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害死的,谁教你找他偷走我两亿。我会让你们死于意外,一点破绽都找不到。”他无情地说。
“你……没人性!”唐宁愤慨地斥责。
哥哥被关在隔壁待宰,皇甫仲明则将来此送死。此时的唐宁十分绝忘望,有着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被抛弃感——被上帝抛弃。
“我是没人性,你能怎么样?”他毫不在意地说。
唐宁语塞,不想在他面前哭泣,泪水却不争气地有如泉涌,她再也忍不住了。
“哭,你以为哭会让我心软?哼!”他不屑地说。
突然如幽灵般的声音传来,“爸……”是建文欲哭无泪的声音。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听到的,疼爱他的父亲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身的罪恶,满手的血腥,是残害唐宁父母的凶手。
“建文。”唐宁呼唤建文,却不知该说什么,她撇过脸,不想看到建文。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人断肠。
“你怎么来的?”聂天森脸色大变。
从建文的背后走出皇甫仲明来。聂天森明白了。
“爸,你放了唐宁、唐威!”建文眼眶都红了。
“不行!”聂天森矢口不放。
“为什么?爸,不要再造孽。”建文跪在父亲跟前。
“我放了他们,他们不会放过我,他们会要你爸的命,你知道吗?你让开!我要亲手结束唐家的余孽。”
聂天森一脚踢开挡路的建文,后者死后抱他的腿。
“爸,不要!不要!你杀了唐宁,我也不想活了!”建文哭出声。
“比唐宁好的女人多的是,你不要那么没志气,小山,枪给我。”聂天森的心比铁石坚硬。
枪响大作,但不是唐宁吃子弹,建文抢在皇甫仲明前替唐宁挡子弹。聂天森惊慌地捂住建文受伤的地方,可是血染红了他的双手,仍抑不住血流。
“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聂天森失声地喊。
唐宁牵起建文的手,泪珠滴落在他无力的手上,她呼唤已失去血色的建文,“建文……”
“宁儿,你跟阿威放过我阿爸好不好?”与死神搏斗的建文虚弱地说。
“建文……”唐宁面有难色。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况聂天森赶尽杀绝。
“我爸失去我比你要他的命更痛苦,我知道我不该求你,是我们欠你们的,应该要还,可是我还是请我饶了他,他已是风烛残年,又老来丧子,他的余生一定很痛苦,请你答应我饶了他吧!”建文合上双眼,眼角的泪滑向两颊,用力喘几口气,生命似乎快到尽到了。
建文的手从唐宁的手中滑落。
“建文——”唐宁倒在建文身上悲恸哭喊。但,建文已听不见了。
建文入土后,唐威自首,检举青龙帮犯法的事实,警方将他列为污点证人,减少他应受的刑罚为四年,而聂天森和霍星处无期徒型,被夺公权终生。
狱中的聂天森像变了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好多,整头花白的发,终日沉默寡言,在聂妈妈的薰陶下渐渐接受宗教,不再是无神论者,甚至也会规劝执迷不悟的江湖晚辈回头是岸。
唉!这迟来的忏悔,是建文用鲜血换回的。
在唐威服刑的第一年尾,皇甫仲明取得父亲的首肯,和唐宁于过年前完成终身大事。
皇甫扬之所以会答应,主因是和唐宁交谈多次后,深受她蕙质兰心的气质吸引,摒弃了原先的成见,他对儿子独到的眼光大为赞扬,直说挑到“债优股”。他衷心接纳唐宁为皇甫的媳妇,可是为什么非赶在年底?倒不是有钱没钱娶个老婆好过年,而是皇甫的长孙已在唐宁的肚子里。
生下小孩数月后,皇甫仲明、唐宁、美娟来土城探唐威的监。
“哥,告诉你一件事。”唐宁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唐威歪着头。
“我帮你找到一个太太。”唐宁笑咪咪的。
“少胡说,谁会愿意嫁给我?”唐威不置可否地应着。
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嫁给一个混过黑道且在坐牢的浪子?
“你不晓得你多有魅力,人家女方偷偷喜欢你十年耶!”唐宁伸出十只手指逗趣地说。
“谁呀?你说的人我看过吗?”唐威左思右想。他心里怎么想都是一个人,可是他摇摇头。
“看过,可是人家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她?”唐宁撅嘴道。
昨夜美娟招了,原来她从高中时就暗自喜欢哥哥,难怪她几次一道前来看哥哥时,眼睛总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也许是她的眼睛里只有皇甫仲明,才没细想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仲明点醒她,说他们俩在眉目传情,朗有情妹有意。看来此事需要她多事,不然好事多磨。
“你说的是谁?”唐威问。
“远在天边的胡美娟。”唐宁故意隐瞒美娟近在咫尺的事实。
美娟正在屋外等通知。她想证明唐威也喜欢她的感觉是对的。
“她?你寻哥哥开心。”
“没骗你,那你喜不喜欢她?”唐宁开心地笑了。
百分之百是喜欢。
“喜欢。”唐威摸摸小平头害羞地说。
“便宜你了,我叫去织女来相会。”唐宁对唐威龇牙咧嘴地做鬼脸。
在一旁的皇甫仲明忍不住捏唐宁的鼻子,无限爱怜地说:“你这小淘气,逗你大哥。”
当所有的恩怨尘归尘、土归土后,他才真正地认识唐宁,而且更爱唐宁,穷此一生地爱她。
“仲明,你可不要太宠她,她会骑到你头上的。”
唐威糗妹妹的刁蛮。
“大哥,我任由她蹂躏。”他挽住唐宁。
“哥,等你娶到美娟,我再来同情你得了‘气管炎’。”唐宁咯咯笑。
“我们赶快去请美娟来吧。”仲明了解等待答覆是种苦刑,因唐宁曾“苦毒”过他。
“待会有赚人热泪的感情戏可看了。”她对仲明眨眼。
“不准当电灯泡。”他使个眼色。
不一会儿,美娟像上花轿的新娘,羞答答地进入会客室。
“哥,看你的。” 皇甫仲明拖走唐宁,“有你在,他们怎么讲知心话?”
下楼时,她突然有些不适。唐宁捂着嘴,“我去化妆室。”
皇甫仲明靠着门站着。还是一样好看的脸,头发长了些,乱乱地在冷风中飘扬,眉宇间更显帅气了。他穿了一件黑色飞行夹克,两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那双睫毛浓密的眼含笑看着唐宁,等她走过来,便伸手握住她的手,“冷不冷?”
唐宁笑了笑地摇头,踮起脚步,她咬着皇甫仲明的耳朵。“什么时候知道的?”皇甫仲明满脸兴奋。唐宁又有了!
“刚才在化妆室有点反胃。讨厌,都是你害人家一年一个!”唐宁娇嗔。
“是我不好,我不对,下一个我们隔久一点再生。”唐宁怀孕有严重的呕吐现象,让他好心疼,恨不得能代表她怀孕。第一胎小壮丁长得跟他出生时的照片一模一样,他希望一这胎是个唐宁的女娃娃,第三胎最好是融合了他和唐宁优点的宝宝。
“还生?”唐宁张大嘴。
“只要数目跟我妈生的一样就可以停止。”他掐掐她的脸颊。
“五个!我又不是母猪。”唐宁的小拳头猛捶着他的肩头。
皇甫仲明转过身子优雅地吻她。
这是一辈子不厌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