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内挥空了几鞭后,他厉声向手下喝道:“抓稳他!”一面向阿刁扫过一鞭。
“啊!”鞭子刷过抓住他的手下身上,遭到池鱼之殃的手下立时惨嚎一声,跌坐在地上。
“混蛋!”宫内眦目欲裂的瞪视着不堪一击的手下,而真正的受害人不吭半声的以高傲姿态打击了宫内。他到底还能支持多久?
阿刁的T恤已破裂不堪,在破裂的衣料下他的身子几乎体无完肤的淌着鲜红的血液,将挂在身上的衣料碎片也染得血迹斑斑。他手臂上的肌肉好像已慢慢裂开了,手腕上的铁铐几乎要穿透他的筋骨。他屏住呼吸,真希望能昏死过去,但落下来的鞭子又强烈的提醒他清晰的痛苦。他忍不住的喘了一大口气,鞭子却在同时砍过他的下唇,爆出深红色的血花。他快受不了,想向宫内洋求饶,但一思及父母身亡的仇恨,逼使他不愿向他这位不共戴天的仇人讨饶。
他又想到了小棕眼。这小棕眼多迷人啊!第一眼就掳获了他的心,却绕了个弯跑到夏威夷以男儿之态来接近他,他差点都被她骗过了。要不是她昨日因思父流下伤痛的泪水,他可能还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天啊!他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只唤她棕眼小女巫。对!他一定要问她姓名,可是他还会见到她吗?宫内这位嗜血的杀手会放过他吗?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扭缩,再次使他忆起此刻身受的磨难。我的小棕眼,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在一阵猛狠、令人窒息的鞭打中,他终于为见不到的小棕眼而失去了知觉。
“够了!他昏过去了!”风间冷声宣布。
宫内气愤的将皮鞭往阿刁身上掷去。他太令他失望了!他为什么不叫、不求饶?甚至呜咽几声也好!阿刁的坚决使宫内有一种深深的挫折感。
“先饿他几天吧!必要时,用金钱去诱惑他。”风间的话中也隐隐流露了份挫败。
“是!”宫内必恭必敬的躬身听旨。
“一个人的耐力是有限度的。”风间若有所思的望着那具血淋淋、毫无生气的肉体。“我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得到属于我的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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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走了,真的走出了她的生命,否则他不会失约将近七小时仍不见踪影。
江畸静子万念俱灰的跌坐在新宿地下铁中央东口的寄物柜前。正值下班时的人潮来来往往的穿梭,每个人都挂着冷漠、刻板的表情,快步疾走过她身前。
从昨晚的泡面至今,她虽未再进食,却不感到饥饿。因为发自内心深处的绝望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意志。她不安的为阿刁的失信捏造了许多理由:
他玩过了她,所以拔腿而逃。
他借不到钱,无颜见她而逃之夭夭。
他被宫内洋抓到了,而来不及会她。
但是宫内洋在香港啊!他有如此快的手脚解决了阿刁的父母后,又跑到东京抓住阿刁吗?
不论是哪一种假设,她都不希望他落在宫内洋手中。他可以玩弄她,既而甩了她,甚至不负责任的跑到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她都不愿他被抓。
阿刁,你到底在哪里?
她在心里嘶声呼唤着他,但回答她的仍旧是杂杳的脚步与拥挤的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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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们斗是没有好处的。”
阿刁头痛欲裂的悠悠醒转,逐渐能分辨周遭的景物。他置身于一间密室中,四肢都被锁链铐住。冰凉的地板使他打哆嗦的发现自己此刻正赤身裸体,但他太虚弱了,只能无意识的放任自己与冰寒的地板密密接触得到更多的寒意。
“饿不饿?”
阿刁昏沉沉的抬起千斤重的脑袋向发声处寻觅,只见到一个黑影蹲在他面前,不断用日语对他说话。
“还是你想喝水?”
