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你,穆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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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克串通雨子想解开筱绿的心结,穆克躲在雨子套房的浴室,而雨子则将筱绿找来,名义上是请筱绿大吃一顿,背地里想找出筱绿一直不敢接受穆克感情的原因,穆克买来所有筱绿喜欢的零食,还特地准备鸡尾酒饮料,说不定筱绿喝醉后,会肆无忌惮地说出心里真正的感觉,一切准备就绪后,就等女主角上场。
「雨子,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蛔虫了,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零食耶!」筱绿觉得今天的雨子不太一样,心神不宁地时常出错。
「哦!那些也是我爱吃的种类。」天知道雨子才不吃那些垃圾食物,穆克也准备得太夸张了吧!
「是吗?雨子,老实招来,你有什么事瞒著我?瞧你紧张兮兮的。」筱绿一脸诡异的笑容,猜想雨子可能在谈恋爱,只有恋爱中的女人才会如此反常。
「你看出来了吗?你不会怪我吧?」雨子以为筱绿已经识破,走到浴室门口,筱绿的一句话及时提醒她,筱绿会错意了。
「与你谈恋爱的是哪个男人,快告诉我,我帮你看看他人品怎么样。」
「啊!先谈谈你和穆克的情形,你们两个最近相处的还好吧?」雨子赶快转移话题,催促筱绿讲重点。
「很好啊!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是我有问题。」筱绿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讲得不明不白,让雨子更加胡涂。
「你有问题,你性冷感?不孕?癌症?要不然是什么问题你倒是说清楚一点。」雨子以为筱绿有隐疾。
「不是,不是,都不是。」筱绿的一颗头甩得快头晕了。
「拜托,你不说出来我们怎么会知道。」雨子这下可急了,筱绿好像有很大的问题,看样子比那些问题还严重的感觉。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依篱也不在。」筱绿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这又关依篱什么事?莫非你们两个搞同性恋,哇!你们也瞒得太好了吧!我和丽儿完全不知道。」难怪雨子老觉得依篱和筱绿特别好,筱绿只要一个眼神,依篱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停!雨子,不要乱想,我可不想挨依篱的花拳绣腿。」筱绿翻白眼,眼看就要气死过去了。「我说的话依篱才懂,你这小孩子听不懂的。」
「我去一下浴室,你刚刚讲太多话,一定口渴了,喝点鸡尾酒,很好喝的。」雨子要去找穆克商量一下。
「穆克,你听出来筱绿刚刚的意思吗?」雨子的头已经迷迷糊糊了。
「唉!早知道应该去找依篱的,雨子,待会儿你出去就尽量和筱绿聊天,当然话题最好绕著我和她,懂吗?你刚刚喝几杯鸡尾酒?」穆克已经很后悔来找雨子帮忙了,看她一脸醉意,就知道灌了不少酒。
「嗯,我知道了。」雨子再回到客厅,继续去完成她的任务。
「筱绿,老实告诉我,你喜不喜欢穆克?」雨子一直往筱绿的杯子斟酒。
「雨子,我们在一起的四年里,你看过我对哪个男人有好脸色的。」不自觉地筱绿又将酒喝完了。
「那就是说,你喜欢穆克,既然喜欢为什么……」
「就因为……喜……欢……他,才不……想害……他。」醉意让筱绿说话断断续续地。
「害他?不要乱找借口,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你如果一直不放开自己的心,压抑著你的情感,总有一天穆克会离开你的,因为没有人能忍受不付出真心的伴侣,你以为这样就不会伤到自己,在我看来,却是将你和他置身在水深火热中煎熬。」雨子语重心长劝解筱绿,这会儿,雨子倒是很清醒。
「我没办法,本来打算就这样过一生,不想与任何人有任何牵连,可是他出现在我生命最脆弱的时候,让我还来不及防备,就进入我的心,我怕他会要我付出全部的心,因为付出以后我就真的一无所有。」筱绿被雨子的一番话泼醒,想到穆克可能已经离开她。
「雨子,你不了解,从小到大,我一直在挣扎中生存下来,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抱著膝盖孤独的活过来,能拥有的东西少得可怜,所以只要我认定的就拚命去争取,自私地只许自己保留,不让任何人分享,像我这样一个讨厌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穆克。」筱绿首次解剖自己内心的世界。
「谁说你不配?我却认为是我配不上你,我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当然,我也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我也很自私。」穆克从浴室出来,凝视筱绿的眼睛,让她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我打算用一生的时间来告诉你我的真心。」
雨子悄悄地拿起外套退出房间,她今天的任务圆满达成,让出房间给他们独处,雨子只得游荡在街上,看来她今天可没地方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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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筱绿决定对穆克合盘托出自己的身世时,她的内心依然激动不已,除了依篱以外,筱绿首次剖析已淡忘的往事,就连丽儿、雨子也不曾从她的嘴里打探到任何消息,筱绿想:穆克听完后,将会了解到他们是多么的不适合,这样也好,早早了断才不会对彼此造成伤害,鼓起勇气,一口气将它宣泄出来,届时心里对穆克将不再有愤怒与愧疚,让穆克看清她的卑微身分,死了这条心回埃及继续他的理想。
在穆克奔腾的内心想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筱绿终于愿意亲口告诉他,有关她自己的一切,虽不知将会听到什么事情,穆克从她翻腾的脸上,可以看出许许多多的端倪,看到她与自我挣扎,让穆克为她感到心疼,差点想阻止这一切,真希望能为她分担点忧虑。
「当我还是六岁小女孩时,母亲将我遗弃在孤儿院前,从那时起,世上再也无任何亲人,我的血统书里,只是记载著台湾籍父亲、美国籍母亲,再无其他有关我的身世资料,中国人常说:无根的浮萍,没有靠岸的时候。我就像是那浮萍,漂到哪儿算哪儿,没有属于自己的落脚处,找不到自己的根,无法再对人付出真心的感情,因为我根本无心,面对人群更显无助。」筱绿不让穆克伸出的手碰触她,仅让孤独包围著她,这样她才有勇气将它说完,眼神飘忽在幽幽的时光中,嘴里继续吐出未完的话,「直到我大到可以了解自己后,更是不让任何人接近我,以冷漠的心去排斥周围的人们,因为我绝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像母亲般的抛弃我,我甚至已经忘了她的长相、忘了与她相处的时光,在六岁小女孩脑中深印的是--对她的恨。」
「遇到依篱她们以后,」那真是筱绿最美好的时光,不再有噩梦,慢慢开始能享受生平第一次出现的友情,让她更加珍视这份手足的爱,也让她在心里构筑起未来的梦想,「我才慢慢化解心中的恨,其实,在我心里,不仅是恨我母亲,更是讨厌自己,小时候一直认为母亲会遗弃我,一定是我的错,所以她才会狠心丢下我,责备自己、甚至恨自己,所以我不让自己好遇,孤立自己、惩罚自己,是依篱一点一滴说服我,那不是任何人的错,只能怪命运无情的作弄,但我还是害怕去爱人,害怕去承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去爱人或者被爱,那对我太苛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