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发生儿童不宜的事情,还全身青紫,好似遭人强暴。大热天只好身穿长衬衫、戴丝巾,更像得了什么皮肤病,非得遮遮掩掩。
风向南回过头来,嘴角噙着笑意。「要不要我抱妳走啊?」看她羞涩的样子,他的眉梢嘴角、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疼爱与宠溺。她也真是奇怪,早上起床,坚决要走在他后面,样子贼贼的,不晓得打什么主意。他知道她在害羞,真是难得啊!她这个抱着篮球、头发剪得不能再短的运动型女孩,也会害羞成这样。除了窃喜之外,他还有淡淡的怜惜。
欧阳渺的头摇得像博浪鼓。
他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便捞起她,往车子走去。「妳呀,穿成这样,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欧阳渺嘟嘴,「谁教你要把我咬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还说风凉话!」
风向南轻抚她的头发,「是我不好,我坏,可以了吧?等下自然点,我们出发去学校了。」
欧阳渺气呼呼地睨着他,看着他气定神闲的。他的鼻梁看起来十分挺直,眼睫毛长而卷翘,略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眉毛。
这个男人……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想起来就觉得好刺激。
到了学校,两人恢复正常,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务室,欧阳渺的穿著立即引来一群八卦女的尖叫。
「天啊,欧阳老师,妳穿成这样不觉得热吗?」
欧阳渺傻笑。
「天啦,欧阳老师,天气变了吗?妳为什么打丝巾啊?」
欧阳渺讪笑。
「天哦,欧阳老师,妳不会是……」
欧阳渺立刻扭头就跑。
风向南看着她偷偷摸摸离去,嘴角笑意更深。别人才一触及敏感话题她就狂奔,根本是不打自招。
她跑出去,正巧传达室的老伯将报纸送到教务处。
老伯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报纸,有点迷惘,「怎么妳又上报了?」
他的声音低,但欧阳渺还是听见了。她又上报了?为什么?风向南成为焦点的时期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她一把拿过报纸,上面的彩照赫然鲜血连连,相片主人翁却看不出来是谁……他身上全是鲜血,有一个人将他扶起,四周有人奔跑,她几乎可以想象那样的画面,喧哗、尖叫,还有痛哭。
她的鼻头莫名地一酸。相片主人翁虽看不清五官,但是她似乎已经猜到了……
报纸的标题写着——为救女孩,无情车祸几乎夺走男子的性命。
在报纸的左栏却是他们现在的相片,写着——这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欧阳渺感到阵阵心惊,拿着报纸,无意识地向前走去。
本报讯:据可靠消息,风向南当年前成为植物人的原因为——风向南在英国鸽子广场拍特写,突然离他不远处的一个女孩子吸引了他,女孩笑得很甜,
浑然不知有一只疯狂的狗正向她冲去。风向南怕她受到伤害,扔掉相机,朝她跑去,就在这时,路口一辆车子驶来,子是一场悲剧就此发生了……
欧阳渺一边看一边往前走,胸前无数感觉在翻涌。她虽然已经猜到风向南成为植物人与她有关,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鼻子很酸,胸口很抑郁,她拾起脚继续往前走,可是……
「渺渺,小心!」
欧阳渺听见的时候,侧过头,脚一松,整个人向下栽去!
「渺渺!」一声吼叫夹着咚隆咚隆滚动的声音,在学校炸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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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的声音从远而近呼啸而来。
风向南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儿,血不断从她的头上流下来,唇色迅速地苍白起来。天啊!他真是恨透自己了。要是他可以提前一点喊住她,也许她就不会跌下去了。可是她现在昏迷不醒了……不可以啊!他一定不能失去她。
救护车终子驶近了。
医生下车,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开,不要挤在这里。」他走到风向南身边,蹲下身子,翻了翻欧阳渺的眼睛,说道:「快将她抬上车子。」
欧阳渺的意识有些模糊,周围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缥缈,她感觉自己被人抬起来,周围的温暖也不见了,那双紧握着她的手,也不知去向。空气有些凉,她暗暗地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
「渺渺,我爱妳,妳不要离开我,拜托妳不要离开我……」
突然,那一声声令人心痛的呼唤传来,她的眉毛皱了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
鸽子广场、温暖的太阳、冲出来的车子、满脸错愕的他……
砰的一声,人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扭曲身体,痛苦万分。
啊……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捂住嘴,握在手里的风筝线,任它飞走了……有一个人,跑得那样快,被车子给撞飞了出去。
她错愕不已的时候,又有一个人冲出来,将她抱走,她这才发现有一只疯狗只差一丁点儿便伤到自己。她惊魂未定,看着一群人抓那只咆哮的狗,再看那个被救护车载走的人时,那儿已是只剩一摊血。
原来,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车祸,没有想到却是她造成的。她真是该死。
怎么办才好?还好那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她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以身相许也可以,只要他不怨她。哦不,他从来也没有怨过她!从他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对他凶过,他一直是、一直是那样微笑着。
嗯,头好痛,脚也好痛,肚子都已经这样饿了,我为什么还不能醒过来?
这一定不是天堂?如果是天堂,就不会让我饿了,怎么还没有人给我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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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
二十三岁的风向南自麻省理工硕士毕业,站在脚下熟悉的故土,竞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转过头来看了看那人来人往的机场,脑海中突然浮起去年此时那一幕——他提起行李正欲离开时,有个人推着推车,疯狂地向他冲了过来。他吃了一惊,才想躲避,突然飞出一具瘦小的躯体,像无尾能似地降落到他身上。
这……这是什么状况?
他低下头,却看到一双幽黑明净、清澈分明、活泼灵动的大眼,她的眼,似乎望进了他的心坎里,使他的心情不自禁悸动起来。她有张小小的脸,头上盖着鹅黄色的大大鸭舌帽,小鼻子秀气挺直,看起来软软的红唇。
「啊!」无尾熊惊叫着从他身上跳下来。
他的唇边挂着一抹微笑,并不生气,并且好奇地打量这个小女孩,却见她粉脸红红地向他行个礼,「对不起,都怪我哥把我放在推车上,推得太快了,所以就飞到你身上……你不要介意喔!」
「没事。」
无尾熊调皮地吐吐舌,「对不起,我赶时间,先走了,拜。」她如风一般不见了人影。
蓦地,他回过神,看着人潮晃动,却唯独不见去年的景象。他暗暗笑了下,风向南,莫非你有恋童癖吗?那只无尾熊才多大一个孩子,你竞想念起她来?
他提起行李,走出机场,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回到家中。
爷爷亲自来接,他拄着拐杖站在别墅大门口,脸上带着不被人察觉的笑意。他一脸沧桑,白发如霜,但看起来风姿飒爽,可见年轻时的英气。
「爷爷。」风向南恭敬地呼喊。其实这个他该称为爷爷的人与他并没有深入的接触,从他有记忆起,他便被扔在美国,住最好的房子、请最好的佣人、上最贵的学校,但是所有专业课程必须由爷爷来选。后来他终子受够了,大学时闷不吭声地选择了化学系,直到硕士毕业。为此,爷爷跟他呕气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