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什么漫……等你被柴米油盐酱醋茶压得直不起腰来的时候,我看你还会不会说好浪漫?我就不懂有钱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就那么排斥有钱人家的生活,你没听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吗?”辛美萝一直念,念得她口干舌燥,就不知女儿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苦口婆心给听进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扫完?我都快被吸尘器的声音给搞疯了。”她难得打电话给女儿想聊聊天,那吸尘器轰轰作响是来凑什么热闹?害她没办法好好说话。
“就快好了,等一下洗浴室就用不着吸尘器了。”
“等一会儿你还要洗浴室?”天呐,辛美萝快晕倒。自己一向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儿,平时连双筷子都舍不得让她洗,现在她倒好,大学毕业却去给人家洗厕所!
“静媛,你有出息点好不好,那工作是下人做的事。”
“很多一般家庭的妻子也做这些事。”静媛结束吸地工作,关上吸尘器,改进攻浴室。
“那是一般家庭,而妈帮你找的人家,不需要你做这些。”
“可是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很有居家的感觉.”为心爱的人做事,帮他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这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吗?当然,她是指以后她结婚,所有的家事绝不假他人之手,而不是说现在。
“你帮人家刷马桶的时候,你会觉得幸福?”她这个女儿头壳坏了是不是?突然,她听到由静媛那里传来的怪声响。“那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就是呜呜呜的,像猫在叫一样,声音细细的,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那声音还……好暧昧。辛美萝眯细了眼睛,用力把话筒压在耳朵上,想听得更仔细些。
经母亲一提,静媛也听到那怪异的声音。声音呜呜呜的直响,的确不寻常,这屋子有养猫吗?
她进来时没看到呀,那到底是什么声音?
静媛丢下抹布,轻轻的将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偷偷的往外探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只见主卧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半裸着身体的男女交缠着。
静媛一吓,还没来得及看仔细,连忙把头一缩,飞快躲回浴室里,手捂在陶口,心脏怦怦乱跳。
天呐!他们脱光了衣服在做什么?
她试着回想刚刚看到的画面,只觉得他们好像在做……做爱耶!
禁不住好奇,她鼓足了勇气,再次把头探出去。主卧室里的男女正激情着,像是恨不得立刻就剥光对方的衣服,热情的双手在彼此身上探索着,她的头才伸出去,一件东西凌空飞来,直接掉落在她头上。
她拿下来一瞧,差点没晕倒。
迎头而来的竟是一件女人的内衣,而且至少比她大了两个Cup,这个女的是乳牛啊!静媛拿着那件胸罩又躲回浴室。
这会连内衣都脱了,接下来要脱哪里不用想也知道,但是她可以不看,却关不住耳朵。
主卧室里不断传来女人的呻吟。
“哦,再来、再来——”
她可以想像得到那女的是如何的激动,虽然刚刚仅是匆匆一瞥,却够她瞧清楚那男的虎背熊腰,有一副健身教练的好身材,只不过那女的好娇小,她不怕会被他压死吗?
天呐,她在想什么?
她竟然在想人家是怎么做爱的!静媛捂着烧红的脸,这才发现惊慌之余,她竞把那件至少有E Cup的胸罩给拿进来了!
她慌乱的拉开门把它丢出去。
“静媛,你是怎么了?呼吸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急促?你又发病啦!有没有带药?”辛美萝虽然在电话那一端,但还是敏感的发现女儿不对劲。
“妈,我没事。”
“那你为什么喘得那么厉害?”
“因为……”咬着唇,静媛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她蹲在浴室门口,不晓得撞见了这种事,该躲哪里好。“妈,我好像撞见了很不得了的事耶,怎么辨?”
“什么事?”
“我……我的老板带女朋友回来,他们现在……正在床上滚来滚去。”
“在床上滚来滚去?那不就是……在做爱!”辛美萝竖起耳朵,努力听得更仔细,果然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哦,再来……不要停……就是那里,对,就是那里……”未了,还加了一声快承受不了的尖叫声。
好正点!好刺激!梁妈妈指示着要静媛覆耳贴到门板上去。
“为什么要贴到门板上?”
“因为这样才听得清楚啊!”她从来没听过别的女人浪叫的声音,这是头一回,她当然得听清楚点。
“妈!”静媛受不了地低吼着。她妈还真是为老不尊。“我不跟你讲话了,我现在要找个机会溜出去。”要不然一直待在这里,被迫听别人做爱、浪叫的声音,让她觉得自己好变态。
“那你这个礼拜天回不回来?不回来,你就算挂了电话,我还是会继续再打,而你晓得我现在打电话,你会有什么下场吧!唔……你说屋主会不会听到你的手机响,然后发现屋里有个偷窥狂。”
“我才不是偷窥狂!”撞见这种事又不是她愿意的。
“你觉得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呀!”
“你要不是我生的,我今天也用不着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伤脑筋了。你到底回不回来?一句话。”
“好啦、好啦。”被烦得受不了,静媛只好委屈地点头答应。“礼拜天几点?”
“早上九点。”
“那男的是睡不着是不是?干么约得那么早!”
“不是人家约得早,是我不信任你,所以特地替你约了造型师、美发师到家里帮你改头换面,你要是照平常那种装扮出现,人家陆先生说什么都不会看上你。”
“那样最好。”静媛小声地嘀咕着。
“你说什么?”
“说我礼拜天一大早就回去,请您不用替我操心了,现在,母亲大人,我可以挂电话了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能不能把电话贴到门板上,让我再听一次——”
静媛心一横,把通话给切了。她也不想再听母亲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她得想个法子溜出去。
不知道从窗户爬出去,会不会太危险?
不过窗子离地面虽然只有两、三公尺的高度,但还是很吓人耶,往下跳,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摔断腿?
“你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静媛吓了一跳,倏地回头,不期然地撞见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他光裸着上身,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浴巾,大方地袒露结实的胸肌,男子胸前没有可怕的胸毛,倒是肚脐以下有细细的毛发一路蜿蜒而下,消失在浴巾里,他的小腹平坦而结实,一看就是有练过身子的样子,而她——
天呐,她在干什么?她竟然在打量陌生男子的身材!
她困难地咽咽口水,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你请的钟点女佣,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所以……在不该出现的时间点出现了……现在我正在找个方法,让自己消失。”她头垂得低低的,声若蚊蚋地回答他的问题。
“而你想出来的好方法,就是从窗子往下跳。”这个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女孩子令陆舜堂觉得可爱。
女人在他面前,向来只有表现出她们妖治野艳的一面,如此怯生生的女孩子,他还是头一回遇到,而且她的颈线修长而美丽,这样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是钟点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