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一样……还是想把她嫁掉,她才回家四天啊!
巽凯……她好想他!好想让他抱在怀里痛哭!
黑街的朋友没有父母,她是有父母却不把她当女儿看。
这样子算不算同病相怜?巽凯……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
“老大,大嫂她好像快哭了。”小高仰头看了看管李两家那一桌又缩回来。“你不救大嫂吗?”
“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巽凯仍然慢条斯理吃着盘中的田螺总汇。
“可是大嫂……”
“仔细听!”
“是。”小高继续偷听他们的谈话。“老大,他们在讨论大嫂的婚事。”天!“他们打算把大嫂嫁给那个满身肥油比肉多的猪!老大!怎么办?”
“继续听!”巽凯的口气差透了,瞥了一眼盘子里的食物,他厌恶地推开,干脆不吃了。
“老大!”
“什么事?”他的口气非常明显的不悦!
“他们下个礼拜六要把大嫂嫁掉。”有没有搞错啊!把大嫂嫁给一只猪?他们真的是为人父母的吗?
怎么看也知道猪跟人不配嘛!他们竟然还睁着眼睛直说郎才女貌?
“我看是‘狼’才女貌!”那只猪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他们要在哪里举行婚礼?”
“嗯,众思教堂——哗呜,那个超高级的大教堂。”
“教堂吗?”
“老大——”认为没有什么消息可听了,小高坐回原位。
“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得赶快救大嫂脱离猪狼的魔掌啊!”
“猪狼?”巽凯皱着眉接受这个新词。
“老大!”
“不要吵!”他低声嘶吼,他可不想让家羚知道他在这里。
“可是……”大嫂就要被人娶走了,怎么老大不急反而先急死他这个跟班的?
“我心里有数。”巽凯交握着双手,利眸朝管李两家那桌扫去。
那个死肥猪,竟敢把油滴在她手上?!还把那张猪嘴往她手上贴!
眯起眼,他勾起唇角。管家夫妇既然打死不改攀权亲贵的死烂个性,就别怪他让管家丢脸!当然,他也不会轻易地放过胆敢碰他的女人的那个李什么猪!
“老大?”怪了,什么时候老大变得这么沉稳?要是以前的他早就一步冲上前去拎起那只猎的领子当场铁拳伺候。奇了,怎么个性变了?
咦?小高定睛再看了看巽凯,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老大——凌圣轩。那个邪邪的笑容跟前任老大好像。
“小高。”巽凯的声音又回复了冷静。
“什么事?老大!”
“记得我以前说过的吧?”
“啊?”
“我曾经说过如果我有一天结婚,那谁会是站在上头主持的人?”
“骆、骆——”小高的话因为太兴奋以至于说不完整。
“去找他。”
“是!”接令后,他拔腿就要跑。
“等一下!”巽凯叫住他。
“老大。”他等着第二道命令。
“把千眼叫回黑街,顺便请圣轩、司徒鹰他们夫妻一起到我那里等我。”
“是,老大!”好玩、好玩了!虽然不知道老大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有预感,一定很好玩。
坐在另一边的管家羚转过脸四处梭巡着,她是不是听错了?
她明明听见巽凯的声音。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她失望的又恢复垂着头的姿态,将耳朵、眼睛、甚至鼻子都关了起来,只留了一颗心,回忆着和巽凯相处的点点滴滴——
第十章
李管两家的婚礼决定在星期六的下午两点钟在众恩教堂举行。
这项喜讯又再次在上流社会传了开来。
用“再”这个字未免太奇怪了?不,这一点也不奇怪,只要是知道管家的独生女曾逃过一次婚的人,都不会认为用“再”这个字很奇怪。
可以的话,管家羚希望能再次逃婚。她像个傀儡一样,任由管母在她身上穿衣打扮,任化妆师在她脸上作画,任发型设计师在她头发上大作文章。
最后,任由管母协同三名保镖,架着她上礼车。
同样的逃婚手法不能再用第二次,管家羚心理有数。坐在礼车中间的她根本无计可施,左右两个彪形大汉架着她,前头坐了另一名保镖和她的母亲。
“妈,我想问您一件事。”
管母回过头。这几天家羚一声也不吭,她还真怕女儿成了自闭儿,还好是说话了。
“什么事?”管母的语气里带着高兴。
“您是被迫嫁给爸爸的吗?”她问,因为实在不懂她身为她的母亲却逼迫她嫁给一个她死也不会爱的人。
“是外公要妈妈嫁的,他老人家认为这样我会幸福。”
“您幸福吗?”
“你爸爸对我很好。”
“妈。”
“什么事?”
“我突然觉得您很可怜。”她的视线从车窗外回来,她让母亲看见她凄然的一笑。“真的很可怜。”
“家羚?”管母的心被女儿这么一笑给揪紧了,赶紧叫了一声。此刻她真的害怕女儿会消失在她面前。“家羚……”她连 叫了好几声却得不到回应。
因为她关起了门——关起了心中的那一扇门。
☆☆☆
礼车缓缓驶向教堂,管家羚的心里却什么也没有——没有巽凯、没有黑街、没有喜、没有怒、没有悲——她连自己都失去了,完全像行尸走肉。
车阵一到达教堂门前,三名保镖好比在保护美国总统一样,抵开蜂拥而至的记者、观礼的人群,为新娘隔开一条路。
周围的欢呼、赞美声之于管家羚恍若是地狱厉鬼的哀号。
能把一场婚礼想像成地狱的新娘,恐怕世界只剩她一个了。
到了新娘休息室,她被安排坐在椅子上。
“乖乖坐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招呼招呼朋友。”管母的脸上洋溢着喜悦;显然的,方才她的问题并没有困住她。“还有,不要想逃。我们是为你好才要你嫁给才俊的,李家有钱有政治地位,进门的媳妇一定会过得很幸福而且对我们家的生意也会有所帮助。”
“这才是重点对不对?”管家羚开口。
管母第一次发现女儿的不对劲——不!应该说是改变。
但是她只能心虚地坚持自己的想法。
“我……我们是为了你好!”
“听起来好心虚啊,妈。”
“总之你给我乖乖坐在这等婚礼开始,外面三个保镖会保护你的。”
“保护?”是监视吧!
敌不遇女儿的讪笑,管母怒气上心头。“对,保护!”说完,她立刻踏出休息室。
但是心里还是不禁疑惑——她的女儿不是一向都很乖巧,一向都很安静的听他们的话、做他们要她做的事吗?怎么突然之间全变了?
一定是被那个叫巽凯的人给带坏的!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在新娘休息室里——
管家羚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休息室,四下无人,她终于允许自己的泪落下。
她好怕!好怕好怕!
她不要跟巽凯以外的人过一辈子,她不要住在黑街以外的地方,她不要做巽凯以外任何人的妻子。她不要!她不要!
“为什么不来接我……为什么……”她索性趴在桌上大哭,也不怕哭糊了化妆师辛辛苦苦为她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她只想哭尽心中想流的眼泪。
“巽凯……巽凯……”以前不用叫他,他都会在她身边,尤其是危险的时候,而现在她真的危险了,也叫他了,他却一直没有出现。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回应的,是满室的空寂。
叩叩!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