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啪!”这个耳光清脆响亮得让人心痛、心碎。
天界之母怒不可遏地指着跪在他面前涕泪纵横的绝美女子,大声叫骂:“你乃天界的智慧女神,竟然私自下凡跟凡间男子搞出这种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你简直…无耻。”
智慧女神——奥斯雅的俏脸上爬满楚楚可怜的热泪,仰头对着天界之母哭喊:“母后,请原谅女儿所作的一切——
“我死都不会原谅。”天界之母的吼声贯彻云霄,“你的龌龊行为已经污染了圣洁的天界,毁了你自己的名誉,更让我跟你父皇在天界失去颜面,我绝不原谅你,不——能——”她大喊着,激动悲恸的情绪在眼眶中制造出滚滚热流。
“母后…”奥斯雅掩面痛哭,喉咙梗塞得说不出话来。
“滚,给我滚出天界,回到那个凡夫俗子身边去,从此不许再回到天界来。但是,你依然必须为你自己所做的事负责,因为你将受到天界众神的诅咒,失去所有的神力,而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后将会不健全,‘她’会是个残缺的孩子,除非……她能够遇上——个真心爱她、愿意为她而死的男子,否则,她身上的诅咒永远都不能破除!”天界之母狂声大吼。
“不——”奥斯雅,晾惶大喊,她不要她的孩子受到诅咒,不要啊!”
“滚!”天界之母再次狂吼,玉臂狠狠一挥,便将奥斯雅扫下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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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啊,啊……”奥斯雅额上汗水涔涔,疼痛的呼声不断自她口中喊出。
“已经见到头了,你再忍耐一下,来,深呼吸。”产婆温柔的劝着,但额上的汗水却不亚于床上的产妇。
“真的好痛,啊……”奥斯雅一个劲的痛哭,在产婆万般的劝抚下才继续做深呼吸,然后照着产婆的指示闭气,并将力量往下腹挤压,但疼痛依然猛烈地侵袭着她,“不要,真的好痛,啊…”
“快出来了,快出来了。”产婆挥汗笑喊,“再加油一下,宝宝快出来了,快,深呼吸,闭气,用力,好……再来一次,啊!出来了。”随着产婆的大呼,一声又低又细的婴啼在屋子里微弱的响起。
奥斯雅虽然力竭的瘫在床上,紧绷的心却依然没有得到释放,惶恐的双瞳投向产婆,颤抖着恐惧的双唇,艰难的低问:“孩子……孩子健全吗?”
产婆一脸的笑容,忙把孩子抱至奥斯雅面前,“健全健全,而且还是个漂亮的孩子呢!天啊!瞧她长得多美啊,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奥斯雅的目光在婴儿的身上溜了一圈后,心中的牵挂才得到松懈,而喜悦的泪水也跟着溃堤。诅咒没有成功,她生下了一个健全又美丽的孩子,噢!感谢神的保佑。
产婆将婴儿梳洗干净后才拉开房们门让在门外焦急等候的一干人进来,众人围着婴儿直笑,啧啧称叹着她的美丽。
寒俊生高兴的看了一眼婴儿后,立即奔向床边,深深执起妻子的手道:“谢谢你帮我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一个健康的女儿。”她满足的笑道。
寒俊生提起袖子拭去妻子额上残留的汗珠,温柔的问:“你说,给她取什么名字好?”
奥斯雅转眸看看窗外,此时正值寒冬,窗外的梅花正争妍绽放,“就叫雪梅吧!”
“雪梅?”寒俊生想了一下,随即绽放笑容,
“好名字,好,就叫雪梅,寒雪梅。”
奥斯雅勾唇浅笑,缓缓闭上疲惫双眼,沉人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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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岁的雪梅还不会喊爹娘,成天只会傻笑。
经大夫审慎诊断的结果是——她是一个哑巴,一个傻瓜。
大夫的话无疑在寒家投下一枚炸弹,当场把寒老夫人以及寒俊生炸得脑中一片空白,而这个消息对奥斯雅来说更如晴天霹雳。此刻,她就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像般呆立在屋子角,空茫的目光无神的望着正吸吮着大拇指傻笑的女儿,喉头及唇瓣完全不能控制的颤抖着,想尖叫狂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寒老夫人在惊悚了片刻后发出呼天抢地的哀嚎,怎么也无法相信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孙女是个傻瓜、是个哑巴,想他寒家在这地方上是名门望族,现在竟出了个傻瓜哑巴女?她怎么能够相信、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寒俊生的反应比奥斯雅好不了多少,他也一劲的呆愣着,目光一样离不开他容貌姣好一脸天真无邪的女儿。那孩子是那么的漂亮,跟她的母亲几乎—模一样,但她成天却只会傻笑。
他痛楚的绞着心,纠结的眉宇毫不保留的呈现出他的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寒俊生一生光明磊落、乐善好施,但上苍却给了他这样的命运,这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公平。泪,在眼眶里挣扎着、刺痛着,胸下的心更是无可言喻的痛。
奥斯雅的情绪在雪梅走过采拉她衣袖时彻底崩溃,抱着头大喊一声:“不——”泪水决堤的冲出眼眶,满脸痛楚与无助的跌坐地上,仰脸对天呐喊:“她是个健康的孩子,不是哑巴,不是傻瓜,不是……不是……,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诅咒要应验?”
呼天抢地的寒老夫人在媳妇的呐喊声中敛住自己的声音,一对锐利的眸子猛地投向痛断肝肠的媳妇,赫然举身朝她扑了过去,像只欲将人撕碎的母老虎,用力撕扯着奥斯雅身上的衣服,捶打着她的身体,一边谩骂嘶吼着:“只有你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才会生下哑巴,才会给寒家带来这么大的不幸与耻辱,都是你!”
“娘!”寒俊生冲过去拉开母亲,含泪劝抚,“您别激动呀,这事不能怪斯雅,她也不希望这样——”他的声音隐没在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中。
寒老夫人毫不留情地在寒俊生脸上挥出一个火红的掌印,“你这个不肖子,我早说过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不能做咱们寒家的媳妇,你偏偏不听,非要将她娶进门不可,现在…”
她心痛的看向还在一旁傻笑的雪梅,指向她的手一直不停的抖动,连声音都支离破碎,“你看看她,她是个哑巴,是个傻瓜哪!咱们寒家今后如何在这地方上立足?”想到从今以后寒家将成为街坊邻居的笑柄,乡亲父老茶余饭后愚弄的对象,她的五脏六腑就一齐绞痛起来。
猛然地,寒老夫人面无表情的指向泪如两下的奥斯雅,对着寒俊生冷冷的下达命令,“把这对让寒家蒙羞的母女给我赶出去o”
“娘?!”寒俊生惊惶地喊。
而奥斯雅无语,只在悲痛中惊惧地抬眸看向她的丈夫,等待他的决定。
寒老夫人怨毒的眸光从奥斯雅身上收回,凌厉地射在寒俊生脸上,“我叫你把这对母女赶出去你听见没有?”
“娘,你不要逼我——”
没有让寒俊生有太多机会为难,寒老夫人涨红一张老脸,急喘的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你这个不肖子,非得把我气死才甘心,是不是?”按着揪疼的胸口往后蹭了一下,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
“娘?!”寒俊生惊恐地扶住往后跌的寒老夫人。
“要她……还是要……娘……你……你自己选择,”寒老夫人喘得像随时会断气。
寒俊生抱着几乎倒在他怀里的母亲,心痛哀戚的看了他的妻女一眼,闭上眼做出决定,“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从此不准踏人寒家大门一步。”
奥斯雅不敢置信的望着她的丈夫,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做。惊惧的唇只能痴傻的颤抖着。
老管事哀伤的走向奥斯雅,“少夫人…”
奥斯雅突然发出冷笑,撑着墙缓缓站起来,怨恨地咬牙瞪着寒俊生,“不用赶,我自己会走,但是我要告诉你,寒俊生,我恨你。”语毕,她抱起无知的小女孩冲出了寒家大门。
寒俊生望着奥斯雅消失的背影,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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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红叶山庄
红叶山庄虽名为山庄,其实是一座大牧场。红叶山庄的叶庄主是个极有商业头脑的人,利用进口的名种马与本地马交配,培育温驯却又强壮的汉马,从中抽取高额的利润。不仅如此,他在外投资的事业更是涉足广泛,举凡古玩、珠宝、船业……无一不参上一脚,因此,外传红叶山庄富可敌国。
叶庄主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唤兆晋,善良敦厚、平易近人,女儿名唤敏真,活泼外向艳若桃李,皆是叶庄主捧在手心的宝贝。
叶夫人是个美艳无双的女人,一对凤眼透出精明干练,紧抿的唇总是不苟言笑,尤其,她的下巴总是高高的抬着,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态度目中无人、不易亲近。
今天的红叶山庄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比平常多了几倍的热闹,而且个个喜气洋洋,笑逐颜开,因为今天正是楚小王爷亲自带礼至红叶山庄下聘的日子,对象是红叶山庄的千金大小姐叶敏真。
说起这件婚事也是天注定,十七年前楚王爷携眷前往红叶山庄拜访旧友,也就是现今红叶山庄庄主,谁知大腹便便的庄主夫人竟在故友来访时,生下一名美丽的女婴,楚王爷称这是天意,就与叶庄主这么订下了婚事。
这真是热闹盛大的场面,只不过是个下聘,排场却像在迎亲,锣鼓喧天的好不热闹。
小王爷——楚冠霆,马上英姿绰约,挺拔卓绝的身驱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一张如刀镌般的脸庞英俊迷人,薄薄的唇总是有意无意的上扬,尤其那对修长的凤眼,像能勾人心魂似的向四面。八方散射着耀眼的光芒,所过之处皆可耳闻惊叹之声。
他跨下骑驹缓缓走进敞开的红叶山庄大门,从大门一直延伸至山庄巨宅,两旁皆站着恭迎小王爷的仆人,而在小王爷的身后,则是一大长排的送聘队伍,声势浩荡。
他在红叶山庄的豪华巨宅前停住马,英姿飒飒的跨下马。叶庄主赶忙来迎,将他得意的未来女婿迎进豪华一如皇宫的大客厅。
而此刻,在红叶山庄巨宅后面的一大片牧场的某个角落,一名亭亭玉立,脸蛋姣美如玉的少女,正坐在潺潺小溪旁,一对黑亮的眸子专注的望着自己泡浸在小溪中的小脚,快乐的享受着溪水带来的清凉感受。
一名做女仆打扮的少妇款款走来,身上的粗布棉衣仍掩盖不了她一身的光华,那娇柔婀娜的体态高雅而迷人。
“雪梅。”奥斯雅轻唤正在享受清凉溪水的寒雪梅。
听见母亲的声音,雪梅自然的回头,嘴一咧就是一个傻笑。
奥斯雅在女儿身边蹲了下来,淡淡的瞥了女儿一眼,温柔地道:“雪梅好乖,真的没有乱跑。大屋那边今天好忙,娘只能现在过来看看你,马上又得去帮忙,你要乖喔,绝对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她到底听不听得懂,只见她一边伸出拇指放人口中吮着,一边笑着点头。
奥斯雅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说了声:“雪梅好乖。”后,便起身离去。
寒雪梅含着口中的大拇指,目光深幽的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一对柳眉缓缓地皱起。
其实她什么都听得懂,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说话,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控制不住的,看见人就想笑。所以她才从小被人嘲弄是傻瓜,但她打从心底恨“傻瓜”这两个字。
大屋那边今天很热闹她知道,因为这几天她听下人们纷纷谈论着小王爷要来下聘的事,是那个最爱欺负、爱笑她是傻瓜的大小姐要定亲了。说真的,她很好奇,尤其在听见远处传来的锣声响鼓时,她真的很想到大屋去看热闹;可是,娘吩咐要她乖乖的待在这里,怕她又闯祸。
听说那个小王爷家世显赫所以派头很大,不过那些下人们老在庄主跟大小姐的背后偷偷议论,说那小王爷是个风流胚子,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是个花花公子。
她想,大小姐一定不知道才会想要嫁给地,她很想告诉大小姐这件事,虽然大小姐老是嘲笑她,但是,她依然不希望大小姐被那个小王爷欺负。可是,她又不会说话,而且每次她想开口,唇边的肌肉就会抽筋似的向两边拉,所以,她心中也很懊恼。
再度回头望向大屋,远远地瞧见忙碌的人影穿梭,无法控制心中那股好奇,她悄悄起身朝大屋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出现,因为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她目光四处瞟着,显得鬼祟又痴呆,偷偷摸摸地从后门穿进巨宅,闪闪躲躲的绕至大厅,悄悄地躲在窗帘后面露出—对圆圆的明亮大眼,瞧着大厅中的一切。
哇!好多的聘礼!
