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绿回身反抱住穆克,像溺水者抓到浮板,而穆克就是她赖以生存的浮板似的,紧紧攀著,穆克可以感觉到筱绿微动的肩膀,他吓了一跳,筱绿虽然被自然奇景感动,但不可能会一副泫然流泪的样子,一时穆克手足无措,想问她发生什么事情,筱绿已经推离他的胸膛,再度一跃上马,狂奔而去,穆克当然不晓得筱绿此刻的内心正波涛淘涌,她回避开,让风很快的吹干脸上的泪水,她知道,穆克正在改变她,她却怕死了,却无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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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以后,穆克觉得筱绿更排斥他,或者是怕他。他不知道为什么?双手耙过头发,恼怒地捶打身旁的沙子,难道她不知道他永远也不会伤害她,为什么她的眼神会一闪而遇害怕的神情,这几天下来的相处,她都没有感觉吗?今天居然当著他的面,要求他请人送她回开罗,穆克又耙了耙已经乱七八糟的金发,大吼一声,冲入筱绿的房间,注视著她,质问她。
「为什么急著走?」穆克所有的风度、修养在听到她要离开后,一下子全消失无踪。
「我身体已经复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筱绿怕待得越久,她越难抗拒穆克的温柔。
「你知道我问的原因,不要敷衍我。」穆克才没那么好讲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来埃及办事的,没理由一直待在这里。」筱绿怕他知道真正的原因,更不会放她回去。
「你……,好!那我说明白一点,你是我的,我要定你了。」穆克觉得耐性已被筱绿磨光了,大吼一声,像要把她摇醒似的摇晃著她。
「那是你一厢情愿,不关我的事,如果可以,明天就请你找人送我回开罗好吗?我会给工钱的。」筱绿故意要气死他。
「你先回答我,你来埃及做什么?我再考虑考虑要何时送你回去,你别忘了,没有我的协助,你哪儿也去不了。」穆克不再大吼,冷静下来,坏坏的利用这点将筱绿绑的死死的。
「不管你高不高兴送我回开罗,我是一定要走的,又何必为此争执不休。」筱绿瞪视穆克洋洋得意的脸。
「那也要看我放不放你回去,如果没有交通工具与食物,你能回开罗吗?」穆克只想多拖几天,让他有时间安排工作人员以后的工作计画。
「你……」筱绿相信穆克不会真的要囚禁她。
「可以告诉我,来埃及做什么了吗?」
「买马。」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结果?」
「还没交涉完成,虽然已经讲好价钱,但是我在途中发生意外,我想这次的买卖已经泡汤了。」筱绿想:阿德他们可能已经回去告诉默伊她的死讯了。
「那就是说,你这趟的生意还没谈成,而你进入沙漠就是为了买一批马。」穆克心里飞快盘算他们的马。
「不错,我就是来绿洲看马时发生意外。」
「你觉得我们养的马怎样?」穆克对他们的马非常自傲。
「很棒啊!但是黑先生告诉过我,你们的马不是养来卖的。」筱绿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
「我现在决定要卖给你。」穆克想到留住筱绿的办法了。
「这又是为什么?」筱绿疑惑地看著穆克,怀疑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为什么,我高兴。」穆克暂时不想让筱绿知道。
「我想不必了,我另外再找马贩就可以。」筱绿可不想再这样牵扯不清。
「不要拒绝我,至少,不要再排斥我,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穆克掳住筱绿,痛苦地要求她。
「你别逼我,我没有你要的东西。」筱绿把头摇得像浪花。
「是你逼我的,就再给我几天,到时候,如果你还是要走,我绝不阻拦。」穆克不管如何,都得试著让筱绿留下来。
「好吧!到时也请你遵守信用。」
「走!」穆克高兴得想和筱绿独处。
筱绿想:就让她尽情的享受这段时光吧,反正她和穆克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相见。穆克将筱绿拥在怀里,骑上他的黑驹,朝沙漠中奔驰。
接下来的几天,穆克忙得没有时间停下来考虑他与筱绿的问题,筱绿也不再提回开罗的事,只管眼前能在一起的时光,与穆克相处得越久,筱绿越了解两人彼此吸引的原因,同样都是孤独落寞的人,急欲互相抚慰对方的心灵。穆克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宽容别人的度量,不会占女人的便宜,对人平等体谅,让筱绿知道他是个有高尚情操的男人。从多伦那里了解到穆克家的庞大家族,更显得自己的卑微,筱绿安慰自己:反正她也从未有进一步的奢望,只希望离别时不会带给彼此太多的伤害。
穆克未曾将他的计画告诉筱绿,让她以为过几天以后,两人从此就分道扬镳,格外地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穆克虽然感到愧疚,但筱绿在穆克面前坦诚地展露她的情感,不再隐藏的态度,让筱绿能毫无掩藏的接受他的爱意。
「明天就可以回开罗了。」穆克将自己的外袍扯开,轻轻围住筱绿的身体,不让寒意侵袭她,呵护她一如往常,仰头看著红红的夕阳,虔诚的表情,口中喃喃自语,穆克此时正在请埃及的诸神护祐筱绿,以前虽无狂热的宗教信仰,但此刻穆克却虔诚希望真的有神明能保护他一生的爱。
「是吗?明天就回开罗。」筱绿不敢看著穆克,怕难以掩藏心中将要离别的激动会让他知道,狠狠地咬住下唇,要不她真怕会开口请穆克留她下来。
「是,就在明天天一亮。」穆克下巴抵著筱绿,紧抱住她微颤的身子。
筱绿遥望远方,祈祷穆克这样真性情的好男人,一生都能平安快乐。
「怎么啦?」穆克注意到筱绿有点不对劲,扳过她的脸想看看她怎么了,惊讶于她唇下的血迹,情不自禁覆上他的唇,舔吻唇上的血迹,挑逗她的舌尖。穆克抚著刚被他肆虐过的红唇,就像熟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穆克再度攻占她的唇,用他的唇诉说温柔多情的呵护。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回开罗,我先去睡了。」筱绿转移话题不愿多谈。
「反正我们都睡不著,何不一起享受难得的平静夜晚。」
「嗯!」沙漠一到深夜,只听得到自然界的声音,宁静安详的夜晚,很适合寂寞的人。
「那些马你打算运往哪里?」穆克再度打破沉默,其实他已经从黑先生那里知道筱绿住在台湾,四周安静得让穆克感觉不到筱绿的气息,她就像溶入黑幽幽的夜里一样。
「嘘!别说话。」筱绿压住穆克的嘴,不让他破坏四周宁静的气氛,她更窝进穆克的怀里,依赖著他,这是最后一次放纵自己的机会。
「别这样,你可以讲讲你小时候的样子。」
「你先说你小时候的样子。」筱绿不愿多提那不堪回首的童年。
「嗯!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常常吃药看医生,在大家族里又是第五代单传,所以在十六岁以前,都是请家教到开罗的家里面上课,多伦是我在九岁时,父亲怕我太寂寞,找来陪我玩的兄弟,因为学习空手道、剑术身体才渐渐强壮长高,你一定不会相信,在十三岁之前,我只有一五O的高度。」穆克比比那时的高度,大概在现在肩下的位子,「十六岁那年,和多伦一道去英国剑桥大学,从那以后平均每年长高十公分,连我都很怀疑大学毕业时,身高突长为一八九外,毫无所获,先后到过很多国家去进修,再回到埃及已经是十年后了,全世界的每个地方都在变,只有埃及一直停留在贫穷后,除了等待观光客带来外汇外,似乎无法在这片贫脊的土地榨出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