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很快驶上机场通往市区的快速道路,途中,项允蕾询问森岛由美有关宫城元朗口中的「意外」。
「元朗告诉我,帮里发生几起意外,到底是什么事?」
「唉!前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位於全国各地的几个营业据点,被人恶意纵火,有些店完全烧得精光,就连我工作的长岛俱乐部都没能幸免。」她失意地叹息。
她平日总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趾高气昂得令人讨厌,如今遭逢巨变,连工作的地方都给烧了,项允蕾不禁同情起她。
「呃……你别难过,俱乐部会很快重建,你很有能力,巨鹰帮绝不会让你失业的。」她笨拙的安慰道。
「谢谢你的安慰,允蕾小姐,我会振作起来的。」
森岛由美半侧过头,浅笑致谢,但一转头注视前方,脸上的表情就全变了。
怨恨的幽光从她的眼中透出,她勾起抹著暗红色唇膏的唇瓣,冷然一笑。
是的!
她会振作!她不但能够重新获得工作,还能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长途飞行让项允蕾相当疲累,在汽车行驶的规律摇晃中,她不自觉合上眼皮,逐渐陷入昏睡。
森岛由美从後视镜中发现她睡著了,立即在下一个交流道口下高速公路,往人烟稀少的偏僻处驶去。
她将车停在路旁,然後下车走向後座。
「嗯……到了吗?」
项允蕾发现车子停了下来,好像还有人打开车门,於是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爱困地用手揉揉眼皮。
感觉面前矗立著一道诡异的黑影,她缓缓抬起头一看,立即惊恐地瞪大眼。因为她看见森岛由美手持针筒,面孔扭曲地站在她面前。
「你想做-啊!」
森岛由美迅速将针扎入她的手臂,然後将针筒里的药剂全部推入她体内。
药效吸收得十分快速,项允蕾张大嘴,正想质问她为何这么做,喉咙已经发下出任何声音。
她不甘心地睁大眼,瞪著森岛由美,不久後双眼一闭,软趴趴地倒下。
「哼!这支针会让你睡上好一阵子,等你醒来;哼哼,将会有意想下到的惊喜。」
她将後座车门关上,然後回到驾驶座,发动引擎重新上路。
连续几起巨鹰帮的产业遭人纵火的事件,让宫城元朗一回国就疲於奔命,繁琐的调查工作,让他整日忙得像个陀螺。
不过即使在百忙之中,他仍记挂著项允蕾。
派去接她的人,应该已经接到她了吧?
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到?
昨晚负责打理洛杉矶产业的管理人,打电话向他报备,表示项允蕾已经坐上回国的飞机,那时他正在忙,但还是立刻派人到机场接她回来。
「副帮主,不好了!」
宫城元朗的属下──泉谷快步走进来,神色慌张。
「怎么回事?」
「刚才派去接允蕾小姐的朝山打电话回来说,没接到允蕾小姐。」
「什么?!」宫城元朗跳起来问:「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是!据朝山说,他昨晚就到达东京,借住在东京的支部里,准备一早出门去接小姐。哪知道早上要出门时,车子的四个轮胎全被人刺破了,等他赶到机场时,已经找不到小姐了。」
「糟了!小蕾危险,她一定被人绑走了。」他面色铁青,双眸盛满担忧。
「副帮主您别担心,也许事情没有这么糟。说不定被人刺破车胎,只是敌对帮派的一个小警告,而允蕾小姐有可能自行搭车或搭机回来了,所以朝山才会找不到她。」泉谷安慰道。
「不!汽车的轮胎被刺破,显然是有预谋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延误朝山接机的时间,好乘机掳走小蕾!」
「那现在该怎么办?」这下连泉谷也慌了。
「我去向拓也报备这件事!」宫城元朗迅速起身,冲出家门。
二十分钟後,巨鹰帮总部──
光洁宛如镜面的紫檀木方桌旁,围著三个面色凝重的人,每个人都心事重重,久久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拓也,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小蕾的安全,我……实在没资格来见你!」宫城元朗痛苦的闭上眼,愧疚的认错。
他焦急、忧心又满怀歉疚,在多重情绪的折磨下,俊朗的他变得万般憔悴。
武居拓也双手环胸,面色冷肃,片刻後才说:「我不怪你,因为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不愿见到她受伤害!这件事确实有蹊跷,小蕾一下飞机就失踪了,可见对方对她的行踪相当清楚,我怀疑这不是外人所为,而是帮内出了叛徒!」
「叛徒?」
「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温立雅点点头附和丈夫。 「元朗哥,你就先别自责,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找到小蕾,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
宫城元朗话还没问完,门外又传来下属焦急的呼唤声。「帮主、副帮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武居拓也沉声命令。
那人开门进来,面色惨白地报告道:「帮主、副帮主,刚才……刚才东京警署打电话来,说东京湾捞起一具女尸,身上有……有……允蕾小姐的护照!」
「不──」
宫城元朗发出心魂俱裂的嘶吼,推开那人笔直往外冲。
小蕾……他的最爱……请仁慈的老天爷别夺走她!
他急速奔跑著,从不轻易落下的泪水,迅速充满他的眼眶,随著耳边呼啸而过的疾风,幻化成水珠飞散到空中。
此时他什么也不求,只求上天结束这场恶梦,让她赶快回到他身边来!
东京市立殡仪馆的停尸间里,宫城元朗、武居拓也和妻子温立雅正在确认,躺
在冰冷铁柜里的女尸,是否就是项允蕾。
他们望著那具被礁石撞击得面目全非的面孔,一时间沉默无语。
温立雅停止拭泪,而原本忧伤、焦急得几乎要发狂的宫城元朗和武居拓也,也恢复平静的面孔,静静望著躺在冰柜里的可怜女子。
「如何?这是否就是宫城太太?」陪他们前来认尸的警员紧张地问。
「不是!这不是我的妻子。」宫城元朗松口气道。
无论身材、高度和肤色,这女子没有一点和允蕾吻合。
他掉头走出停尸间,双腿依然不断颤抖,他必须用所有的力气支撑双腿,才不至於当场跪倒在地。
先前的极度恐惧和现在的极度放松,让他再也使不出更多力气。
感谢老天,那名女子不是允蕾!
「可是──如果她不是宫城太太,为什么身上会有宫城太太的护照呢?」警员追在後头问。
「你不知道有一种行业叫扒手吗?我想她的护照,应该是被这个女人扒走了,而这个女人又被人杀了扔进海里,所以身上才会有我妹妹的护照。」武居拓也分析道。
「也有道理!那么我从惯窃的方向去追查,应该很快就能查出这名女子的身分了?」警员恍然大悟地笑了。「谢谢你,武居先生。」
他们一走出殡仪馆的大门,温立雅立刻扑进丈夫怀里轻泣。
「拓也,吓死我了!」
她被吓坏了,她以为遇害的人真的是项允蕾,害她掉了一大缸眼泪。
「别哭!我们确认过了,那个人不是小蕾,真是万幸。」武居拓也轻拍妻子的背,柔声安慰。
相对於他们的喜悦,宫城元朗的表情就显得阴郁多了。
「元朗哥,你怎么了?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那个被丢进海里的女人,并不是小蕾呀!」温立雅发现他的闷闷不乐,於是讶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