大厅里仆人忙碌的穿梭,聘礼如山般的堆着,庄主一边抚着须髯一边开怀笑着。她的目光缓缓地移转,注意到坐在大少爷身边的红木椅里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好高,虽然坐在椅子里却仍可见他的挺拔,而那张脸俊得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但……好奇怪,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害怕的气势,不像大少爷给人的感觉亲切,不可否认的,他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挡的魅力。
首先发现躲在窗帘后的她的,是红叶山庄的大少爷—叶兆晋,他在瞧见她时对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大少爷是个好人,她知道。因为他一直待她很好,而且是红叶山庄里唯一不把她当傻瓜看的人,他总是趁庄主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拿一些好吃的食物送给她跟她娘,还时常陪她坐在溪边看夕阳,并常常说故事给她听。
如果不是大少爷一直偷偷的对她笑,庄主夫人
一定会注意到她的。在接收到庄主夫人投来的凌厉目光时,她的身子不禁一凛,唇边的肌肉却抽搐得更厉害,而这令庄主夫人更恨恼。事实上她一直非常讨厌这个美丽的傻瓜。
庄主夫人用眼神警告叶兆晋,大少爷马上收回目光与笑容,却没想到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入小王爷的眼中。
小王爷的目光很自然的瞟了屋子一周,终于在窗帘后面发现那对又圆又亮的大眼睛。那对眼睛闪闪发亮却又不停转动,像受惊的小老鼠一样。他的唇往上一勾,对她绽出一抹迷人的笑容,那对修长的眼更眯出风流倜傥的弧度。
庄主夫人发现小王爷在看躲在窗帘后面的雪
梅,一记利箭般的眸光狠狠地瞪向雪梅,吓得雪梅差点魂飞魄散,双手颤抖着猛绞窗帘,竟一不小心就把整面窗帘给拉了下来。
小王爷这会儿终于完全看见了那张脸,一时惊为天人的呆愣着,但情况马上转为混乱得让人措手不及。
雪梅吓得一张脸惨白如纸,唇边的肌肉因此抽搐得更厉害,她猛一拔腿便朝门外冲,不料正和入门的老管事撞个双双四脚朝天。
叶兆晋连忙想起身上前相扶,却被愤怒的庄主夫人拉回座泣,只见雪梅连忙从地上爬起,一古脑的冲了出去,但后果更不堪设想,她先撞跌了院子里的女仆手中的菜肴,踢翻了两张凳子,又撞倒了一张桌子,然后才隐身在门外。
奥斯雅自睹女儿闯下大祸,一张脸顿时惨白,冷汗涔涔。
最愤怒的莫过于庄主夫人,她气得潺身颤抖,鼻中呼呼喷着气,指关节时咋作响,最后才在叶庄主的抚劝下,坐回椅上。
叶兆晋根本不在乎那些被撞翻的东西,他只担心地是否受伤了,偏偏母亲死瞅着他不准他离去,害他只能卡否的在原地干着急。
小王爷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知道那名如仙女般的少女似乎受了惊吓,此刻,他很想去看看她,而且……他心里莫名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那名少女似乎触动了他体内某种不寻常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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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雅一直找不到雪梅,却又不敢惊动庄内的仟何—个人,怕惹来庄主夫人更大的愤怒。当年叶庄主看她母女俩可怜收留她们一事,庄主夫人一直不能谅解,因此,这十二年来奥斯雅一直谨言慎行,跟庄主保持该有的距离,更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让雪梅触犯到高高在上的庄主夫人。没想到那孩子会在这重要的日子闯出大祸来,但她知道不能怪雪梅,因为那孩子什么都不懂。
下午她在庄主夫人面前磕头赔罪,好不容易才求得庄主夫人答应让她们母女再留下来,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靠叶庄主不停,的安抚夫人的情绪才让夫人点头的,但此刻,她的雪梅不见了,她心焦如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无助得只能兀自掉泪。
小王爷有就寝前看书的习惯。正当他心神微微一闪时,便听见远处传来的低泣声,不禁好奇的起身走出房间。
深夜的红叶山庄一片宁静,他循着低位声走向草原一端的小屋。
坐在小屋前哭泣的奥斯雅听闻脚步声以为是雪梅,连忙抬头,“雪——”呼出的声音在乍见来人时收住,忍不佐诧异的瞠眼:“小王爷?!”
小玉爷就着月光猛一看见奥斯雅的五官,错愣的以为她就是今天制造混乱的少女,但在更走近才时发现这张脸真的跟他上午瞧见的少女不同模样;唯一不同的只略显苍老:他猜想。她应该就是那少女的母亲。
“我听见有人在哭,所以过来看看。”他看见了奥斯雅脸上的泪光,“发生什么事了?”平稳的语气带着某种连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关心。
奥斯雅的泪再度涌出眼眶,“雪梅不见了。”
“雪梅?”小王爷攒紧浓眉。是上午那名少女吗?
“‘雪梅是我的女儿,她早上闯了祸后就不见了,我到处找不到她,我好怕…雪梅,你在哪里?”奥斯雅心痛难当的捧着脸哭泣,双肩不断抽搐。
“她怎么会不见了?”·
“她—定知道自己闯了祸,所以躲了起采,可是都已经三更半夜了,她还不回来,我好怕她会出事,那孩子很怕黑,现在……”奥斯雅泣不成声。
小王爷上前拍拍她的肩,安慰她,说道:“我去派些人帮你找。”一个美如天仙的少女从早上失踪到现在,这实在是件令人担心的事,他心下无由地一拧。
奥斯雅惊慌的抬头,“不,不要惊动任何人,夫人会很生气的。”今早发生的事已经让夫人怒发冲冠,如果在这深更半夜又惊动山庄,她们母女俩从此休想再留在山庄了。
小王爷攒眉,理解她的顾忌,他未来的岳母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眼就能看穿。
那个女人总是高高地扬着下巴,目中无人的模样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他希望他未来的妻子不是她那种型,他宁愿她的妻子是个擅于跟男人调情,而且喜欢打情骂俏、懂得风情的女人,而非那种整天绷着脸的孔雀;尤其,他早上还见识过他未来岳母发怒的模样,直像—头发怒的母狮,让人难以忍受。
“我帮你找。”
“这……怎么敢劳动小王爷?”
“别再客气,此刻找人最要紧,你安心的在这里等我,找到她后我会带她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我跟你—起去。”奥斯雅急切的拉住小王爷,“要不然干脆我们分头找。”
“不,你留下,夜里山庄如此广阔,万一发生了危险可就不好。而且,万一她回来了,屋子里连个人都没有,岂不更糟?”他劝说。
他的话不无道理,奥斯雅双膝一弯,在他面前跪了下来,感激涕零,“那民妇就谢谢您了。”
“别这样。”他连忙扶起她,“我会尽快找到她的。”然后,便转身离开。
这山庄版图如此辽阔,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尤其在这深更时分。小王爷意识到步行的困难,于是至马厩牵了他的马,抬头望了夜空一眼,庆幸今晚月光明亮,便骑着马在山庄里漫步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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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此刻的感觉只有恐惧,震颤的身子缩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不停抖动,一对又圆又大的眸子满是惊恐的转动着。
早上她冲出大厅后便朝草原不停狂弃,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要是被庄主夫人逮到肯定会被活活打死,所以她害怕得不分东西南北的拼命跑,直到筋疲力竭的跌在地上爬不起来为止。
好累,当时她的感觉只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于是她连动也不想动,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休息,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地再度睁开眼睛时已是星斗满天,而月光虽明亮却仍掩盖不了黑夜带来的阴森的时分。
她陡地从地上跳起来,朝四面看了一圈,望眼所及除了浸沐在星夜下的草原,以及像鬼魅—般伸展四肢的树影外,什么也没有。
恐惧再次袭击,她颤抖着唇想寻找回小屋的方向,但在几番努力后她终于明白—她真的迷路了。
于是,她无助的在一棵巨大的榕树底下坐了下来,抱着颤抖的膝对天祈祷着母亲会来救她,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除了自己,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出现。
她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无言地问苍天——我该怎么办?
倏地阒黑的夜里,传来杂碎的声音,她颤抖的身子陡然缩紧,大眼惊恐的望向声音来处,远远地瞧见一匹正朝这方向走来的骏马,而马上的人则由于距离过远而看不清楚长相,但她知道她得救了,因为那马上的人低声呼唤着“雪梅”。如果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大少爷。
她体内的神经兴奋的舒展,不假思索的便朝那人奔了过去。
小王爷在看见朝他奔来的娇小人影时眼睛一亮,连忙拉住缰绳跳下马。他—眼便看出她,因为月光皎洁的在她脸上洒出明亮的气息。
雪梅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就扑进他的怀里。
小王爷露出喜悦的笑容,双手不自觉的搂住她的肩,将脸贴在她杂乱的头顶,闻着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青草混着泥土的味道。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自己掉下了这十七年来不曾掉过的眼泪她都不知道,直到恐惧的感觉完全得到解脱,才突然的感觉到脸上一片湿热。
她惊奇地离开他的胸前半寸,用手背抹了下脸。天!她……她哭了引要不是她的喉咙天生发不出声音:她相信此刻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大口叫。
“你没事吧?”他低眸瞧着在自己怀中表现诡异的美少女,轻声问。
她闻声抬头,在赫见眼前这张充满阳刚气的迷人俊脸时,不禁微微一愣。是他!大小姐的未婚夫!那个谣传非常风流的男子,怎么会是他呢?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正紧贴着他,双颊不能控制的掠过一股奇异的热度。她飞快的退离他;而明明害羞得想低头逃避他的目光,但却该死的不能控制自巴脸部的肌肉,在他面前任自己唇边的肌肉抽筋拉动,大拇指更不自觉的伸入口中含住。
他因她诡异的笑容与行为而怔愣,“你还好吧?”她不会是吓坏了吧?
除了傻笑外,她没有办法操控自己做出其它的表情。
“你……”他的心无由一紧,跨前一步伸出双手握住她的两个臂膀审视她,“告诉我,你没事吧?”
她想告诉他她很好,—但是张着的嘴却发不出声音,表情依然维持着原来的样子。
他像遭到电极,或者该说受到惊吓似的放开手,“你……”但见她依然保持着不寻常的举止与表情,他觉得体内的血液一阵翻滚,胸下的心更迅速紧绷揪痛起来。她……她是个……是个……傻瓜?!
