。
说来真巧,我和可乐几乎是同时开始新恋情,现在又要同时结束;相信经历这、一 次爱情的失足之后,对于我们两个的友情会有更进一步的帮助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在街上闲晃了一下午,想著要用最和平、最洒脱的方式和大钲说再见,并且在心里 排练无数次。
幻想著他会哭著求我不要离开,这让我得到很大的满足,有个男人为我哭泣!
我一直拖到快八点钟才到大钲家门口。平时六点钟就喊饿的我,今天居然一点食欲 都没有。
大钲站在门口张望,很著急似的,一看到我才露出笑容。
“禾禾,你去了哪里?打电话到花店又没有人接。”
“我没回去。”我简单回答,便走进大钲的屋子。
“饿了吧,给我几分钟,我去把咖哩温热,马上可以开饭。”他朝我眨眨眼,今天 的他看起来特别活泼。
我站在客厅里,突然想到几个月前,大钲在这个屋子里给了我一个最棒的怀抱。
大钲准备好了一切,喊我用餐。“禾禾,开动喽!”
我没有动。
喊了几声没动静,大钲终于走回客厅。
“禾禾,你怎么了?”
回忆使我心软。明明作了一个下午的心理建设,不断的告诉自己甩掉这个不老实的 男人,现在却又想给他一个机会。
“今天中午,我听到你和那个护士说的话。”我维持著笑容,等著看大钲的表情。
大钲怔了一怔,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以为他会急著向我解释的,事情不按我想像的进行,使我有点慌了起来。
我在给你机会啊!你为什么不把握?
“那件事情是真的吗?”真恨自己说出这句话,好像等著他否认后,两个人便又可 以没事一样的再在一起。
“我和阿玉从来没有过任何关系。”大钲抬起头以坚定的语气说道。
“好!”有他这句话,我宽了心,但不表示我会毫无芥蒂。“你现在打电话给阿玉 的那个朋友,告诉她你和阿玉从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我不能这么做。”大钲拒绝我。
我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如果阿玉不是为了你而堕胎,你何必担这个罪名? 难不成你真的要对她负责任?”
“我不会对她负任何责任,但是关于那件事情我还是不能说。”
才放宽的心又绷紧了起来。“为什么不能?还是你根本在骗我?她真的为你堕胎过 ?”
“禾禾,我没有骗你,现在我不能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和阿玉的事情有一天我 会跟你说清楚的。”大钲走近我,想拥住我。
“我现在就想知道为什么。”我退一步。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立刻给我答案?这样 教我怎么相信他?
“这件事情我什么都不能说。”
他和阿玉之间的事情已经成了一根刺,梗在我的心头,只有他才能拔除这根例,而 他却拒绝我。
“你知道吗?要是你再不说的话,我们之间就完了!我无法忍受一个对我存有秘密 的男明友。”我威胁道。
“对不起。”他低下头,神色黯然。
我终于哭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
我无法理解如果他和阿玉之间没有任何事情,为什么不肯向我解释清楚?即使我以 分手作为威胁。对了!是怕那个阿玉名誉受损吧!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原来比不上阿玉, 也难怪,我们才相识多久?四个月。
“禾禾,不要哭。”他再靠了过来拥住我,温柔的语调,充满了爱惜。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直流,并且将脾气宣泄在他身上。
“滚开!我说过你没有机会了!滚开!滚开!你去找那个阿玉!滚开!”
我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胸口,他没闪躲,任由我捶打著,口中直喃喃地说著对 不起。
我终于疲软的停手,恶狠狠地瞪向他。
“禾禾,再给我一段时间。”看到我的眼神,他明白我的决心。“不要放弃我们的 感情。”他仍不放弃的说著。
“来不及了。”我甩开他的手,胡乱的用手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然后走出大钲的 屋子。
*****
由摩托车的后视镜中,我看到大钲的车子跟在我的车后。
我故意在马路上蛇行,又连闯几个红灯。明知道这样的行为幼稚得可笑,但是就是 忍不住想这么做。
回到花店,没看到可乐在店里,离谱的是她连大门也没有上锁就出门。
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进了门之后,我立刻锁上门,并且把店 里的灯全关上。
黑暗之中,我看到大钲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的。
这算什么?以为站在门口守著,我就会因此而不过问他和阿玉之间的事情,继续当 个什么都不过问的笨女人?
眼不见为净!我走回二楼房间,用棉被将头整个蒙住,开始痛哭起来。
我的失恋纪录不算少,但是这一次真是我最痛苦的一次了。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大钲就是不肯交代清楚他和阿玉之间的事情?即使我以分手相逼 ,他还是不肯说出来,这一点最教我心寒。
哭累了之后,我由被窝里钻出来,走到窗口张望,大钲已经离开。
走得好!他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虽然心里这么想著,眼眶却又酸涩起来。
我哭了一整夜,并且不停的咒骂著关大钲,天亮之后才发现,可乐一整夜没有回来 。
回想昨夜,可乐连店门都没有锁就离开,根本就很不寻常了,而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只一迳沉浸在失恋的哀伤中,要是可乐真出了什么事,这笔帐非得再算到关大钲头上 。
早上九点钟,我沉不住气,虽然很不愿意和林明达说半句话,还是打了电话到他公 司去。
接电话的正是林明达本人。
“你看见可乐了吗?”
“有。”
他的声音很冷淡,明显的想和我撇清关系。真是令人讨厌的个性,小家子气和没风 度,不像个男人!以前还觉得他不错,原来是知面不知心。
“她在哪里?”我忍著脾气,不想一大早就开口骂人。
“她很烦,一直跟著我,我昨晚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却想不通,你快点来把她 带回去。”
“去你的!”我甩上电话,拿了摩托车钥匙往外冲。
可怜的可乐!为什么不能洒脱一点呢?!
说可乐不够洒脱,我自己又怎么样?昨晚还不是失去理智的在关大钲身上又捶又打 的。也许他正想著,幸好那个刁蛮女主动提出分子,要不迟早有一天给她打得重伤送进 医院!
可恶!天下的男人都是坏蛋!林明达如此,关大钲也是如此。
我在林明达公司的大楼门口看到可乐。她站得直直的,直望著楼上林明达办公室的 方向。
“可乐!”我停妥车子,走到可乐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