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千里迢迢从台湾来带函蕍回去,代表他对函蕍有某种程度的在乎。况且函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没有齐威,她是不会快乐的,就让她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吧!”
孙耀远只好不情愿地点点头,放手把女儿交给齐威。
只是齐威最好别亏待她,否则就算他是他的恩人,他也绝不轻饶他!
孙函蕍再次回到台湾,心中真是忧喜交半。
喜的是回到齐威身边、见到长得更加白胖可爱的儿子,忧的是齐威对她的态度依然很冷淡,一副懒得理睬的样子。
她开始真的相信,他坚持要她回来,全是因为孩子的缘故,而不是因为爱她。
这种状况持续了一阵子,惠姨终于看不过去,当着齐威的面揭发了真相。
“傻函蕍,你怎么会以为齐威不爱你呢?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后,齐威整天失魂落魄,却拉不下脸求你回来,直到看到你寄来的衣服和小鞋小帽,他才像逮着什么借口似的,马上飞到加拿大把你带回来。”
“什么?”孙函蕍惊讶地望着齐威,神情难以置信。
“惠姨,别再说了!”齐威尴尬地大吼。
“我一定要说!我不能再看你们两人明明相爱,却因误会而互相折磨。”
“惠姨——”齐威呐呐地喊着。
“好、好!我不多说了,我抱孩子去房里睡午觉。”
惠淑艳聪明地退场,让他们自己好好谈谈。
“真的吗?”孙函蕍怔忡地走向齐威。“你真的在乎我?甚至爱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和杜小姐订婚?为什么要让我走?”
“和杜迎璇订婚只是一种打倒杜正贤的策略,我从没打算真的娶她,是你把孩子生下后就嚷着要走,我也有我的自尊,总不能跪下来求你别走呀!”说到这个,齐威也有一肚子牢骚。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爱杜小姐,因为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从没真正恨过你。”
“可是我害你受伤,再也不能用枪……”
“我不否认刚开始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后来我调适过来了。现在我即使不用枪,也能打倒杜正贤为我爸妈报仇,所以能不能拿枪杀人,对我来说,已经都无所谓了!”
“那么……你是真的爱我?”孙函蕍屏住呼吸问。
齐威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磨难,不想因为误解而再经历一次分离,所以郑重而诚恳地点点头,坦白承认。“没错!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齐威!”孙函捂着嘴,任泪水不停地流在脸上。
“我也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可是我以为你不爱我,那段日子我好难过……我甚至不想活了!”那种锥心的刺痛,若不是亲身经历过,绝对难以描述那种痛苦与绝望。
“不!”齐威惊呼,上前抱住她。“你不能随便放弃生命!你忘了你还有宝宝吗?我和宝宝都需要你,你不能再离开我们!”
“我知道!”孙函蕍抹去眼泪,微笑着亲吻他的嘴角。“有了你的爱,我怎么可能傻得寻死呢?”
“函蕍!”齐威贪婪而饥渴地吻着她,急躁的大手上下爱抚她已恢复窈窕,却丰润有致的身躯。“齐威……”她娇吟着闭上眼,开始喘息。
“我们进房里去,我好想要你!”
“可是……”惠姨和宝宝还在婴儿房里。
“惠姨是过来人,她会很识相的!”
现在齐威哪管得了那么多?要是再不“灭火”,他就要被焚身的欲火烧死了。
他急吼吼地抱起她,回到卧房里,然后飞快踢上门。
惠淑艳从婴儿房里探出头来,望着空无一人的客厅,暧昧窃笑着对怀里的小男婴说:“你爸爸真猴急,我人还没走,他就忙着‘办’他的‘事’,真是失礼!”
算了!反正她升格当干祖母,就替他们这对多磨难的小俩口带带孩子,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两人世界吧!
尾声
“老狐狸!”
齐威瞪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想到后头还有两个临时搬来的大办公桌上,成堆待阅的资料,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难道这就是为人女婿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你说谁是老狐狸?”孙函蕍抱着孩子从办公室附设的厕所出来,听见他一个人喃喃自语,于是好奇地问。
“就是你爸爸呀!他真奸诈,我才刚娶了你,他马上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全部丢给我管理,自己则和岳母两个人逍遥地躲在国外享清福,也不想想我也有自己的公司要管理,再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二个孩子?”
他真是愈想愈不是滋味。
“爸爸也是信任你,才把公司和资产都交给你管理呀!”孙函蕍知道他只是发发牢骚,所以也总是笑着回答。
“可是我已经一个礼拜没回家了!他至少把这些事一样、一样交给我,一下子全部丢到我桌上来,他想害死我不成?”
齐威怀疑,岳父根本是为了函蕍未婚生子的事存心整他。
“爸爸是欣赏你的才能,他知道你有办法消化的。”
“只怕消化不良,被活活噎死了。”齐威大声嘀咕。
“不会啦!啊,午休时间结束了,我和宝宝也该回去了。”
孙函蕍将宝宝的奶瓶、以及自己和齐威吃完的空便当盒放进手提袋里,准备带回家清洗。
“你们要走了?”齐威不舍地起身送他们。
他们一家三口一天中惟一能相聚的时刻,就只有这短短的一个半钟头。
想起这是拜谁之赐,他便又咬牙切齿起来。
都是那只老狐狸!他和杜正贤一样,都是奸诈的老狐狸,上次杜正贤被他摆了一道,听说气得大病一场,但他岳父的身体却愈来愈好,大有和他耗到老的意图。
他们相偕走出办公室,门外齐威的秘书叶如蔚见了笑着问。“总裁夫人要回去了?”
“是呀!公事方面,就麻烦你多为齐威费心了。”孙函蕍也笑着回应。
“我会的,这是我的职责。”
“那我先走了!”孙函蕍再次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孩子走出秘书室,缓缓步向电梯。
她曾听齐威大略提过叶如蔚,知道她未婚、却有个四岁大的孩子,她猜想叶如蔚必定有段不寻常的过去,但她体贴地不去询问。
或许那正是叶如蔚不愿回首的往事,她不想重提人家的伤心事,只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电梯门开启,孙函蕍将身体微往墙边靠,让一个黑衣男子先行步出电梯。
她抓起孩子白胖柔软的小手,挥舞着向齐威道别。“跟爸爸说再见,爸爸要加油喔!”
“再见!路上小心——”
齐威看见走出电梯的黑衣男人,一眼就认出那正是许久不见的孤狼,身体霎时一僵,浑身紧绷地防备着。
“拜拜!”
孙函蕍没发现齐威的异状,按下一楼的按键后,笑着与他道别。
电梯门关上了,齐威暗自松了一口气。
函蕍和孩子走了,至少他可以确定他们不会受到波及!
他见孤狼举步朝他走来,立即摆出对阵的架势。
他的右手虽然无法握枪,但基本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
“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孤狼径自越过齐威,走向他的办公室。
齐威纳闷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不过他很确定的是,孤狼真的不想杀他!
刚才孤狼经过自己身旁时,他完全感受不到孤狼身上的杀气,可见他不是来杀人的。
但是孤狼这个黑暗集团的首席杀手,光明正大到他这里来,不是为了杀人,那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