雪梅脸上的笑容突然闻僵住。她明白他知道了她的缺陷,于是生闷气的越过他,朝他刚刚来的方向跑去。
“雪梅?”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受伤,连忙追了过去,由她身后拉住她的手。
她不愿看他,倔强的低着头,而泪又不自觉的滑了出来。
“看着我,雪梅。”他这样说。
她坚持不愿抬头,因为她知道自己面对别人时,永远只会出现一种让自己生恨、让别人嘲笑的表情。
他感到心痛,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见到她脸上奔流的热泪时,按捺不住那股由心发疼的情绪,一把拥她人怀。
“对不起,我无心伤害你。”他真挚而诚恳的在她耳边说。他相信她有跟正常人一样的感觉,否则刚刚不会有那样的举动。多么让人难过与遗憾,一个脱俗绝美的少女竟然是个傻瓜?
她抗拒他拥抱的动作因他这句“对不起”而僵住,讶异的从他怀中抬头,虽然唇边展现的笑容依然不寻常,但眸子里却清楚的呈现出她的惊异。
他看着她充满讶异的眼睛,意外自己竟然能看得懂她的眼神。他故意忽视她唇边的笑容,甚至想用手遮去她鼻子以下的嘴巴,专注的凝视她的眼睛。
“你在奇怪我对你说那样的话?”他惊奇的问。
她没有回答,但眸子里的怀疑却更深了。他竟然可以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是连她娘也办不到的啊!
“你可以正常的感觉一切,可以清楚的听懂我说的每一句话,对不对!”他的脸上乍然泛出迷人的笑容。
她的表情如故,却飞快的眨动晶亮双瞳,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他露出了愉快爽朗的笑容,不敢置信的摸摸自己的额头。天啊!他竟然可以跟一个傻瓜沟通?
他忍不住又抱抱她,然后告诉她:“你母亲非常担心你:我得马上带你回去,咱们走吧!”
牵来他的马,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然后自己也跃了上去,一手抓住缰绳控制马步,一手环着她柔软的纤腰避免她跌下马背。
雪梅紧抓着马鬃,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背后传来他胸膛的温热,无由地,她的脸颊再次发热。
第二章
“雪梅。”奥斯雅狠狠地搂住被小王爷从马上抱下来的雪梅,眼泪在脸上狂奔,“娘快要担心死了,你终于回来了。”
雪梅一边吸吮大拇指一边傻傻的笑着,任由自己被母亲紧紧抱着。”
一阵激动后,奥斯雅放开雪梅,双脚扑通一声在小王爷面前跪了下来,顿时吓了小王爷一跳。
“你不要这样。。。”
“谢谢您。”奥斯雅含着泪,无限感激的道。
“你快起来。”小王爷扶起奥斯雅,瞥了站在—旁傻笑的雪梅一眼,用尽量压低的声音问:“雪梅她……她……”
奥斯雅眉头纠结的望了女儿一眼,毫不避讳地说:“她是个傻瓜,更是个哑巴。”她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眸子里透露出非常明显的心痛。
雪梅的眉头迅速揪起,她讨厌听见这样的字眼,尤其是从她母亲口中说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不如一个陌生人,竟读不出她的心。
“为什么?是天生的吗?”小王爷充满了同情的问。
“她……”奥斯雅及时收口。她不能说出那个诅咒,因为那牵连到她的身分,谁会相信她是天界的智慧女神,说不定还会被人以为她也是头脑不清楚的疯子,所以才会胡言乱语。“是天生的。”她选择这样回答。
他露出遗憾的表情,“她是个漂亮又迷人的女孩。”
奥斯雅心疼地看着雪梅,“但是再美她还是个傻瓜,没有男人会爱上一个傻瓜,更别提……”会为她而死。她的雪梅注定一辈子摆脱不了诅咒。
是的,他觉得非常遗憾,因为如果她是个正常的女孩子的话,或许……他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样的非份之想,因为他已经是个有末婚妻的人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对这个美丽非凡的女孩产生了无比的疼怜,为了防止自己胡思乱想,他告诉自己,这也许是同情心在作祟。
他不能自制的将目光调向雪梅,无意地从她眼中看见她的愤怒,“雪梅,你在生气?”
奥斯雅也看向雪梅,奇怪小王爷为什么那样说,因为她实在看不出来,雪梅除了惯有的表情外,没有其它的反应——这十七年来都是这样。
她对他眨眨眼,依然在傻笑,以及吸吮着大拇指。
小王爷走向她,又握住她的臂膀,“你气我们谈论你吗?”
是的,雪梅突然用力的点头。而当这个动作出现时,不仅她自己,连奥斯雅都吓一跳,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难道……奥斯雅看向小王爷,难道他就是可以破除雪梅身上的诅咒的男人?可是,太突然了,他们甚至还不相熟识,怎么可能有爱?如果这个人换成是大少爷她或许还比较容易接受,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大少爷很喜欢雪梅。
雪梅对自己可以用点头来表达想法的事,感到非常意外与惊奇,眸子里瞬间充满讶异。
小王爷突然发出一声低笑,“你会用点头来表达?”
她再度傻笑,却又点了头。
小王爷控制不住的抱住她,而这样动作让奥斯雅看呆了。他一点也不嫌弃雪梅是个傻瓜,竟然愿意这样拥抱她?这点连大少爷都做不到,还会顾忌着庄主夫人,而小王爷他………
奥斯雅心底突然产生一抹隐忧,他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应该比大少爷更有顾忌的,他这么做对雪梅其实伤害更大!她突然感觉到心慌,伸手将雪梅从他怀中拉开。
“你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奥斯雅这样提醒他。
小王爷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冒犯。“对不起。”他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后,随即回复镇定对奥斯雅说。他对雪梅笑了笑后,从容地离开了。
雪梅看着他离开,眸子里充满了气怒,但是,她气的不是他,而是她的母亲。
母亲那样提醒他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小王爷会喜欢她的傻瓜女儿吗?她太自以为是了,而她的自以为是只会让自己没有半个朋友。
大少爷喜欢她,却充满了顾忌,或者该说,他只是同情她,根本不是喜欢她;而他——小王爷,他更不可能喜欢她,虽然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跟他之间的微妙与不同,但是,他们身分太悬殊,或者,他对她的一切行为只在证明他如传言一般,是个风流种,但是,她却无法否认自己喜欢上他了。
她低着头转身走人小屋,奥斯雅跟在她后面喊:“雪梅。”而她不理会她,迳自往床上倒头。
“雪梅。”奥斯雅走到床边,细细地看着满身泥灰的女儿,温柔的拂开她额头上的发后,抚摸她绝美的脸蛋,“你会用点头来表达了,真的吗?那点个头给娘看看。”
雪梅感受到母亲温柔的抚触,胸中的怒意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的,她在心里这样说,然后点头,可好奇怪,她想点头却做不到。为什么?她惊慌的圆睁着眼、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一切的能力又消失了?
看着不停傻笑的女儿,奥斯雅的心再度往下沉或许刚刚的一切—下只是幻觉。她虽失望,但仍轻轻地为女儿拉起被子,“乖,睡吧!”然后走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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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走入餐厅,视线立即被正由丫鬟伺候看坐下的美艳少女所吸引。那肯定就是他的未婚妻了,因为她就如他父亲所描述的—样艳光四射,那光芒足以照一亮整个餐室。
此刻突然见到她,他才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为何他昨天一整天都没看到她的影子?但却想不出一个好理由。
叶敏真注意到她的未婚夫惊艳的目光—直在她脸上流连不去,不禁骄傲地抬高下巴,刻意转开目光当作不在意,心里却非常得意自己的魅力,并且满意她未婚夫英挺的外表。
小王爷因她陡然抬高下巴的动作而皱起眉头,他相信她跟她的母亲一样高傲,而美丽外表下的灵魂肯定是让人难以忍受的。
“各位早。”他抽回由惊艳转为淡漠的目光,表现出愉快的神情向大家道早安,目光怎么也不愿再扫到那女孩身上。
“坐。”叶庄主起身招呼,笑开一张己见岁月的脸,然后忙着介绍:“这就是敏真。敏真,快见过小王爷。”他非常满意他这个气宇不凡的乘龙快婿。
敏真不仅目光刻意慢慢地移向小王爷,而且连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坐在位子上,用一种冷淡的态度对他点了点头。虽然小王爷长得英俊迷人,让她一眼就为他着迷,但她绝对不会表现出一副花痴的模样让他得意。这是她母亲教她的,千万不要让男人看扁,以为自己是那种非巴着男人生存不可的女人,那会很可悲。
叶庄主有些恼怒女儿的傲慢,责怪的喊了声:“敏真。”
敏真对父亲的责怪显得不满,娇嗔的目光投向她的母亲,而庄主夫人则立即开口对叶庄主道:“都是自己人”了还须客套吗?行了行了,孩子们互相认识就够了,不必拘泥于那些礼节。”
敏真因为得到母亲的袒护,高高地对叶庄主扬起—下巴。哼!凭什么要她对她的未婚夫弯腰?虽然他贵为小王爷,但她可是名满天下的红叶山庄千金大小姐,身分可没比他低。
真是个无礼的女子!小王爷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嗤鼻,却仍充满绅士的回她一个点头。
早餐结束,叶庄主提议让敏真当向导,带小王爷参观红叶山庄,其意当然希望这对小儿女能借此培养感情。敏真没有拒绝,几乎是欣然答应的。她昨天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让小王爷太容易就见到她,她要让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巴着男人的女人——不过,快把她给闷死了,她今天非常想骑着她可爱的“茉莉”在草原上痛痛.快快的奔跑一番。
两人一齐走向马厩,他随着已经换上一身骑马劲装的地走向一匹全身雪白,看起来极为娇小却优雅的牝马前,看着她抱着牝马的头亲吻。
“嗨,茉莉,我们可以出去跑一跑喽!”她轻快的说,似乎忘了他的存在而绽出美艳无双的笑容。
他因她这毫不矫揉做作的灿烂笑容而惊呆,那可真是艳丽无双,比头顶上的骄阳更为璀灿,但,他很快的便收回心神,轻轻的问:“它叫茉莉?”这名字取得真恰当,因为它就像一朵美丽洁白的茉莉花。
听见他的声音她猛然敛住笑容,缓缓转身面对他,下巴又自然地抬得老高,铿锵地答:“是的。”
“真是一匹美丽的马。”他刻意忽略掉她转变的脸色赞叹着,伸手想去摸它,哪里知道它竟然拒绝的转开头,这令他一愣,然后嗤鼻。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就会驯出什么样的畜生,它跟主人一样目中无人。
叶敏真得意的下巴这会儿扬得更高了,“我的茉莉可不是随便的女孩,想占它便宜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以为每个男人都会像色鬼一样想占她便宜吗?哼!他对高傲的孔雀可没有兴趣,显然的,这桩婚姻有些错误,而这个该死的错误在十七年前就造成了!
他装做没听见她的话,走到马厩的另一端牵出他的马,而此刻,她已经坐在马背上等他了。他跃上他高大的马正准备骑至她身边,谁知道她竟然一夹马腹往前驰,刻意的将他抛在后头。他狠狠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孩简直连什么是礼貌都不懂,太教他失望了。她一定以为他会跟在她屁股后面跑,但是他决定让她失望。
他楚冠霆从来只有女人追着他跑的份,更何况是这个傲慢无礼的女人。
他本想下马将马牵回马厩,但他的动作因出现在草原—仁的娇美身影而僵滞。是她——寒雪梅。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使他的心情变得愉快,不禁露出了笑容。
她正在草原上漫步,一会儿蹲下来,一会儿又站起来,然后踢踢草地、望望天空,看起来似乎有烦心事,:此刻换成是别的傻瓜,他一定会这么认为——傻瓜会有什么烦心事?但她不同,他知道她的感觉跟正常人一样,只是不能正常的表达。
他情不自禁的挥动缰绳,策马朝她而去。他很想知道她在烦什么。
“雪梅。”他在喊她的同时已经跳下马背,稳健地朝她走去,并对她露出温暖的笑容。
雪梅赫然回头,看见他时心下因陡然产生的奇异感觉而紧缩,随即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傻得非常可爱的笑容。
她正在懊恼昨夜不能回应娘的事,在他面前她不是一直表现得很好吗?为什么他离开后一切就又失常?现在,她非常高兴他的出现,也许她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他修长的腿在她面前站定,再度给她一个温暖又迷人的微笑,“我远远的便看见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有些心烦?”
