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答应这门亲事。”
“洹儿!这件事由得你说不吗?这是皇上钦赐的良缘,我们没资格拒绝。我绝对不准你迕逆龙颜,这件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汤汤,你还要让我这个阿玛丢多久的脸?”
“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这几天,皇上又传来消息。十四格格生了一场重病,皇上希望你去看看她,不管你有心也好,没意也罢,这次你再不去,皇上绝对会迁怒咱们家,你最好不要再惹事。”
毓善王爷被奕洹顽固的脾气给气坏了。
一听到馨郁病重的消息,奕洹心头猛然一震,似乎又瞧见了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而一旁的凤彩芯听到这个消息,亦是相当吃惊。
“我会去看她!”
奕洹沉郁的黑眸闪过一丝不稳的流光,又随即恢复最初的冰冷。
他相信他应该忘了她,去见她不过是为了毓善王府,奕洹不停地以这个说服自己相信,他对她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存在。
奕洹穿过重重楼阁、亭榭,到了“凉心阁”。里头的丫环早已也接到乾隆皇的指示,一见到毓善王府的世子,任何丫环都要离开“凉心阁”。
“奕世子,格格正在安歇,要不要奴婢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你们都离开。”
奕洹挥退了丫环,直接进了“凉心阁”。阁里的摆饰都相当精致,甚至一些当朝番邦进贡的珍品,“凉心阁”里也摆置了不少,可见乾隆是多么宠爱这个女儿。
奕洹走近馨郁的床边,纱罗帐内的人儿,正噙着眼泪熟睡着。
他不由自主将眸光放柔,黑眸直定定地瞧着她。“你何必如此!”
他探出指尖,轻巧地擦掉馨郁眼角的泪滴,指腹沿着削尖的脸颊缓缓而下。她瘦了!
蓦然,馨郁逸出声。“奕洹……”
瞬间惊醒了奕洹的神志。“该死!我在做什么!”
奕洹飞快收回手指,恼怒他怎么又轻易受到馨郁的影响,他不是早该没感觉了吗?
“可恶!”
下一刻,奕洹立即快步离开“凉心阁”。
他不想再受到任何人的摆了,他很清楚他要的是什么,但——绝不会是她。
奕洹一踏出“凉心阁”,立即瞥见站在一旁的宫女,手上端着一盘食物正准备进去。
“奕世子,格格醒了吗?”
奕洹盯着眼前的宫女,发现她手上端的是长白山上的野果子,奕洹讶异地质问她。“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
“这个……这个是格格那天回宫带回来的,带回来好多好多。格格现在只吃这种果子,其他的水果都不尝。这果子又涩又苦,奴婢劝过格格别吃了,可是格格不听。”
“该死!”
“奕世子!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让格格吃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丫环被奕洹的举动吓坏了,赶紧跪地求饶。
“滚开!”
这在表明什么?是在指控都是他的错吗?
奕洹狼狈地离开“凉心阁”,一回到府,发现府里头热闹得很。
“如烟!出了什么事吗?”奕洹唤住一旁的丫环问道。
“福晋醒了,气色也很好,爷请回来的神医还真有效。”
“额娘醒了?”奕洹惊喜的奔进宣福晋的房间。
奕洹一踏进屋内,便瞧见宣福晋在丫环的搀扶下,正在试着走路。
“额娘!你醒了?”奕洹深黝的眸光中充满耽忧。
“洹儿!多亏了风大夫,额娘现在身子好多了!这些年辛苦你了。”
宣福晋踏着蹒跚的脚步来到奕洹面前,眼里满是称许。
“是啊!洹儿,这位风大夫,人不仅长得清秀,医术也好得不得了。”
“王爷!福晋!太夸奖民女了,民女能有今天,多亏奕世子帮忙,再说寻人参的事儿,是民女的本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凤彩芯在突然之间受到这么多赞美,她骄傲地看着奕洹。
“好了!老张,带凤姑娘去账房支领一万两赏银。”
奕洹冷眼看着陶醉中的凤彩芯,一想到她曾经用卑鄙手段陷害馨郁,奕洹就再也无法同情她。
“洹儿!这怎么成,凤姑娘的双腿因为要帮我采药而残,怎么能就这样把人家打发了呢!再说额娘也问过凤姑娘了,她没有什么家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幸好有你收留她,不然可就要流落在外了。”
宣福晋怜爱地握住凤彩芯的手,对于凤彩芯,她是满心的感谢。
“是吗?”
凤彩芯突然接到奕洹不谅解的眼神,心神顿时一震,继续道:“王爷!福晋!承蒙你们如此看重,民女实在受宠若惊。民女不该在此打扰太久,应该告辞了。”
“凤姑娘!这是哪儿的话。如果不介意,不如暂时先待在王府里,福晋才刚醒了过来,这几天还是麻烦你守着她,比较妥当。”毓善王爷在一旁说道。
“随便你。”
奕洹嫌恶地瞥了凤彩芯一眼,立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奕儿!”奕洹的书房外,传来宣福晋慈祥的嗓音。
“额娘!这么晚有事吗?”
“额娘听你阿玛说,皇上将皇十四格格指给你了是吗?”
宣福晋在奕洹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位子上。
“嗯!额娘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场婚事。”奕洹不愿多说让宣福晋耽忧的事。
“傻孩子,今天宛妃传来消息,十四格格很想见你,你应该去看看人家。”
“我明天自会跟她说清楚,也会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孩子啊,相信你阿玛都跟你说了很多,所以额娘也不多说了,额娘只希望你要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
“娶皇格格,咱家就可掌握更多权势是吗?”
奕洹冷着眸子,权势对一个人真是如此重要吗?他从来不介意那些,他只想过他的生活如此而己。
“你这副倔脾气跟你阿玛还真是一个样儿。算了,额娘今天来,还要跟你说说凤姑娘的事儿,额娘瞧她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不如将她留在府里吧!”
“这事儿我绝不答应!我不会让她留在府里。夜深了!额娘安歇吧!”
“好吧!”
奕洹看着宣福晋蹒跚的脚步,心头开始烦躁。
他明白额娘在打什么主意。他决计不会让那虚伪的女人待在这里,更不会娶皇十四。
此时,凤彩芯早躲在一旁,偷偷观察屋内的情况,嘴角扬起一抹狡狯的笑容。
隔天一早,奕洹决定要向乾隆表明自己的决心,却在行经御书房的时候,赫然听见几名宫女正在谈论着馨郁的情况,连忙躲在柱缘后头。
“听说十四格格现在又病又弱,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天天在格格旁伺候.格格现在除了躺在床上掉眼泪外,什么事也不想做。”
“真可怜!皇上不是替格格指了婚吗?难道格格不想嫁人?”
“哪是啊,我听芽儿姐说,被指婚的额驸对格格可凶了,三天两头就骂人。”
“这也难怪,格格这么伤心!”
眼见宫女越走越远,奕洹这才探出身,心口满是复杂的心绪。没想到他已成了害馨郁以泪洗面的罪魁祸首。
“这女人还搞不懂我的意思吗?”奕洹相当恼怒,他不是已经把话说的够明白了,他不要她!
奕洹随即决定,今天不管结果怎样,也要把话踢馨郁说清楚,让她彻底绝望!
奕洹一踏进“凉心阁”,马上有宫女上前阻拦。
“奕世子!格格今天身体不舒服,可能不方便……”
“滚开!”奕洹不客气地推开宫女。
才刚起身喝粥的馨郁,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