阿刁努力的点点头,颓然放下那不断受痛楚肆虐的脑袋,他听到液体在他耳际流动的潺潺声,他饥渴的用发白的舌头舔了下干裂的双唇,但受伤的唇角顿时传来一阵椎心的剌痛。他才发现他的下唇因鞭打裂伤成溃烂的一道模糊血肉,因他一个动作的牵扯正汨汨流出咸腥的血液与黏稠的黄浓。
“你想喝水对不对?”
那个人恶狠狠的抬起他的头,将一整碗水灌入他受伤的嘴内,瞬间,从他整个嘴角,蔓延至喉咙深处的是一道灼热的火焰。
“酱油好不好喝?”
那人将他整个一推,他无力的仰倒在地上。
“你不是很行吗?打得你皮开肉绽连哼都不哼一声,现在怎么像个死人一样毫无斗志?你别装死,给我起来!我一定要折磨到你崩溃为止。”他死命的抓住阿刁的脑袋往墙边撞,无奈长锁限制了这段颇长的距离。
阿刁挣扎的看清了折磨他的人:宫内洋。他紧闭着合不拢的双唇,做无声的抗议。
他的反抗又激起宫内一把熊熊的怒火,他气得脸色发青,跳脚骂道:“我从没见过如此倔的人!整整饿了你四天四夜还得不到答案,你真想抱着那颗宝石到阴间享受吗?”
阿刁不语,他的心智混沌无力,令他昏沉欲睡。
“不准睡!”宫内狠刮了他一耳光,他痛得不敢有任何表情,怕拉扯到伤口引来更多的剧痛。但看在宫内眼中,更令他火冒三丈,他咬牙切齿的抓住他头发:“说!你要多少钱?”
阿刁闭着双眼不语。
“你要多少钱?说!”他死命的拉扯他的头发,似要将他的头发连根拔起。
他实在吃痛的受不了,加上脑袋的胀痛使他经不起任何摇晃。他声嘶力竭的挤出沙哑破碎的声音道:“你买……不起……无价!”
宫内毫不犹豫的又抽了他一记声势惊人的巴掌,登时将阿刁打得满眼金星,险些翻了个筋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听到宫内以森冷的语调说:“我们已经对你用尽耐心了。”他向外边叫道:“把煤炭炉拿来!准备吃烤肉片!”
阿刁听到了嘶嘶的火焰声,眨眨模糊的双眼,当他看清楚那火热的煤炭闪着狰狞的红色火星时,他的全身血液仿佛被抽干了,惨白的脸色像随时会昏厥过去的病人一般骇人。
宫内洋用长柄铁条搅着煤炭,一只眼瞪视着目瞪日呆的阿刁。
“能够忍受我三鞭以上而不尖叫的人,你是第一个。我们现在来玩一个‘烤肉’游戏,若你还不会尖叫,我只好把你那没有用的舌头割掉!”他嘿嘿的低声浅笑,那笑声尖刻的划过阿刁如擂鼓般的心口,将恐惧推到了极限。
宫内戴起了手套,用长柄夹起一块发热腥红的煤炭走到阿刁跟前。阿刁背脊上冒出的冷汗滑落在他因鞭伤而扯裂的肌肤上,但他已感觉不到痛楚,他的心已完全纠结在那块灼热的煤炭上。他瑟缩的往后爬了几寸,宫内又向他逼近,直到他退无可退的碰触到墙壁,脚上的铁链也使他无法再做无谓的挣扎。他抬起腿朝宫内踢去——他踢空了。
“压住他!”宫内向手下斥道。
阿刁铐着手链的四肢迅速多了几份压制的力道,宫内毫不怜惜的把煤炭向下压在他的腹腔上,直到被灼热撕裂得血糊糊的肉发出嘶嘶的声音,并发出一股呛鼻的焦臭为止。阿刁的整张脸因痛苦扭曲变形,身上的肌肉为抵御这折磨而僵直紧绷,他顽固的竭尽最后一丝力量,沙哑的大叫道:“宝石在……静冈!”叫完,他立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