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逃命,一边喘气如牛地说:“怎么救我?变成鬼去吓后面的人吗?”
“不行,那样我就当不了天使。”
“若翔,你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吗?别来插花开玩笑好不好?哎哟!”
因为分神,韵薇的脚不小心滑了一阶,足踝扭了一下,这又耽误了几秒钟,而且速度也变慢了,她咬咬牙,忍住足踝传来的疼痛,继续往楼下狂奔。
“快!忍着点,六楼快到了!”若翔气急败坏地嚷。
“六楼?!我得跑到底楼呢?所有的门都……”
“我知道!没有时间讨论了,听我的话没错。”
好吧!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当没有“活人”来救命时,也只能姑且听“死人”的话,但是为以防万一,韵薇干脆每当跑到安全门前,就用力地挥拳猛敲两下,并且以最尖锐的女高嘶喊:“救命啊——救命——”
喊也只能喊两声,喊完之后又得继续往下跑。若翔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狗皮膏药?为什么不想办法救她,而要她拼老命地跑到六楼?六楼的安全门正好没关上吗?
没有时间想了,眼见她已经快到达六楼,但是从楼梯上望下去,六楼的安全门还是关着的。
韵薇孤注一掷地跑下最后一阶,朝安全门冲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只差一步就到门前时,安全门突然打开,韵薇“砰”的一声整个人“贴”在上面,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
“哎哟呀喂!”
“韵薇?!太好了,幸亏让我赶上了。”君楷再度在最紧要的关头,“莫名其妙”地冒出来。
韵薇摸着被撞扁的鼻梁,模样糊糊地冒出一句:“救……救命……”
“救命?!你是要我救你?还是见到了我,想叫别人来救你?难不成你还在生我的气?”君楷满头雾水地瞅着她。
真是牛头不对马嘴,韵薇又急又气,很想赏他一记耳光,看他会不会这么秀逗,不过她哪舍得舍得出手,只是急得跳脚。
“不是啦!后面有人要追杀我!”她大吼。
“后面?哪里有人?!”
说得也是,楼梯间连蚂蚁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会不会是你最近神经太紧张,自己吓自己?或是你听错了?”君楷半信半疑地问。
刚才那一跳脚,她的足踝更加疼痛了,这下子她不敢跳,只有比手画脚地强调:“不!我没有听错,而且我看见了——”“你看见杀手的脸?”
“没那么夸张啦!我看见一只戴黑色皮套的手,手上还握着一把美工刀。”
这时君楷也紧张起来了,他压低声音说:“韵薇,你在这里别动,我上去看看。”
“不!君楷,别去!”
叫得好窝心,君楷心头甜甜的。他拍了拍韵薇紧抓住他手臂的手,“安啦!我练过空手道。”
“真的?!黑带几段?”
“嗯,我只练了三个月……反正别担心,我应付得了。”
“不!那我也去。”
拗不过韵薇的死抓不放,两人只好贴得像连体婴一样地一阶一阶走上去,人还没到七楼,就听到安全门自动关上的砰然巨响,君楷三步并作一步地冲上去,掏出钥匙打开门奔进去,七楼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而有一座电梯刚刚下去。
“只差一步,人跑掉了!韵薇,你没怎样吧?”
“还好,足踝扭了一下。”韵薇蹲下去揉了揉脚,忍住疼痛地说。
“那我抱你好了。”
君楷一副期待模样地伸出两手,韵薇却本能地后退一步。
“喂,你真的猪性不改?!”她扬起下巴啐道。
君楷占不到便宜,立刻卖乖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你哦!你总得回‘抱’我一下吧?”
“呃,日后再算帐啦……咦,奇怪,怎么每次在我快吓破胆时,你就突然蹦出来?”
君楷得意洋洋地笑了几声,“这次我不是‘跟踪’你,而是‘追’你!当我接完电话出来时,你已经走了,而袁秘书也下班了,我就立刻搭电梯追下楼去,但是警卫说没看见你。”
“啊?连安全警卫都认识我了?!”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红吗?后来我就想,你八成是在躲我,改走楼梯。所以我又搭电梯到六楼,心想,一定可以拦到你,没想到反而……”
“嘿,你别太臭屁,你只能算救一半,有一半功劳该归给若翔,是他突然出现,叫我冲到六楼来的。噢,我的鼻子不知道歪掉没有?”韵薇佯装不领情,故意杀他锐气地说。
少根筋的君楷不知道她被撞了一下,只是一迳地问:“什么?那位天使先生也在这里?”
“他现在就在你背后的墙壁上。”
君楷心里有点毛毛的,赶快闪开一步。
“你别这样吓我好不好?既然他无所不在、万事未卜先知,那就顺便问他一下,要追杀你的凶手长什么样?”
“天机不可泄漏,而且我不能胡乱改变未来的历史,我得回去‘充电’了。”若翔翻了下白眼,向韵薇说明,随即从墙壁上消失。
韵薇耸了下肩,告诉君楷:“他说天机不可泄漏,要先闪了!”
“闪了最好。韵薇,请你平心静气地听我说,我知道映红经常让你很难堪,其实我也对她很感冒,可是我不能太不给她面子。那并不表示我跟她之间有什么,所以处处迁就她,而是因为她爸爸跟我爸爸是老同学、好朋友。”
原来如此,不过韵薇仍然有些醋意地说:“哦!我还以为我是唯一的空降部队,没想到原来你有整兵团的娘子军!”
君楷哭笑不得地叹口气,走向她,韵薇,请你相信我,私人企业难免都得承受人情压力,有不得不如此的苦衷,幸好映红的办事能力还不差,要不然我早就教她卷铺盖走路了。因为我并不是个愿意放被人情包围的人。而你,你不一样……”
韵薇赶快摸摸脸,很紧张地问:“我哪里不一样?冒出几颗青春痘,还是鼻子肿了一包?”
“你看,你就是这么特别,连讲话都这么奇……呃,好玩啦!”君楷既好气又好笑,爱怜不已地拧一下她的鼻头。
“我是让人拿来玩的吗?所以你就存心玩弄我?!”
她说话的语调其实已没有半点怒气,反而充满了委屈,像是在撒娇。
君楷松了一口气地说:“我当然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人家看我长得又酷又帅,想要倒贴我,我又有什么办法?”
“那你不会躲啊?!”
这一说,心事岂非全泄了底?韵薇感到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来偷笑,君楷则听得心中暗暗大喜。
“好了啦!吃我的醋就坦白说,再假仙就不像了!”
韵薇羞窘不已地抡起拳头,没好气地捶在他胸膛上,嘴巴仍然很硬地嚷:“你不怕被自己的臭屁呛死吗?谁吃你的醋啊?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既然没吃醋,也不再生我的气,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吃晚餐了吧?我请你,算是给你压惊兼消气退火。”君楷顺水推舟地接口。”
“哼!得了便宜又卖乖,你脸皮最厚了!”
她这是答应了,君楷心中一乐,正想俯下头去吻她,不料她却很没默契地转过头去,想起什么似地问道:“君楷,你身上怎么会正好有一把可以开七楼安全门的钥匙?”
“唉!”“好康A”又没了。君楷摸摸鼻子答道:“这是一把很难复制的电动钥匙,可以打开整栋大楼的安全门,每位警卫身上都有一把。韵薇,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