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轻啜酒杯。连身子也没转一下。
“好个刁民,你不怕本官砍了你的脑袋?”杨昌成大叫。
三位大人气坏了。
“来人!”股朝大喝,左右立刻一拥而上。“给我拿下,要他跪在本官面前磕头认罪……”王股朝倏的住口,并且傻了,因为他转过身来了,而且还是一脸惊人的怒容。
“是谁要我跪下磕头认罪?”
三人吓呆了,怎……怎么会是太子殿下?“咚”的一声,三人全跪下了,头连抬也不敢抬!全身抖得不像话。“微臣罪该万死,请……太……太子想……恕罪……”他们三人吓得连舌头都打结了。
“他……他是太子殿下?”三个公子哥儿自己亲爹、叔叔全跪地不起,也吓得连忙跪下磕头。他们这回真惹上铜墙铁壁了。
赵恒冷冷的瞧着他们。全是一群平日仗势欺人的奴才!“这会儿还要本官给你们下跪吗?”他咬牙沉声。
他们一听,顿时汗流浃背,这会儿乌纱帽怕是要不保了。
“微……微臣们该死,请太……太子定罪!”廖宗严连牙齿都不住打颤了。
“哼!这一定是免不了,你们可知本宫唤你们前来何事?”他疾言。
他们个个冷汗直流。“臣等的不肖儿得罪了太子,还请太子恕罪。”杨昌成厚着颜说。
“恕罪?大胆!”他用力拍桌。
“太子息怒。臣等教子不严,全是微臣的错。”廖宗严急忙的磕头。
“你们可知他们犯了什么错?”
“微臣不……不知?还请太子提……点。”王股朝打颤着身子说。现在王王妃在太子面前已失势,女儿送进东宫又不得宠,他已没有靠山可靠了,这会儿可吓得紧抓着头上的乌纱帽不肯放,就怕保不住掉了下来。
“哼!他们得罪的不是我,是她!”他指着始终不发一语挨着角落而坐的路梓楠。
王股朝这才看仔细,是她?原来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得罪的就是这克星!王王妃和柔水就是栽在她手里,而他们竟去惹上她,这下真闯了大祸了。他不住又发起颤来。“臣等回去会好好管教他们的,请楠夫人饶恕他们的无知。”他只祈祷这么说,她会心软说动太子放了他们。
赵恒知道她心软,不等她回答!他便先冷言的道:“回去管教?本宫心想不用了,你们自己都管教不好自己了,还怎么教得好子弟,不如由本宫代劳。令日唤你们来,就是要当面知会你们一声,兔得你们见不着儿子、侄子会担心。”他说得缓慢斯文,实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眼中的杀气。
三人一惊,皆震住了。
“爹,救救我们……”三位公子哥一听太子要将他们带走。个个死灰着脸依在自己爹或叔叔身后,吓得连尿都要撒出来了。
杨昌成为了救爱儿,只得硬着头皮说:“太子,可否再……再给微臣的不肖儿一个……机会?”
“机会?机会不是给他们这种成天无所事事、只知调戏妇女、道人是非、口出恶言的纨袴子弟的!”
“太子,饶命啊,草民们不知道得罪的是您,您恕我们不知者无罪吧!”王股朝的侄子赶忙求饶。
“好一句不知者无罪,难道今日本宫若不是以太子之尊,就可以任由你们欺侮胡来!”他震怒。
“小侄不会说话,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请太子息怒。”王股朝急忙磕着头说,也拉着他的侄子一起拼命叩首。
“你们这群奴才,仗势凌人,该当何罪?”
所有跪一地的人纷纷猛力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停下。
“太子。”路梓楠轻唤。
“楠儿。”他赶到她身边。
她白著脸说:“算了,我没事的。”她吁气。
“你又来了,明明受了委屈,却又不愿讨回公道。”他有些气恼她的不计较。
“是事实,要讨什么公道?”她沙哑的低语。
“你--总之这件事你别管,从今以后,我要在京城里杜绝这种对你伤害的言论。”
这会儿,跪在地上的这群人头皮可发麻了。
“你们这群混帐,有谁胆敢再说一次楠儿的是非?”他转而朝他们怒目。
所有人摇着头,谁也不敢应声。
“你,你给我说。”他愤然的指着王股朝的侄子。
“草民不敢!”王股朝的侄子吓得颈骨都快摇断了。
“不敢?方才可没听你说过这两个宇。你倒说说谁是妖妇,谁是铁扫把?谁又会玩女人玩得赔了命?”
“啪!”王股朝一听完,立刻反身狠命掴了他侄子一巴掌。“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讲,真是该死!”他气愤的装腔要做给赵恒看。
真会给这混帐气死,居然诅咒太子会短命,这还了得?
其余两位大人见状,也纷纷回头各赏他们子弟两巴掌,“混帐东西,该死!”这会儿他们说了这些话,别说乌纱帽不保,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三位公子哥知道大难临头,连他们的爹爹、叔叔都保不了他们了,杨昌成的儿子甚至还害怕的尿了一地。
“你们现在才知管教,未免太迟了。”赵恒火气未消。
三位大人汗颜的频频拭汗。“太子……”
“他们先是动手欺侮姑娘,又出口伤了我的爱妾,末了还犯上口出恶一吉,多条罪归咎,罪及论斩--”
“请太子饶命!”他们立刻在地上瘫了一片,连连求饶。
“哼!”他冷哼一声,转向路梓楠将她牵起。“楠儿,这些人得罪于你,轻饶不得,否则将来他们还不知要散播多少不实言论,有损你清誉。”
“我……”她知道他说的没错,也许杀鸡敬猴能杜绝这些言论。
“楠夫人,饶命啊,我们该死,得罪了你,请你大人大量原谅了我们吧!”廖宗严的儿子大声呼叫。
“是啊,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王股朝的侄子跟着说。
“我们该死,乱说话该掌嘴……”杨昌成的儿子更是拼命打自己耳光。
现场一片求饶声四起。
“够了!”她也愤怒了。为何这些人在犯错前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如今却肯低声哀求,“权势”这东西真教人可笑又可恨!
经她这一喝,他们立刻噤若寒蝉。
她压抑的怒火忍不住爆发了,她总是受尽讥嘲,而这群人便是始作俑者,他们以嗑人之痛为乐,毫无人性,平日鱼肉乡里更是恶行恶状,此番太子藉机教训未尝不是件好事。
“太子,您全权处理,梓楠不过问。”
他点头。她总算想开了,他拥着她。“你们听好,楠儿是本官的爱妾,本宫绝不容人污蔑她,谁敢嚼一句楠儿的是非,就如同侮辱本宫,便是犯上,而犯上者依大宋律法,其罪当诛!”他刻意用重典以彰显楠儿之于他的重要性,相信此言一出再无人敢对楠儿口出不讳。
路梓楠靠着他,原已逼回的泪,又不禁决堤,激动的埋在他胸膛里啜泣。他可以像山一样保护她,如果老天肯成全,她愿意放胆试着去爱这个人,他给了她一片天,她将要报答他。
他轻拥她,叹了声,心疼不已。“我的楠儿。”
“太子,他们要如何处置?”小柱子虽知此时不宜打扰,但地上跪的不只是王股朝他们,还有着客栈里大批跟着跪下的百姓,这乌鸦鸦的一片,跪着也不是个办法,所以他不得不上前请示一番。
赵恒沉吟的打量里着地上打颤的六人,像是计量里着如何惩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