好奇怪,为何他总是知道她心里的感觉?她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明亮的眼一闪一闪的像夜晚的星星一般灿亮,但,用力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懊恼地垂下头,踢了地上一脚。
“怎么啦?”对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情不自禁,也许…是同情心作祟。他执起她的手问,发现她的小手相当细致且柔软,不禁用拇指轻抚了下她的手背。
她揪着眉,眼泪无端的掉了下来。她想告诉他,她希望自己可以开口跟他说话。
看见她掉泪,他心疼的拥住她,“别哭,噢,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
她就是恨自己不能说啊!她生气的推开他,跑开了。
他追她到小溪边,她气恼的走进小溪中,用脚将溪水踢出水花,溅得她自己满身都是。他不顾脚下的靴子是否会毁坏也跟着涉人溪水中,再次握起她的小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起来,“昨晚我离开后,你母亲责备你了是不是?”
不是。她在心里这样说着,突然用力摇头,然后楞住。她刚刚摇头了吗?
她再次摇摇脑袋,发现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摇头或点头,而且,她也同时发现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兴奋的咧大嘴看着他,明亮的眼熠熠闪烁,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就会变得比较正常?
她怎么突然变高兴了?他微弓起眉,不解的看着她,“你的心情变好了?不烦了?”
她用力的点头。然后因自己可以自由的表达而开心得想大叫,但很可惜的,她顶多只能跳跳脚。
这可真奇怪,前一分钟她还懊恼生气得掉眼泪,下一分钟却又快乐得连眼睛都在笑,她的行为确实难以常人判断,但他知道,她的转变一定有原因,只是他很难理解为什么。
他将她拉出溪水坐在溪边的草地上,先脱下自己泡水的皮靴,无奈地知道这双鞋已经报销了,然后看着她脚下的绣花鞋,可也好不到哪里去,湿答答的像落汤鸡一样。他毫不假思索的为她脱下鞋子,行为单纯得不夹杂一丝暖昧。但在他为脱下她的绣花鞋时,他的视线立即被她白皙细致的小脚给狠狠吸住了,喉头猛然一梗,连嘴唇都干涩起来。
老天!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优美细致的一双小脚了,像是特别精雕细琢过的完美无瑕。脑子里情不自禁的幻想出抚摸这样一双小脚的感觉,天!他发现他体内产生一股奇异的热流,强烈的贯穿全身,引起一阵震颤。
他为她脱鞋的动作带给她极大的震惊,因为按照礼俗,只有丈夫才会为自己妻子做那种事,而他,为什么会为她做?她不明白,只感觉自己的脸颊一阵滚烫,一种奇异的热流从她心口穿过,小脚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不禁缩了一下。
而他,依然抽不回视线,任两人陷在一种微妙的氛围里。许久,他眨眨眼睛,为自己的想人非非而自责,终于调转视线回到她的脸上,却见她满脸晕红,娇羞妩媚得让人心猿意马。
胸下的心突然狂乱起采,奔腾的血液窜流出一种难以克制的欲望,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的凑唇在她桃红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咧着嘴愣愣地看着他,圆睁的大眼中充满了诧异之色。她摸着脸,感觉胸口一阵轻颤,奇妙的情愫在体内奔腾起来,窜出让人不安的躁热。
他为她圆睁杏眼的单纯可爱模样而着迷,真想狠狠地拥抱她,但在内心经过一番交战后终于放弃。他不能太过分,不能让雪梅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她。而且,他相信雪梅知道他是敏真的未婚夫。
雪梅还处在惊愕之中,看着他的眼眨都不眨一下,感觉体内窜起一股她不能明白的冲动,觉得自已也很想亲他。噢!不,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他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哪!
正想逃避他妁热的眼光,却突然地感觉到一股来自背后的灼热目光,头猛地一转,赫见大小姐正张着一对喷火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跟小王爷,显然他刚刚亲她的动作被大小姐看见了,更或许,大小姐连他帮她脱鞋的动作也一并看见。
雪梅猛地倒抽一口气,却对狂怒不已的敏真露出一记大大的笑容,而身子却朝小王爷身上靠拢,企图寻求保护。
小王爷直觉不对的转头,正好对上敏真喷火的眸子。敏真跳下马,虽愤怒得想杀人,却依然刻意维持着高贵的形象,而手中的马鞭却握得像要将它捏碎。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她咬着牙说。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为别的女人脱鞋,还亲吻别的女人?她握着马鞭的手因极力在压制愤怒而微微颤抖。
雪梅看见敏真握着马鞭的手布满青筋,娇小的身子拼命往小王爷身前躲,几乎整个埋进他的胸怀里,她害怕大小姐会突然挥鞭抽打她。事实上她被敏真抽打过好几次,所以每次看见敏真握着马鞭,便怕得要死。
小王爷也注意到敏真的怒气,更感觉到缩躲在自己怀中的小身体不断颤抖,他用力搂紧雪梅颤抖的身子,低声在她耳边叫她不用害怕,然后抬起头。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谁的未婚夫,但是请问,我得罪你了吗?”他表现得非常冷静,而他深深相信,她之所以如此愤怒不单单只为了他刚刚情不自禁的亲了雪梅,更为了受到损伤的自尊与好胜心。
因为愤怒而让她有些失控,“你这个自大的男人,你以为我喜欢当你的向导吗?我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屑去做这件事。”虽然她喷火的眸子像要杀人般的瞪着他搂着雪梅的手,表面上她不屑去跟一个傻瓜计较,但其实心里头早已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了。
“可是你做了。”他笑着说,轻快的笑声让敏真跳了起来。
“那是我爹的主意,不是我的。”她握着拳头吼了起来。
“唔?”他挑挑眉,“所以喽,我也不打算委屈你,干脆各自走各的。”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是否会气炸,所以不把她气得又红又胀的脸当一回事。
“你……”敏真气得全身发抖,口不择言的骂道:“你是个卑鄙龌龊的小人。”
小王爷突然眯眼,紧抿的唇发出危险的征兆,抽紧的下巴有股骇人的魅力。他缓缓推开雪梅站起,转身面对敏真,高大的身子散发出让人畏怯的力量,缓慢的语气问:“请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子因他陡然进射出来的危险气息而一凛。这个男人此刻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猛豹,外表看起来依然温和,但气势却狂猛得像随时会扑杀她。
但,她叶敏真可也不是被吓大的,尤其红叶山庄是她的地盘,谁敢对她怎么样,尽管他贵为小王爷也不行。
“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你是个瞎子,看不出来她是个傻瓜?你那样对她分明有意占她便宜,这难道不卑鄙、不龌龊?”敏真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声音却少了些气势。
小王爷挺起背脊,直直地盯了敏真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可恶地说:“你知道吗?我宁愿占她便宜也不占你的。”
什么意思?敏真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比不上她?”
小王爷笑着耸肩,“我可没那么说。”
“但你就是这么想。”敏真失控的大吼,极力维持的形象彻底瓦解。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他毫不在意的说:“啊!”他突然叫—了一声,原因是被她手上的马鞭抽中了手臂。
“你太过分了。”他抚着发疼的手臂,怒道。
“过分的是你不是我。”她吼道。“还有,”狂怒的目光陡然调向蹲在小溪旁傻笑看着他们的雪梅,鞭子和声音齐射而出,“你这个傻瓜也不可原谅。”
雪梅被马鞭抽中身体,痛得跳了起来,见敏真手上的鞭子再度朝自己挥过来,吓得双腿发软,闭上眼等待疼痛降临。
小王爷一个箭步,利落的扯住差点打在雪梅身上的马鞭,手下一顿,敏真立即一声痛呼,马鞭也随即离手。他将马鞭抛往敏真的脚下,怒道:“滚!”
敏真胸口上下起伏。这个该死的男人竟敢在她的地盘上命令她?她跳起来准备对他嘶吼,声音却隐没在他突然射出的两道阴狠眸光中,只能气愤不已的拾起马鞭,跳上茉莉的背狂策而去。
“不可理喻。”小王爷骂了一声,转身看向雪梅,她正抱着身子蹲在溪旁,身子还微微地发着抖。“雪梅。”一阵刺痛涌上心头,他在她后面蹲了下来,伸手抱住她。
她激烈地将他推开,这突来的举动让他跌坐地上,“雪梅?”
雪梅站起来,泪眼婆娑地看了他一眼后,转身奔离。
小王爷从地上爬起来,几个箭步便拉住了她,“不要这样,雪梅。难道你也认为我是有意侵犯你?”
不。她摇头,泪掉得更凶。她知道他不是,虽然谣传小王爷是个非常风流的人,但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她知道他不是那种人,因为他眼里充满了真诚,没有半点虚伪;可是,他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啊!说什么都不该靠近他的。
“那是为了什么?因为……我是敏真的未婚夫吗?”他微揽浓眉,说出自己的臆测。
她点头,转身背对他。要克制这份感情好难,可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先别论他是大小姐的未婚夫,光凭自己是个傻瓜这一点就不行了。
他叹了口气,绕到她面前来,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捧起她的脸,“雪梅,我并不屑做敏真的丈夫,因为她太高傲、太目中无人,我宁愿……宁愿要你。”他珍惜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惊愕的瞠大着眼,张着嘴想大呼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雪悔。”他亲昵的抚着她的脸,将额头靠向她的额头,“我喜欢善良、温柔的你。”这是真的,当她昨夜飞扑进他怀里时,他的心便因她而颤动。
雪梅的嘴张张合合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猛然又将他推开。不,他不能喜欢她,因为她是个傻瓜配不上他。她蒙着脸,痛哭失声。
他直视着雪梅微微抽搐的肩膀,情难自禁地从背后轻轻抱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埋首在她颈肩之间,“不要拒绝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虽然她是个傻瓜,但她的甜美足以让他悸动,她的楚楚可怜撩起他最深的保护欲,真希望能够一辈子这样抱着她,保护她,让她永远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的呼吸在她敏感的颈间轻拂,令她差点呻吟出声,激动地转身抱住了他。
“雪梅!”她的回抱让他兴奋得紧紧的拥抱她,在她脸上又亲又吻,接着,他突然发现她不再傻笑,她此刻的表情跟个正常人绝对没有两样,这令他惊奇不已,指尖激动的触摸她唇边的肌肉,“你恢复正常了吗?你现在的样子跟个正常人—样。”
雪梅讶异地看着他,同时伸手摸摸自己唇边的肌肉,然后目瞪口呆。天!好奇妙!一定是他,一定是他身上有某种庇力让她得以恢复正常,一定是这样的。
看着她绽开属于正常人的笑容,他惊奇得差点变傻,“噢!雪梅!”说不出那种发自内心的激动与亢奋,他再度拥抱她,深深的。
雪梅自己也因十分兴奋,竟情不自禁的吻了他的脸,他的鼻子,他的额头,还有嘴。
小王爷先是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她的天真可爱以及毫不做作的热情。
第三章
叶兆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像不相信敏真刚刚说的话,雪梅是个傻瓜,怎么懂得勾引男人?可是……为什么他会看见如此不可思议的画面?他摇了摇头,宁愿相信是自己眼花,但当目光再度投向两人,他失望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敏真的说词,不相信雪梅会勾引男人,而唯一怀疑的只有小王爷看雪梅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所以乘机侵犯她,占她便宜。
他早听过小王爷花名满天下的传言,要不是他没有能力改变父亲的坚持,他绝对不会让妹妹嫁给这种混蛋;而现在,这个混蛋正抱着他心目中最纯洁高贵的女神又亲又吻。一股从心底激发起来的狂怒燃烧着他,促使他拔腿奔了过去,一把揪开两人,往小王爷下颚狠狠挥了一拳。
小王爷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舔了下嘴角边的血,诧怒地瞪向也正瞪着自己的叶兆晋,而雪梅,她则捂着嘴目瞪口呆,直到叶兆晋再度冲向小王爷,她才回神地追过去拉着叶兆晋。
“走开。”叶兆晋将雪梅推倒在地,然后扑向小王爷,两个男人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团,一不小心,双双滚进溪水里,两人干脆就在溪水中打个你死我活。
雪梅焦急的在溪边跳脚,想叫他们住手却无能为力。
小王爷是个练家子,力气自然比斯文俊秀的叶兆晋大上几倍,因此很快的便分出胜负,只见小王爷坐骑在叶兆晋身上,一颗拳头抬得老高却始终没有打下去。
“起来。”小王爷突然揪住叶兆晋的衣襟将他从溪水拉起,两人身上都滴着水,样子一样的狼狈,气势也都一样的狂妄,“你发什么疯?”小王爷狂吼。
叶兆晋喘息着怒骂:“你卑鄙无耻。”
小王爷重重哼了一声,“我卑鄙无耻?”揪着叶兆晋衣襟的手加深力道,几乎将他的衣襟整个绞破。
“你连—个傻瓜都不放过!”叶兆晋咬着牙道,眸中充满愤概。
在溪边跳脚的雪梅突然僵住。傻瓜?大少爷也说她是傻瓜?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是除了她娘之外唯—不把她当成傻瓜的好人,没想到在他的心里她依然只是个傻瓜?她受伤的怔着,心口隐隐作痛。
“她不是傻瓜。”小王爷怒吼。
雪梅身子—震,目光看向小王爷,一股暖暖的热流窜遍全身上下,她感激的眸子泛出喜悦的泪水。终于终于有一个男人把她当成正常人。
叶兆晋没有转头,只伸出手往后指着雪梅,“你以为只要虚情假意的说你认为,或者以为她不是个傻瓜,就能自由的侵犯她,而没有丝毫的罪恶感了吗?”
