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采惟的思绪仍打结着,就被天外飞来一句女人的高亢咆哮声,震得她微酡的秀气脸蛋,刷地苍白。
雪白素净的套装上衣,也在同时被泼上酒液,染满了红渍,狼狈极了。
“该死的,你这个女人在做什么?!”来不及阻止这一切的聂劭钧懊悔极了,他怒吼、叱责着女人,唯一能为韩采惟做的,就是迅速唤采侍者挟持住女人,不再任由对方伤害她。
“韩采惟,别太得意,你只是个第三者,彦说过,等娶到你,得到韩家所有的财富后,就会跟你离婚,和我在一起!”
转眼间被挟持住的女人,疯狂的不把聂劭钧的愤怒看在眼底,她直朝着呆滞的韩采惟歇斯底里的叫喊着。
因为,她恨韩采惟。
恨韩采惟将取代她这个正牌女友,成为李名彦的妻子,而且还不满足,居然贪婪的背着李名彦和其他男人约会!
恨自己除了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为了利益迎娶其他女人,却毫无阻止的办法,只能借酒装疯说出实情,朝韩采惟发泄她所有的不满、怨怼!
韩采惟清楚听见了聂劭钧的低吼和女人的叫嚣声,没有其他反应,她只是颤抖着,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在这一刻,她终于懂了,聂劭钧没有骗她,李名彦是真的瞒着她,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他之所以想和她结婚,也只是为了她家的财富……
“采惟,没事吧。”待侍者把女人赶出后,聂劭钧又坐回原位,担心的望着狼狈不堪的韩采惟。
他也没料想到,连天也助他一臂之力,毫不费一丝力气,就让韩采惟彻底对李名彦大感失望,让他有机会能乘虚而人,一举抢走她的心,但是……
该死的他,居然因为韩采惟过于苍白、备受打击的表情,让他真真切切的替她担心起来……
担心?他怎么可能会担心她,她,不过是他报复的棋子罢了
“没事,只是我的衣服全沾上酒渍了,必须到洗手间清洗一下,先失陪。”韩采惟终于有反应,只是努力的微笑,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离座。
直到进了洗手间,趁着没有其他人的空档,她脆弱的哭了。
不是心痛,而是,只差那么一点,她就得被欺瞒着,顺从的嫁给那样对她用情不专且野心勃勃的男人……
就差那么一点,她的一辈子,就这么凄惨的毁了……
她不要,她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婚姻,这样的人生……
她该怎么办?
“你在为那种男人哭吗?”
聂劭钧的声音自韩采惟背后响起,她吓了好大一跳,来不及隐瞒流泪的事实,只能强颜欢笑道:“你怎么进来了?男人进来女人的洗手间,会被当成色狼的!”
“无所谓,我这匹狼,只看得上你。”
聂劭钧揶揄的耸耸肩,走近她,连忙卸下西装外套,盖上她发颤的肩膀,好遮掩住她渗着红渍、用水也洗不掉,只会忠实表露出她窈窕曲线的衣料。
他才不是无所谓,只是当他有知觉时,他已经走人洗手间内,对着她开口了。
该死的他,终究无法放心的放着她一个人哭着。
就算她一点儿都不想在他面前流露悲伤,他也能很轻易看穿她的逞强。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韩采惟想笑,双手却不禁抱紧了他的西装外套,喉间也充满着哽咽。
他以为这算是安慰吗?但是,好温暖啊……
“你哭了。”
聂劭钧暗哑说出,揩去了她的泪水。
他喜欢看她甜美的笑着,而不是无助的掉着眼泪……
“你看错了,我只是洗了把脸……”韩采惟没料到他也会有这般温柔的举止,随意找了个借口,羞怯的想越过他离开洗手间。
聂劭钧揽住了她,自背后抱住她。
连自己也不懂,为什么逞强的她,竟会触动起他一直以来,自以为刚毅无比的心……
“别逞强了。”他低喃,舍不得她为那个男人流一滴泪。
“我没有逞强,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又何来伤心?我只是悲伤,我还是必须嫁给那样的人。”韩采惟无所谓的笑了笑,然后叹息。
他的胸膛过于温热,她几乎是红着脸挣脱他的怀抱,走出洗手间。
因为,再这么任他抱着,恐怕她会真的堕入他狂妄的柔情中
……
能经由韩采惟口中确定,她不爱李名彦的事实,着实让聂劭钧不自觉地衔起愉快的笑弧,但他的笑仅维持在和她双双离开餐厅后消失。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她说过她还是必须嫁给李名彦的傻话。
开什么玩笑,这个该死的女人,她疯了不成!
“嫁给我吧!”聂劭钧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进出,连自己也完完全全的吓了好一大跳,这不像是一向内敛、从容不迫,且游戏人间的地会说出的话。
他原本只是打算,自李名彦身旁夺走她,也顺便和她玩一场爱情游戏罢了,但计划的走向似乎远远超过他所认知的范围,在见着她的眼泪后,他居然把自己当成她的屠龙英雄,产生想营救她的欲望……
这代表他是在乎她的,或者对她……
不,这根本不代表什么!
或许就这么以婚姻牵制韩采惟,完完全全的抢走她,对李名彦的打击才够大,这场狩猎游戏玩起来也才够有趣!
没错,韩采惟值得他奉献出婚姻,他一定要得到手!
嫁给我吧!
背后的声音是如此的清晰,韩采惟旋身望向他,吓了好一大跳,止不住心口处的怦跳。
他……在说什么傻话?是她听错了吧?
“我说过,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聂劭钧勾起再确定不过的笑意,深不可测的眸底,饱含着他对婚姻的睥睨,还有对韩采惟的真诚真意,交错、矛盾的令人看不清,他真正想表达的讯息。
不变的只有他多情的口吻,当着心慌不已的韩采惟面前,一字字的自他那好看的唇弧进出。“婚姻等于坟墓,也是死亡,这是我能为你付出的一切。”
没错,他简直在等死,等待着这犹如死亡般痛快的狩猎游戏。
第四章
韩采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被聂劭钧送到家的,只知道,心口的紊乱跳动,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求婚,没有降缓的余地。
我说过,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婚姻等于坟墓,也是死亡,这是我能为你付出的一切。
她很清楚,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动。
也很清楚,聂劭钧正用着迷人、魔咒般的言语说服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她自以为无法改变的命运。
是堕落,却是最甜美的堕落。
给了她想飞出象牙塔的勇气,还有对恋爱的想望。
但是,聂劭钧是真心的吗?
到现在她仍深觉不可思议,他居然肯为她放弃单身……
他疯了吗?对,他一定疯了……这一点都不像是游戏人间的他会说的话。
她也疯了,居然告诉他,请再多给她一点时间考虑……
天啊,她该拒绝的才对,而不是有着飞蛾扑火的勇气,在极度渴望逃离一个不情愿的婚姻后,义无反顾的再跳人另一个看似耀眼、璀璨,但或许更是万丈深渊的婚姻中……
韩采惟感到无助,她不知道答案为何。
明明真真切切的对于聂劭钧的求婚,感到了心动无比,也无法否认,自己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对聂劭钧是非常有感觉的,不只是遗忘不了,第一次见到
他时,因为自己的打抱不平,被他抛弃的女人掴了一巴掌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