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雪莲花和自己有着很深厚的渊源、又好像在雪莲花的背后有着被自己所遗忘的千古回忆。恍惚中,总觉得有人以轻柔的声音在呼唤着她。那声音自风中、自水中一阵阵的传递过来,那语调听来是如此的熟悉,但却又让她心痛。为何?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呢?湘涵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这样啊!」翎霜低着头想着——慕容睿不记得有这个人啊!「师父有说明这人的来历背景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水寒摇摇头说道:「师父他并没有交代我。」
「嗯——我明白了。」翎霜想了想之后回道:「真不好意思,还劳你特地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真是谢谢你了。水寒!」
「不客气!」水寒回应之后又转向湘涵瞧了瞧之后说:「不愧是翎霜师姊,聪慧有礼,跟某人就是不一样!」
「……你方才说什么话来着?」原本还在神游太虚的湘涵,也许是因为水寒的眼光而将思绪拉回现实。但是她并没有听清楚水寒所说的话,否则两个又不知要闹到何时了。
「没什么!」水寒发觉湘涵好似才刚自幻想中回到现实,还是一脸朦胧的模样。她并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心上不知为何感到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在水寒和翎霜谈事情的时候,湘涵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所以隔日一大早,湘涵起身的时候,翎霜已经离开翠环山了。
「师父!师父啊……」萧逸寒闲坐在隐逸轩「修身养性」的时候,老远地便传来了湘涵的叫唤声。「霜姊人呢?您叫霜姊去哪儿了?」
萧逸寒明知湘涵知道翎霜离开一定会大惊小怪的,所以他依然「老神在在」的继续工作。
「咦?师父您可以坐着睡觉啊!」湘涵一跑进来便见到打座的萧逸寒,双目微闭八分;好似已经参禅入定了。
「这不是睡觉!」萧逸寒一边和湘涵对话,一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湘涵!我不是叫你抄写百遍千字文吗?你抄写好了?」
「嗯……这个嘛……我……因为……」湘涵一听到师父劈口便问及功课,便哑口无言了,莫说是百遍千字文,她连一遍也还没抄。
「这又是什么原因让你延误交卷日期呢?」他笑着说道:「是毛笔脱毛、纸张不够、墨条断裂、蚊虫扰人、还是有什么更令你『烦忧』的事情?」
「……启禀师父!是『开卷欲眠』啊!」湘涵好不容易终于想出了个理由来回应他。
「狡辩!」萧逸寒板起面孔说:「分明是我不在翠环山督促你,你便无法静下心来习字。」
「师父……」湘涵苦着脸说道:「徒儿对于习字,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啊!」
「当初在你要入门之时,我便曾经让你自己选择是要留在翠环山学艺,还是回王爷府接受新娘训练的不是吗?你当初自己所选择的路,怎么可以反悔呢?」
「这……」湘涵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不管如何——」他冷冷的说道:「今天日落西山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你所写的百篇千字文,否则你就别想吃晚饭了!」
「……是!师父!」湘涵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原本是要来追问翎霜的去处,现在可好,被逼交功课了。天啊!百篇千字文!怎么可能在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内作完呢?
湘涵自隐逸轩退出来之后,便烦恼着要如何才能交那百篇的千字文。
「怎么办才好呢?师父规定要我在日落之前将功课作完,否则不能吃饭,天下哪有这种事嘛!没有吃饭怎么会有体力可以写功课呢?师父最讨厌了啦!」
湘涵正抱怨着师父的「不人道行为」的时候,猛地抬头见到水寒正在书房中静静的念书。
「哼!臭书呆子!」湘涵一脸不屑的表情,对着书房高声喊道:「你整天只知道念书、写字的,你难道不知道书念过头,脑袋是会坏掉的吗?小心日后变成了痴呆。」
在书房内的水寒原本在湘涵经过书房的时候,老远便听到湘涵的抱怨声了。他在书房中只觉得暗暗好笑!在师父面前怕得像耗子见了猫般,一出来则是又骂又抱怨的。原本他是不想搭理她的,可是没想到这名女孩竟然将无处发泄的怒气,转到他身上来了。不得已,他便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等待着湘涵的「训诲」。
「喂!你没有听见我说话吗?书呆子!」湘涵见水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她便跑近书房边,以双手撑着将身子攀在木制的窗框上,但是因为她的身材并不高,所以只能够勉强的露出一颗头来与房内的水寒对峙着。
「听见了啦!」水寒捂着耳朵说道,这女的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可不可以秀气一点,像个小姐的模样啊?这般大声叫嚷的,你还真是野蛮耶!」
「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野蛮」湘涵气得脸儿都涨红了,「连我爹爹都不曾说我野蛮,你竟……你太过分了!」
话刚一说完,湘涵便顺手抓起靠近窗槛边的一幅画往水寒的头上扔去。
水寒见到湘涵话一说完便有一件东西往自己身上飞来,心知不妙,急忙起身离开「标的」轻巧的闪身过去。但是呢——虽然他是闪过了,可是那一幅倒霉的绘画作品,却因为沾到墨水而有着斑斑的点点黑墨。
「你……你做什么?这幅画对我有多重要你知道吗?」水寒紧绷着表情说道:「这画可是我娘亲手绘制给我的遗物!你竟然将它弄坏了,你这女孩怎么会这么泼辣呢?」
「我……对不起嘛!我不知道它……」湘涵警觉到自己那「特异」的举动,已经破坏了对水寒而言是极为贵重的物品,心上过意不去,语调自然也放小声了些。
「对不起!」
水寒面对被毁坏的母亲遗物,又见到湘涵的模样,他简直快气疯了。「你以为只要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吗?你不要将所有的人都当成是和你一般无所事事的模样行不行呢?我最讨厌你的出现了,每次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是麻烦不断,算我求你可以吗?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凶呢……人家……只是见你一直念书……突然想找你玩玩嘛!我怎么知道会将……画弄坏呢?为何你要对我这么凶嘛!人家只是……和你耍着玩……不是真有意要弄坏画的。对……对不起嘛!……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么我离开就是了……」
湘涵见到水寒发怒,虽然自知是自己理亏,但是对于水寒竟然对她恶言相向,心上竟莫名地泛起酸楚,湘涵说着说着不自觉地语音哽咽,泪珠儿也在眼眶中打转着……湘涵咬一咬牙,便转身跑开了。
水寒面对着湘涵边跑边拭泪的模样,以及方才湘涵泪光浮现的眼眸,竟让水寒心里莫名的悸动着;他是否说得太重了些?这样会不会伤了她的心呢?
湘涵自书房跑出来之后,便一路的往后山的雪莲池跑去。在她心目中,她认为师父太过于严肃,况且此次是自己错在先的,以师父的个性而言,他是决计不可能替自己说话的,说不定他还会训她一顿呢!而雪莲池……自从第一次来到雪莲池的时候,便莫名的有股奇异的感觉,总认为只要望着这池子,心上便如同有人安慰一般的平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