“你胡说。”小王爷恼怒的揪眉,“她真的不是个傻瓜。”
叶兆晋突然仰头大笑,然后收住笑狠瞪着小王爷,“你这种手段非常的不高明,而也只有傻瓜才会相信你,,楚冠霆。”他不客气的直呼小王爷的姓名,“你不是风流,是下流,因为你连一个傻瓜都想沾染。”
小王爷忿恨地送上一记猛拳,将叶兆晋再度打回溪水里,怒骂道:“你们姓叶的全是一些不可理喻的家伙。”
叶兆晋被狠狠打痛,许久才从水中爬起来,然后扑向小王爷,而正要扭打的动作被一声雷霆般的怒喝狠狠吼住。“住手。”是叶庄主,他怒不可遏的瞪着自己的儿子。
奥斯雅奔向她的女儿,急呼着:“雪梅没事吧?”
雪梅摇摇头,偎进母亲怀里,难过的掉下眼泪。她实在不喜欢他们为了她而争吵打架,此刻,她突然希望自己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懂的傻瓜。
叶兆晋心不甘情不愿的甩开手,气愤的将脸别到一旁。
叶庄主急步走入水中,看见小王爷沁着血丝的嘴角,大呼起来:“你流血了!”
他红叶山庄培育的汉马出口至仰赖楚王爷,虽然目前他自己已握有绝大部分的管道,但以后要仰仗楚王爷的地方还很多,因此,不管这小王爷犯了什么错,兆晋都不能无礼,尤其起因还是为了一个傻瓜,如果小王爷喜欢,要纳雪梅为妾他也没有意见,男人三妻四妾本采就没有什么不寻常,虽然雪梅是个傻瓜,但她的美貌可是天下无双。
“一点小伤而已。”小王爷摸摸嘴角,表示他不在意。
叶庄主回头就是一顿训斥:“你这孩子做事怎么如此鲁莽?小王爷是贵客,而你身为红叶山庄的大少爷竟如此待客——”
“爹——”叶兆晋想解释什么却被叶庄主吼断。
“你给我闭嘴。回屋子去给我换件干净的衣服后,就到祠堂里省过去。”叶庄主真的很生气儿子的不懂事。
只见叶兆晋难耐怒意的用头而去,临离去前还狠狠地瞪了小王爷一眼。
“小王爷——”
小工爷阻止叶庄主想说的话,“其实你不用这么生气,兆晋打我有他的道理,只是……”他柔情的目光看向偎在奥斯雅身上流泪的雪梅,“我很不喜欢他在雪梅面前嚷嚷她是……”傻瓜。他把最后两个字咽下去。
叶庄主喷着气,“那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
“叶庄主,我想,我和敏真的婚事……”他犹豫了很久才艰难的说出口,“干脆……取消吧。”他跟敏真不适合,他一看到敏真时就有这个认知了。
别说叶庄主,就是奥斯雅跟雪梅也为此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叶庄主如遭青天霹雳。
“我……”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实在不够道义,毕竟这可能会毁坏敏真的名声,以及红叶山庄的声誉,但是,他实在无法跟敏真那样的女孩相处,他……他喜欢的是雪梅,虽然他们认识才两天,但他知道这才是他想要的女人,美丽、温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挑起他内心某种奇妙的感觉与欲望。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又看向雪梅,对她绽出一抹很淡但很温暖的笑容。
叶庄主看着小王爷对着雪梅放电的眼光,震惊的表情加深几分。那种眼神没有虚假,他是真的爱上雪梅了,可这多么让人不敢相信,雪梅是很美没有错,但她到底是个傻瓜,他竟然会为了她而想毁婚?
他不能接受,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的敏真不仅无法做人,也失了名声。他未采的女婿宁愿要一个傻瓜而不要他的女儿,这会是什么样天大的笑话?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叶庄主义正辞严,脸色已经明显僵硬,“这会毁了敏真的一生。”然后叹了口气,续道:“小王爷,我不反对男人三妻四妾,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想毁婚的想法,我更相信楚王爷也不会同意。”
看着叶庄主拂抽走开,小王爷有些泄气无法坚持已见,因为他知道他爹是个多么信守承诺的人,更知道毁婚的严重性,尤其叶庄主又已经把话挑明,如果他想纳雪梅为妾,没有人敢反对,他未来的岳父大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再说什么?
再度看向雪梅,她已经稍稍离开奥斯雅的怀里,此刻正温柔地看着他,但眸中有着很深的感伤。小王爷不知道此刻能对她说些什么,只是默默无语的与她对望,直到奥斯雅打破这份沉默。
“小王爷,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离雪梅远一点。”奥斯稚的脸色很僵硬。虽然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可能让雪梅身上的诅咒破除,但是,她宁愿自己的女儿永远是个傻瓜,因为叶庄主对她们母女有恩,她不能恩将仇报。
“什么?”小王爷急呼出声。
雪梅瞠眼看着奥斯雅,急着开口想阻止些什么,但却无法出声。
“为了保护我的女儿,我必须请你不要再跟雪梅见面。”奥斯雅用严厉的口气说。
“我不答应。”他从溪水中跳出来,“我喜欢雪梅。”
“你只会伤害到她。”奥斯雅平静而严厉的注视着他。
“我不会,我会好好保护她——”他的话被奥斯雅打断。
“你恐怕没那个能力。”不是她要看扁他,而是他根本无法决定自己可以娶谁,而就算他可以决定,她也不答应,因为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破坏大小姐的婚事。
“寒夫人——”
“如果你再跟雪梅,纠缠不清,我会让你永远都见不到她。”
看着雪梅被奥斯雅强行拉走,他懊恼的将双手插入鬓发里,难过得想对天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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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梅坐在窗前,用力的掐着自己一再抽筋的脸部肌肉,把一张俏脸掐得又红又肿。
她恨,好恨,恨自己是个傻瓜,恨自己是个哑巴,恨她娘的独断独行,一点儿也不考虑她的感受。她不是傻瓜,她只是……只是无法控制脸部肌肉罢了!
为什么?她仰头无语问苍天。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总是好好的,一旦离开他身边一切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她深深相信他身上真的有魔力可以让她恢复正常,这使得她更急切、渴望的想要攀住他,尽管明知他足大小姐的未婚夫,依然止不住对他的渴望。
回头瞥了正熟睡的母亲一眼,目光悄悄地调向那扇栓紧的门。
她被关在这小屋里已经第三天,白天她母亲要出门时—定会从外面把门锁起来,让她没有办法走出这屋子一步,只有晚上,那扇门的外面没有任何锁链,她可以自由进出,可是,她怕黑,也许她母亲就是太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到夜晚就放松戒备。
雪梅悄悄地溜下床,小心翼翼的步向门边,伸手拉开门闩,“喀!”一声,她吓了一跳,连忙奔回床上躺好,假装自己熟睡着,然后再缓缓转身偷窥她娘。等确定娘仍熟睡着,她再度溜下床,开了门走出去。
而在此刻,小王爷正坐在案前看书,但心思却全然不在书本上,脑海里不断的浮现那张绝美的脸庞,以及那灿烂的笑靥。
雪梅——他在心里不断的呼唤然后气恼的放下手中的书本,用手指揉着微微发疼的太阳穴。
在三天前奥斯雅明确的告诉他,他的喜欢只会伤害到雪梅,而他更不可能有那个能力去保护雪梅后,他知道自己必须忘掉她。
这三天来他刻意将自己束缚在这巨宅里,为的就是希望能断除对雪梅的感情,偏偏怎么也挥不去她深植在脑海里的影像,那般甜美惹他疼怜,悸动着他的心。
“雪梅。”他低唤出声,现在必须见她,否则,他会被自己这种渴望折磨至死。
猛地从案前站起,出了房门,绕过深宅走向草原,混乱的情绪因迎面扑来的清凉晚风而清晰不少。脚下的步伐顿了一下,真的可以去见她吗?那股窒闷的冲动几乎被晚风稍稍平息后,他突然犹豫了起来。不,不能见她,为了她好,必须远离她。正要回身折回,却见那抹在星月下显得幽静迷离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他的心迅速一拧,垮下了肩膀。
“雪梅!”他在喉咙里低呼,强烈克制的思念在瞬间溃堤。
雪悔走向巨宅的脚步,因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而停住。
他怎么还没睡?她原本的想法是想在他窗前偷偷窥他一眼就好了,谁知道他却站在宅前,像刻意在等着她似的,让她的心陡然狂跳起来,血液奔腾窜流。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彼此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对方,而彼此的心也都为对方悸动着。像是天生拥有的默契,两人突然同时拔腿奔向对方,伸出手紧紧将对方拥抱。
“雪梅。”他叹息地喊着,轻颤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温热的唇激动的往下滑动,在她眉间,鼻尖,唇边落下细碎的吻。
雪梅的身子,在他的唇停留在她唇边时僵硬起来,睁着大大的眸子期待地看着他,小鹿乱撞的心激烈奔驰着。
他伸出舌舔了下她唇边的肌肉,然后就如她所期待的滑向她的唇,轻轻的停留在她干涩的唇瓣上,直到温润了她的唇才猛然吸吮,舌头并在她惊讶的抽息张嘴间滑进她嘴里,柔滑地挑逗她不知所措的舌头。
她明确地感觉到他的舌在她的嘴巴里,滑溜细致的肌肉几乎让她无法呼吸,但她体内充满了某种亢奋的情绪,以及一种她所不知道的欲望从下腹窜起。
他把手抬起来,捧住她的脸,将她拉得更近,吻得更深,狂炙的欲望在体内奔腾,他因强压而抑而震颤,怕自己冲动狂猛的欲望会吓到单纯的她。直到彼此都快因缺氧而窒息时才滑开,再度在她鼻尖和眉毛上落下细碎的吻。
雪梅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擦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俊挺的鼻梁,然后轻轻滑向他的唇,划着他唇刚毅的线条。
他的下腹窜起热流使之紧绷。这丫头知不知道男人的自制力是有限的,这样的挑逗可能会变成燎原的野火,不可收拾。
她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学他刚刚的方式吻他,把舌头伸进他的口中逗弄。
他紧缩的下腹绷得像欲断的弦,她的热情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猛然托住她的臀部,让她的身子紧贴着他,然后回吻她。
雪梅感觉到由他身上传来的热度,而自己身子何尝不是滚烫着,但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奇妙的让人像飞翔在云端的感受。双手自然的攀上他的颈项,浑圆坚挺的乳峰抵在他的胸膛上,感觉到他的身子正靠着她颤抖。
他的手从她白皙细致的粉颈滑到胸,悄悄地解开她前襟的钮扣,任温热的大掌滑进她的衣襟里,覆盖在她一只变得又硬又挺的乳房上。
雪梅暂停呼吸,身子微微地往后退了一下,但他却不容她在此刻退缩的将她托近,让彼此的身体更加贴合,然后一边吻她,一边用手搓揉她乳峰顶端的蓓蕾,令她发出细微的呻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的呻吟让他勃起的位置更加坚挺,他猛地抱起她,朝自己的房间飞奔。
进门后,他用脚将门虚掩,将她放在床上,激情的吻她,同时扒光两人身上的束缚,而当她美丽、白皙透明、曲线诱人的胴体整个呈现眼底时,他发出一声惊喘与叹息,修长的手指轻颤地从她两个高耸的乳峰间滑过,轻轻地、缓缓地,一路滑至她的下腹。
当他温热的大掌沿着她的下腹抚摸而下,她的身子突地一阵紧绷,猛然拱起身子迎向他,然后意外地发现有某种特别硬挺的东西抵着她的大腿内侧,好奇心驱使她抬起头看向他的勃起,然后一阵惊喘,诧异的瞠着眼看他,以眼神询问:“那是什么东西?”
他差点笑出声音,在她微张的嘴上吮了一下,然后找到她的手,牵引她握住他勃起的部位,“这是男人和女人结合时必须使用到的东西。”
东西?她甚是不解的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
他满意的一笑,放在她腹上的另一只手往下滑过去,停留在她的大腿上,用指尖轻轻在她大腿内侧来回抚触。
她感到—阵紧缩,猛然夹紧大腿,而这引发他一声轻笑,更使得她诧异万分。
他轻轻分开她的大腿,手指从她的大腿内侧向上溜动,探进她滑腻的深处。
她一声娇吟,猛地抬高臀部向他推挤,伸出另—只手拉—下他的颈项亲吻他的唇。
他异常的灼热,尖端朝她最隐私的地方移过去,在她腿上留下一道温湿的痕迹,但,他并不想这么快进入她,希望可以带给她更多的乐趣。他的唇悄悄地离开她的唇,吻过她的颈子滑下她的胸,来到她乳峰附近,用舌头一圈圈逗弄着,直到碰触到她的粉红蓓蕾才狠狠地吸住。
她的身子激烈的拱上来,最隐私的地方几乎与他勃起的位置相触在一起,但他极力克制欲爆发的洪流—遍遍的吸吮她柔软的蓓蕾,一只手在她深处探索,一只则搓揉着她的另一个蓓蕾。
接着,他的唇滑开了,伸长舌头滑过她的乳沟,细碎的吻遍她美妙的娇躯,而当他的唇落在她的小腹上时,她的身子又是一阵轻颤,他可以从她痛苦的表情看出她正被欲望折磨着,手指轻轻退出她的深处,捧起她的臀,将脸埋进她的两腿间,改用舌尖舔舐她。
她大力喘息,觉得身体快要爆炸似的闪过强烈的震颤,无法言喻地感受着他狎蔫的爱抚所带来的快感,使她想要抽身又想要靠近,全身的注意力仿佛全集中在他转动的舌尖上,神驰之中她扭动身子向高潮顶点攀升。
他知道时候到了,微笑着慢慢进入她的身体,他知道初次必然会使她疼痛。在他穿过她体内的薄膜时,她确实感到一阵疼痛,俏脸不禁整个扭曲,身子甚至企图想抽离这份痛楚。
看见她五官因疼痛而扭曲,他的内心产生一股罪恶与歉疚,但他并没有让她退开,只是轻轻的吻住她,然后在她耳边发出呢喃:“我知道很痛,但第一次必然是这样的,以后就不会了,相信我,放松自己。”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他,然后,用微笑表示自己信赖他,虽然那份疼痛依然在,却刻意表现出不疼的样子。
他为她的勇敢喝采,“你是个好女孩,我爱你,雪梅。”
她完全忘了疼痛,有的只是惊讶。他……他说他爱她?一股感动化为湿热夺出眼眶,她绽出甜美迷人的笑容。她再度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唇,在心里告诉他,她的身体愿意为他奔驰奉献。
他回应她的吻片刻,然后轻轻问她:“还痛吗?”
她摇头,只感觉到他的膨胀器官充塞她的体内。
他微微一笑,然后用双手稍稍支起上身,开始缓缓的摆动身体,而后逐渐加快,然后猛然冲刺。
她在激烈的节奏中将修长的腿缠绕在他的臀上,身体随着他而摆动。一股强烈的快感猛地侵袭她的大脑,她呻吟出声,拱起的身子达到完全紧绷的状态,而他,在她快速的收缩下释放自己,低吼一声,在更快速的摆动中达到高潮。他离开她侧躺在她身边喘息,一脸满足的看着她。
他碰过的女人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却可以肯定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可以带给他这么大的满足与愉快的.她是属于他的,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除了她不会再要别的女人,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他有这样的满足。
雪悔闭着眼不断喘息,直到感觉他炽热的目光正盯在自己身上,才缓缓地睁开的眼看他,并在相望中笑了起来。
他被她灿烂的笑容感染,深深地吻了她。
她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亲吻,并舔了他一下,却不知她这细微的挑逗,让他的身体又迅速紧绷。
他感到下体又坚挺起来。该死的,他想再次占有她,感受她,因为她是那么地光滑细致且柔软无比。
感觉到他的勃起又抵住她,她的目光立即在他眼中察觉到那股灼热的欲望,但她并没有退缩或害怕,反而对他绽出鼓励的笑容,告诉他,她愿意。
他低吟——声,再度低头吻住了她。
第四章
当黎明的第一线曙光由窗子照射进来,优闲地洒在地面上,小王爷才悠悠转醒,昨夜的满足依然萦绕着他的脑海。勾唇微微一笑,伸手摸向身侧——发现身边空空荡荡。
她走了?他竟然连她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一丝落寞的情绪侵扰着他,他翻身下床,看见自己的衣服已折叠整齐的放在床头,一股暖意悄悄地升起。换成是敏真,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相信那只孔雀一定会认为帮男人整理衣物是件侮辱她的事,而这,让他更确定自己要的是雪梅。
缓缓地套上衣服,他坐在床沿思考着要如何解决他跟敏真的婚事,尽管明知会十分艰难,但他仍然得去面对解决,因为他只要雪梅,尤其在他和雪梅两情相悦后,必须对她负起责任。
首先他要做的是回王府去,他必须好好的跟他爹谈一谈,告诉他的想法,也许……爹会狠狠的发一顿脾气,但他要雪梅的心绝对不会改变。拉开房门,他正准备踌出去,没想到就看见他爹站在那儿。
“爹?”他震惊地低喊。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叶庄主通报他爹他想毁婚的事?这个想法飞快掠过他的脑子。
楚王爷是个高大魁唔俉的男人。严峻不荀言笑的脸庞此刻风尘仆仆,那对严历且精明干练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小王爷一眼,举步迈入小王爷的房间。
“爹,您……你怎么突然……”小王爷显得有些紧张,探问着真相。
楚王爷拂袍而坐,从鼻孔哼了—声,然后严厉的瞪着小王爷,“我来是要警告你,你胆敢再给我提想要毁婚的事。我就亲手宰了那个傻瓜。”
显然的,叶庄主把全部的事都告诉他爹了,而他爹的反应比他预期的还要激烈,他挺起背脊。下巴迅速紧绷着,本来还想跟他爹好好谈谈的念头,在看见他爹眼中的阴狠时完全打消。他很清楚他爹的脾气,知道他会实现所言,杀了雪梅。
他觉得非常的懊恼与无奈,垂下头攒起了浓眉。
楚王爷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严峻的脸部线条一丝软化的可能性也没有,“敏真是我唯一的儿媳妇人选,这点谁都无法改变,你也不能。”多久霸道的口气,全然不容他人置喙。
“爹……”他的声音被楚王爷厉声暍断。
“你想反抗我?”楚王爷深圳特区沉的目光闪着毒辣与危险。
“孩儿不敢。”小王爷连忙低头。
“不敢最好。”楚王爷再度深视儿子,眸光与语气梢梢缓和,“我已经挑好良日子让你跟敏真完婚,就在这个月十五。”
“什么?”小王爷惊讶地膛眼。十五离今天没有几天了,那他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争取自己跟雪梅的幸福了?事实上他自己很清楚,就算有更多的时间也争取不到,因为他爹是个说得到做得到的人如果他坚持,那雪梅—定会倒大楣。
他无力的垂下眼脸,眸中的痛楚难以隐藏。
楚王爷突然站起来,“我必须去跟叶庄主谈一谈,你准备准备,咱们下午就打道回王府。”语闭。大迈出房门。
小王爷几乎跌坐在椅子上,觉得体内的每一根血管都隐隐作痛,然后,他突然追出去,在走廊上拦住他的父亲,而这遭到楚工爷严厉的瞪眼。
“还有什么事?”楚王爷一脸暴躁的问。
“我……爹,如果我……我真的必须娶敏真,那么我……我可不可以纳雪梅为妾?”事到如今他只能这样做,虽然明知这样对雪梅不公平,但这是他唯一可以弥补她的。
楚王爷的眸子差点暴凸出来,语气铿锵的说:“不行。”
“为什么?”这事连叶庄主都不反对。
“我不希望那个傻瓜给我生一窝的小傻瓜。”楚王爷大吼,一张严峻的脸庞因气怒而涨红。
“她不是傻瓜。”小王爷急切的抗辩。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楚王爷怒道。
“但她不是。”他继续抗辩。
他这个儿子一向顺从,没想到今天却如此反抗。楚王爷非常愤怒,横眉竖眼,“你胆敢再顶嘴?”
楚王爷看儿子不再反抗,才满意的离开,更深信自己的权威无懈可击。
他注定要对不起她。雪梅……
下午,他便要随他爹回王府,从此再也见不到雪梅。想到这,他的心一阵刺痛,而唯一能做的,只有请求她的原谅。他迈开步伐走向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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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爷的驾临让红叶山庄再度忙碌起来,而奥斯雅也到大屋去帮忙了,留下雪梅一个人在小屋里发呆。
昨夜的激情缠绵一幕幕的在脑中盘旋,她嫣红的俏脸泛起阵阵红晕,此刻,大腿两侧的酸痛她还不能适应,但她没有感到痛苦,只是无边羞怯。怎么也没想列男女在一起是如此美好的事,他健壮的身体在她上面摇摆的姿势是那么的迷人,尤其在那股快感强烈侵袭时,那种爆炸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
她泛出一抹羞怯的笑容——但她非常喜欢那样的感觉。
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她迅速转头,赫见小王爷英挺伟岸的身躯站在门口,一双不知为何黯淡的眸子正充满痛苦的看着她。
她不解他眸中的晦暗是为了什么,但身子立即跳下床并扑向他。
小王爷将她圈在怀中,那种深沉的力道仿佛想将她揉进他的体内。
雪梅感觉到一股奇异的不安在体内搅动,更感觉到他莫名的痛楚,不禁抬头,用眼光询问。
小王爷捧起她的脸,轻轻啄了一下她甜美的唇,。终于无助的说出:“雪悔,我……我必须娶敏真为妻。”他无从选择。
她不解这事为何会为他带来痛苦与困扰。她当然知道他必须娶大小姐为妻,因为他是大小姐未婚夫啊!
“你还不懂吗?我想要的是你,可是我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痛苦的的说着,眼眶起了一阵剌痛。
她知道他们想要彼此,但这跟大小姐有关系吗?就算他娶了大小姐她还是他的呀!而且,她从没想过要他娶她,因为她深知自已配不上他,而能得到他的心已经是她最大的满足。好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后绽开甜蜜笑颜对着他。
他讶异地注视着雪梅的眼睛,“你不在乎?”
她点头,将脸帖向他的胸膛。她没有什么好在乎的,因为他给她的已经足够。
小王爷的痛苦加深,叹息着将她拥紧,“我的傻雪梅,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啊!”
雪梅摇头,然后从他怀中抬起俏脸,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上一吻,用眼神传达——她永远都是属于他的,除了他,她的生命将不会有其它的男人。
她的善良让他心痛,“噢!雪梅,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雪梅绽出灿烂的笑容,率真的眼瞳直视着他小王爷抚摸她的嫣红粉颊,低低的问:“我爹来了你知道吗?”见她摇头,续道:“他是为了阻止我跟你在一起而来。雪梅,在我爹面前我没有自已的灵魂,所以我怕自己保护不了你,所以,雪梅,避开我爹并且别向任何人提起我跟你的事,我怕我爹会伤害你。”
雪梅愣了一下。他爹伤害她?是怕她会破坏他跟大小姐的婚事吗?不,她不会那样做的。她点头,要他放心。
“雪梅,我走了之后我们将很难再见面,但是,我会想办法来找你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他继续抚摸她的脸颊。
他真的就要走?这个消息突然得让她的心抽紧。依依不舍的情绪刺痛了她的眼。她突然解开前襟拉起他的手放入衣襟内,要他像昨夜—样的占有她。
他瑟缩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她用力按着。她不知道这次分开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而在他走之前,她希望能给他什么,让他记得她。
他沉重地叹息,低唤一声:“雪梅。”抱起她走向窗边的小床,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激动的吻她的脖子以及耳鬓。
他浓重的鼻息喷在她的颈窝间,撩起她体内的欲望。她攀住他的颈子,回应他的深吻,勇敢大胆地伸手剥去他身上的衣服,同时剥去自己的,让彼此的肌肤得到抚触,用自己坚挺的双峰迎向他,祈求他的爱抚与疼惜。
如她所期盼的,他的双手覆住她的双峰,甜蜜的搓揉着,不时的用舌头逗弄她的两个蓓蕾,并亲吻她美好的乳沟。她发出一阵细微的呻吟,身子拱向他的勃起。
他感受到下体因欲望而疼痛,一边亲吻她的乳尖一边腾出双手脱下裤子,让坚挺的部位抵在她的大腿内侧蓄势待发。
她的手从两人的身体之间穿过,握住了他坚挺的部位,在他眼中被欲望充满时,引导他进入她的体内。
他发出阵阵原始且男性的呻吟。她将修长的腿圈住他的臀部,发出最亲密的邀请,而他最热烈的回应正如她所期盼的,徐缓摆动的身体充斥着怜惜与欲望,心里却体贴的想到经过昨夜之后,她的身体必然还很脆弱,他不希望弄痛她。
他小心的摆动,在她最后的邀请下冲刺,当那一刻来临,她发出悠悠的呻吟与他的低吼纠缠,彼此皆屈服在一波波的快感之中,而她体内的收缩在彼此得到高潮时依然不断持续着。
雪梅在他身下泛出迷人的甜蜜笑颜,小手轻轻拭看他额上的汗水,然后轻吻他露出满足微笑的嘴。
他轻轻舔吮她柔软的唇,并在她耳边一遍遍低唤:“雪梅。”
她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间,柔软的舌舔着他颈边的汗水,然后缓缓抬头迎视他,露出甜蜜的笑容。记住我,永远的记住。她用眼神要求。
“我会的。”他粗嘎的嗓音充满离别的痛苦。
她再度一笑,压抑着眼眶的刺痛离开他的身体,然后拾起地上的衣服,温柔得像个小妻子似的为他—一穿上。
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因为他要娶的人是敏真而对他生气吼叫?
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只会令他更加痛苦,更加觉得对不起她。他突然抓住雪梅在他胸前忙着的小手,再度拥吻她,而她。在接受这深深一吻后,拾起地上的衣服披上,轻轻将他往门外推去。
“雪梅。”他痛苦的喊着。
她摇头,拉开右边的那扇门,然后将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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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敏真用力的捂着嘴禁止自己尖叫出声,一对凤眼睁得犹如两颗铜铃,胸下的心喘急剧烈地跳动着,窈窕的身子不断震颤着,直到“咿呀!”的开门声响起,而被推出门外的那个男人撞上她时,才从无边的震惊中回神。
这小屋子本来是给看管牧场的值夜工人住的,后来牧场遂渐扩大,便改为夜间巡逻,直到她爹带回了这对天杀的母女。由于长年按受风吹雨打加上无人整理,这小屋的门缝宽得可以伸入两根手指头,透过指缝宽的门缝,便可将屋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却看见了教人脸红心跳、难堪的—幕。
小王爷在撞上敏真时着着实实的吓了—跳,惊呼—声:“敏真?”
而雪梅,她的脸色瞬间褪成惨白,尤其在她意识到自已此刻正衣冠不整同时,双手不断的颤抖起来,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穿过背脊冰冻她的脑子。
敏真回神后,一张火红的脸庞涨成了猪肝色,腮帮子更是狠狠地鼓胀起来,龇牙咧嘴的瞪着眼前的男女。
“龌龊、无耻、肮脏、下流,你们这对天杀的狗男女,我要在我爹面前揭发你们的罪行,我饶不了你们。”她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骂完便拔腿朝巨宅方向跑去。
“敏真。”小王爷满睑惶然,急步追至,抓住她的手臂。
“拿开你的脏手,放开我。”见挣扎无效地停下剧烈的动作,狠狠地瞪着他,“你和那个贱女人干的龌龊事很快就会传遍全庄,我看你们拿什么脸见人?”
他怕的不是自己,是雪梅。这件事要是传开,伤害最大便是雪梅,她一个清清白臼的姑娘家名节会毁于一旦。如果……如果她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也就罢,但她有敏锐的心思跟正常的思考,他相信她知道名节对—个女人的重要,尽管她在这种情形下奉献出她自己,但她依然是圣洁的。若事情一传开,她只会被人想象成是个放荡、不知被多少男人沾染过的女人,而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他用力抓着敏真的手臂,“你要怎么样才肯……息事宁人?”
敏真用尽全力咆哮,“我不要息事宁人,我要让你们下地狱。”
语毕,突然张口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一声痛呼,他反射性的放手,而敏真便乘机逃开了他。他揉揉手背上青紫的齿痕,然后转身看向雪梅,她正瘫软的蹲在门边,捧着脸泣不成声。他朝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将她拥进怀中。
红叶山庄富丽堂皇的大厅,此刻,叶庄主正与他的夫人高坐堂上,而楚王爷则坐在一张红木椅里,至于敏真则站在大厅的中央,四人表情各异。
小王爷踩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此刻的他已经做好最糟的心理准备,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脚都还没站定,楚王爷便当众上前挥来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爹?”小王爷诧异地惊喊。怎么想不到他爹会在众人面前打他,这让他有种自尊受损的难堪。
“楚……”叶庄主与夫人都震惊的张着嘴。
敏真正得意的抬着下巴,唇边泛着可恶的笑容。
“你这个逆子,竟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楚王爷暴跳如重地嘶吼着。
小王爷刻意忽略脸颊上的刺痛,而事实上他此刻的心痛更胜于那个耳光所带来的疼痛。他倔强的咬着牙,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你这么做是故意要跟我作对,还是期盼能毁了这桩婚事?”楚王爷见儿子沉默不语,盛怒难消的再次高举手臂。
叶庄主在楚王爷的大掌挥下前,冲上前制止,你先别冲动,我看这件事可能有误会——”
“误会?难道你不相信你女儿说的话?”敏真虽然有些骄傲,却不是个会造谣生事的女孩。
敏真在一旁冷冷地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他真的跟那个贱女人脱光衣服在小屋里干龌龊事,这是我亲眼见到的。”
叶庄主这时候狠狠地瞪了敏真一眼,“那又怎么样?今天就算他跟十个女人脱光衣服在床上打滚,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因为男人就是这样。”他一意偏袒小王爷。反正这桩对双方都具有巨大利益的婚姻,是绝对不能被破坏的。
庄主夫人还不想加入这场争战。但她此刻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什么叫做“这就男人”?,莫非他在她背后也是这么着?她咬着牙,交握在宽袖里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小王爷跟楚王爷一样的诧异。虽然他知道叶庄主不反对他将来纳雪梅为妾,但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还会如此地偏袒他?难道他一点都不怜惜自己的女儿所受到的委屈吗?
楚王爷没想到叶庄主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敏真在他们面前怒气冲冲的说出冠霆与那个傻瓜的事时,他心里便—直担心这桩婚事会有变卦,没想到叶庄主却毫在不意?或者,他们两个都太清楚这桩婚姻为彼此所带来的利益,因此都极力的想让事情圆满,而最好的方式便是做个睁眼瞎子。
“爹?”最诧异的莫过于敏真,她死都想不到她爹的反应竟然是这样。”你不为我主持公道还……”
“你给我闭嘴,而且给我仔细听着,是我亲口允诺的,如果小王爷愿意,他绝对可以自由地纳雪梅,甚至其它女人为妾,所以,最好别再给我生事,弄得整座山庄人仰马翻的,听见没有?”叶庄主拿出权威,字字铿锵的对敏真低吼。
敏真先是—阵错愣,然后将目光寻向她的母亲,但她母亲却不吭一声,这让她难过的皱起眉头。“我就是要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怎么样?我一点儿也不希罕这桩婚事。”
叶庄主恼怒至极的涨红着脸,“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不要再惹是生非,否则,我就将你五花大绑的送上花轿让你难堪。”
叶敏真愣得哑口无言,若要说是不敢相信,不如说是被叶庄主眼中的狂怒与狠毒吓到了,难过的扭曲五官,捂接着胸口奔了出去。
“敏真!”出声的是楚王爷。
“别理她,那孩子被我惯坏了。”叶庄主瞪了小王爷一眼,吹着胡子说。
“你实在不该对敏真说出那样的话,因为这件事错在冠霆,他……”
小王爷没有错,除非……”叶庄主对楚王爷说,诡异的眼色,“你忘了咱年轻的时侯的事,我们那时侯比他更疯狂不是吗?”
楚王爷微微—愣,然后大笑出来,“是啊,那时侯……”两个老男人就这样忘了庄主夫人的存在,勾肩搭背的走出大厅,侃侃而谈地话说当年。
事情就这样结束,实在出乎小王爷的意料之外,他困惑的眨眨眼,举步迈出大厅。
奥斯雅不敢相信楚王爷竟然会找上她,而楚王爷,他几乎被奥斯雅的美貌慑去了魂魄,但毕竟他已非当年风流潇洒的楚飞,他现在是个成熟、理智的男人,而且已近年迈。
他用非常快的速度收回心神,整理出严肃的脸色面对奥斯雅。他把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至她面前。
奥斯雅困惑的看着地手上的那张银票,“这是什么意思?”
“带着你那个傻瓜女儿离开红叶山庄,而且走得愈远愈好。”他太了解他那个重情重义的儿子,虽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却会在私底下背叛他,他不希望有一天看见那个傻瓜女为他生出一堆小傻瓜孙子。
“为什么?”奥斯雅依然满脸困惑。
“因为他勾引小王爷和她做见不得人的龌龊事。”敏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冷言冷语。
奥斯雅美丽非凡的脸庞皱了起来,言行举止却依然那般高雅迷人,“我的雪梅和小王爷?”
敏真跳着脚,“是我亲眼看见他们……”她说不出下面的话,—张绝艳的脸庞顿时涨成火红。
奥斯雅冷静地衡量着敏真的话,“我的女儿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楚王爷,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她将目光转向一脸肃穆的楚王爷,低声的问。
楚王爷将双手交握于身后,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姿态,“但我的儿子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两个人都是傻瓜,他也不相信就能够保持距离。
楚王爷的话深深的打击奥斯雅,而也让她正视到事情的严重性。小王爷是个正常的男人,所以他可能会引诱单纯的雪梅做出那种事。
她的心一阵紧缩刺痛,“我不相信我单纯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
敏真更加暴跳起来,“她是个不要脸的贱货,她一直在装疯卖傻骗取所有人的同情,实际上她是个放形骸、淫荡无耻的婊子,她勾引我的男人和她上床,这是我亲眼见到的,她龌龊、可耻、肮脏……”
楚王爷听着这一长串的粗俗言语从敏真口中流利的吐出,一张严肃的脸庞转为铁青,但这却没有半点打消他结这门亲事的念头。
奥斯雅闭着眼,背脊挺得完全僵硬,颤抖的手在身前交握着。此刻她非常想赏这个满嘴粗俗的女孩几个耳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因为她是恩人的女儿。,
楚王爷更迈近奥斯雅—步,企图将那张银票塞入她手中,但她却猛地退了一步,“你把我女儿当成什么?在你儿子玩过她之后,就想用钱打发?我告诉你,我的女儿是个傻瓜,但不是妓女。”奥斯雅的脸色虽惨白却平静,轻柔的嗓音夹杂着某种愤怒。
楚王爷深深注视着奥斯雅平静的脸庞,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猜想着她这话的用意何在?
“根本不需要给这对母女钱,只要把她们撵出去就可以了。”敏真泼辣地嚷叫着。
奥斯雅连看都不看敏真一眼,目光与楚王爷的对峙着,认真的说:“我们母女不是可以用钱打发的。”
“那你想怎么样?”楚王爷的怒气显然呼之欲出。
“既然大小姐说她亲眼看见小王爷非礼我的女儿,而您也说您的儿子是个“正常”的男人,那么,想必这件事是真的了,既然如此,我只有请小王爷对我的女儿负责。”奥斯雅认真的态度绝不是随便说说。
“你休想要我的丈夫纳那个贱女人为妾。”敏真微眯着眼。
“你休想我会让我的儿子娶一个傻瓜进门。”楚王爷也怒道。
奥斯雅的目光射出寒光,阴凉凉地笑了起来,“说亲眼看见小王爷非礼我女儿的是你,说你的儿子是个正常的男人的是你了,现在,在你们告诉我我的女儿被强暴后,却要我默然承受?”
“这……”两人同时哑口,又互觑了一眼。
奥斯雅轻松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冷笑着地注视看敏真,“你再说一次让我听听,我的女儿真的被小王爷侵占了身子了吗?”
敏真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忙的摇着头。
“很好。也就是你所说的全是一派胡言喽?”奥斯雅又问一次。
敏真连忙点头如捣蒜。
“那……”奥斯雅脸上的笑容突然敛住,声音变得低沉有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若让我再听见关于这样的传言,保证一定会讨回公道。”
两人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奥斯雅从他们面前徐步走开,但,思绪很快的又在两人的脑中运转,而首先跳起来的是敏真。
“该死的,她竟然威胁我?她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竟然敢那样威胁我?”而最该死的是,她竟然被她唬着了!她发誓,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对母女的。
楚王爷没有如敏真一样的愤怒,但他的脸色可谓青白交替。他楚飞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竟受一介女流要胁?他从来不曾像刚才那样,在一个女人——不,就是男人也一样,在一个人面前那样窝囊过,竟然被逼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有默默接受她的要求。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决定要在红叶山庄多留两天。
第五章
她挨在墙角抽抽噎噎,分不清心里的悲伤是因为背上的疼痛,还是母亲严厉的指责?
“我奥斯雅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做人,除了……”除了犯了天律跟个凡夫怀了雪梅,而现在,她的脸再也抬不起来了,只因她这个受了诅咒的傻瓜女儿跟恩人女儿的未婚夫做出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你真心的,你知道吗?有哪个男人会对一个傻瓜付出真心。如果他有心,他就不该法污你纯洁的身子,一个男人若真心爱一个女人,就不该让她背负‘勾引男人’的罪名,不该让你名节扫地,不该……”有太多的不该,而最不该的是自己,如果自己不要太轻易的相信寒俊生那个混蛋有真心,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的地步?还失去了一身的法力。
奥斯雅埋藏心里十几年的怨恨一下子翻江倒海将她整个淹没,她恨寒俊生,恨自己无力管教什么都不懂的女儿,恨那个小王爷将她们母女原来平淡的生活揽乱,还毁了她女儿一生的名节。
奥斯雅突然停止落泪,猛地走向床边抓起一块四方巾铺在床上,然后从五斗柜里—一抓出衣物丢在方巾上。
娘要干什么?雪梅惊惶地看着她母亲将四方巾绑成一个包袱。
奥斯雅将包袱甩上背,走过来将雪梅从地上拉起,“走,咱们马上离开红叶山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过日子。”
“不。”雪梅在心里喊着,抗拒的站在原地不肯动。
“你不走?”奥斯雅回过头来瞪着女儿。
雪梅不能自主的张着嘴,咧开一个傻瓜式笑容。她怎么能走?只要她待在这里,就有希望再见到他。
奥斯雅拉扯着雪梅,但雪梅硬是要跟她作对似的挣扎着,这引发奥斯雅胸中的怒意,她气愤的再度操起藤条,往雪梅身上不断挥落。
“我看你走是不走,不走我打到你肯走为止。”奥斯雅心痛的哭吼。
雪梅挨着痛,凄楚的眸光隐忍着过度的痛苦,却没有挣扎与抗拒,像在宣示她就是会被打死也不离开这里。
叶兆晋一脸欢喜的拎着个小纸袋踏了进来,但在见到屋里的景况时立即惊叫起来,“你干什么?”他抛下手上的纸袋冲过去,用身体护着雪梅,对奥斯雅怒喝。
奥斯雅大力喘息着,无法说出话来。
“雪梅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打她?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下得了手?”叶兆晋斥责着奥斯雅,然后转头摸了下雪梅的脸颊,“你没事吧,雪梅?”他真庆幸自己一谈完生意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山庄,否则雪梅说不定会被活活打死。
雪梅没抬眼看他,全身上下都因疼痛而颤抖,而唇边的肌肉更不断的抽搐。
奥斯雅待剧烈的喘息稍稍平复后才收拾脸上的表情,冷冽地对他说:“请你放开她。”她再也不容许任何一个男人接近她的女儿。
“放开她?”叶兆晋怒目以对,“放开她好让你打死她吗?你这个做娘的真够狠的,竟然这样打她!”
“我怎么管教我的女儿不用大少爷操心,现在,我只请你高抬贵手放开她。”奥斯雅极力表现平静。
“不行。”叶兆晋眉宇间有股难掩的怒意,“我不容许你再打她一下。她什么都不懂,如果犯了什么错也不能怪她,你这样打她实在不该。”
奥斯雅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下。她当然知道雪梅什么都不懂,但她就是气啊,气她不自爱,气她……她该气她什么呢?气她是个傻瓜所以随随便便的就教男人占了便宜?女儿是她生的,诅咒是因为她而起,难道雪梅希望自己是个傻瓜?不,全是她这个做娘的把她给害惨了。她突然往凳子上跌去,趴在方桌上痛哭失声。
叶兆晋这才看见奥斯雅背上的包袱;脸色显得焦急惶恐,“你背着包袱干什么?你要带雪梅去哪里?”他冲向她,抓着她抽搐的肩膀摇动。
“我要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奥斯雅抬起头哀凄地说,热泪不断溢出眼眶。
“什么是非之地?我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了?”叶兆晋焦急不安的问。
奥斯雅一声喘息,又往桌上趴去,哭得痛断肝肠。
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叶兆晋这样想着,猛然拔腿冲出小屋。他一定要弄清楚!
雪梅一直抱着头蹲在那儿,任眼眶的刺痛加深,却怎么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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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不知道他爹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多待两天,但他很高兴这项决定,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多和雪梅相处。他正准备出门至膳厅去用晚膳,谁知道房门却在他拉开之前被人撞开,所幸他即时闪开,否则肯定撞得鼻青眼肿。
叶兆晋像头横冲直撞的斗牛似的闯进来,一见到小王爷使横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瞪着一对欲喷出烈火的眸子,像是恨不得马上痛宰他一般的咬牙切齿,然后猝不及防的往小王爷下额挥出一记猛拳。
小王爷往后踉跄,差点跌坐在地,摸着差点被揍歪的下巴看向那头斗牛,“你又在发什么疯?”
叶兆晋冲过来,再度揪住小王爷的衣襟,拳头对准小王爷的右眼捶过去,但被小王爷机警的闪开了。“你到底在发什么飙?我又得罪了你什么了?”小王爷显得有些气怒。
“你没有得罪我,但你所做的事比得罪我还要严重一万倍。”他已经从敏真那儿知道了一切。这个下流的淫虫,竟然毁了雪梅的清白,简直该死!
当他得知雪梅纯洁的身子被小王爷玷污时,他的心受了严重的重创,那是“他的”雪梅那,小王爷怎么可以……
“你敢说你没有……没有侵犯雪梅?”叶兆晋呲牙咧嘴的,一记拳头停在空中蓄势待发。
“又是为了这件事?”他不会否认自己跟雪梅发生了关系,他恨自己无力为雪梅争取些什么,只因他有个顽固的爹。
“又是为了这件事?”叶兆晋扭曲了一对眉毛,胸下的心一阵绞痛,“你怎么能够说得这么不耐烦?你知不知道名节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在你侵犯了她、毁了她的名节之后,你却如此的不耐烦,如此的不愿面对这件事?”
小王爷的脸色陡然转为僵硬,背脊也跟着挺直,声音更转为低冷,“我受够了,这是我跟雪梅之间的事,为什么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似的不可原谅,要你们—一的来教训我?”
叶兆晋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觉得这事还不够严重吗?你犯下的岂止是滔天大罪——”
“够了。”小王爷陡然喝断叶兆晋的指责,用力拉开叶兆晋在他胸前的手,“我说过这是我跟雪梅之间的事,不劳你这个大少爷费心。”他一再的为雪梅打抱不平是什么意思?一股忌妒的情绪升起,他怒瞪着这个明着为雪梅打抱不平,实则为自己无能得到雪梅身子而刻意找麻烦的家伙。
“雪梅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今天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叶兆晋杨声怒吼。
小王爷双手往腰上一叉,“那你想怎么样?”
叶兆晋猛地扑向小王爷,“我打死你这个混帐王八蛋。”
两具男性的躯体严重扭打起来,而胜负几乎是不用多看或等待的,只见小王爷很快地便制伏叶兆晋,将他压在自己右脚的膝盖底下,并扳着他的手向后压,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