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小君吗?她很能干喔,客人再多她也能轻松应付,难怪若板对她满意得不得了……”小池认真地陈述许慧君—天下来做了多少事情,还有他和许慧君说了些什么话。
“小君?”骆亚洲一下子没法子会意过来。
“小君,许慧君啊。小队长,我就说你的脑筋是不是被水泥给凝固了,怎么连小君和许慧君都不能联想在一起。”
“去!”被说得无话可说的骆亚洲只能低骂一声,他真是给这两个手下吃得死死的。这小池自从和金铃交往之后,就被她教坏了,以前老实的模样荡然无存,现在活脱是金铃的翻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不知道。”小池只回答三个字。
“不知道?!”骆亚洲瞅着小池,眼睛已经快出血了。
“没错啊,我才第一天上班,怎么知道哪些客人是常客、哪些是新客,还有哪些客人的行为怪怪的?不可能的。”小池无奈地摇摇头,怎么他和金铃这两个鬼灵精会有这么直脑筋的上司。
“对了,小队长,金铃呢?她不是负责晚上的任务吗?”每天都和金铃混在一起,已经半天没见面了,小池有些不习惯。
“她在卖便当。”
“卖便当?”金钤卖便当?小池一听,下巴差点脱臼。
骆亚洲的行动电话突然响起,他不得不终止和小池的谈话。
“金铃?”骆亚洲抬起手看表,已经七点十分了,应该是金铃打来的。
“先生,你寂寞吗?需不需要找个美女替你暖被窝?”一个性感的女子声音由话筒中传出。
果然是金铃。和小池如出一辙的不正经,难怪两个人情投意合。骆亚洲沉默不语,他不喜欢玩这种无聊的说话游戏。
等不到对方的回应,金铃恢复原来的声调。她早知道骆亚洲无趣,还是忍不住埋怨一句:“真不好玩。”
“状况怎么样了?”
“一点都不好!便当店的生意特好,我忙得半死,好几次都差点体力不支昏死过去,幸好我有超人的责任感支撑着,换成别的人早受不了了。”
又来了!他受够答非所问的回答。骆亚洲觉得有点头痛,不自觉地用手按摩太阳穴,懒得再问下去,反正答案一定和小池的一样。
“算了,有事情随时报告。”
“收到!”金铃爽快地回答,并且立刻收了线。
“小队长,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回去了?”小池一等到骆亚洲关上行动电话,立即开口,他可不想陪小队长呆坐在车子里守候一整晚,现在他只想到金铃家里去嘲笑她。
“明早接班,不准迟到。”骆亚洲叮咛着。
小池含糊地回应一声,飞也似的跳离骆亚洲的吉普车。
第二章
骆亚洲一个人守在离许慧君住处约—百公尺的街道旁。
事实上这样的距离,如果有什么人进到许慧君的屋内,他是绝对来不及冲进去抢救的,而且这间房子据说是许慧君在认识李皇时住的房子,所以李皇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个地方。
许慧君是真心要和警方合作吗?不许警方派大批人手保护、不准警方的人太接近她,连住的地方都不接受警方的安排,执意要在碧波工作……以她目前的行为看来,根本无意要躲开李皇;还有,她为什么会离开李皇?这些问题令骆亚洲百思不解。
虽然脑子里千头万绪,骆亚洲一双眼睛还是认真地到处察看着。
许慧君住的街道因为是眷村改建,住户大部分是军眷,晚上十点过后,住户几乎都熄灯睡觉,街上没有什么人在行走,这一点对骆亚洲来说倒是很有利,
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容易察觉。
“你给我走快点!”—个女孩在怒吼着。
因为四处寂静无声,更显得这声音的尖锐,骆亚洲警觉地朝声音方向望去。远远看来,依那身高来估计,是一个女……孩吧,用绳子拖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街上走着。
“拜托,我的小宝贝……”现在女孩声音又变得温柔撒娇起来。
骆亚洲努力地想看清楚这人到底搞什么鬼,无奈路灯的亮度实在有限,加上距离太远,只看到人影离自己愈来愈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走!”女孩高吼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附近的野狗群起直吠,街道一时充斥着狗叫声,叫得人心烦。
好不容易狗叫声渐渐平息,肇事者终于现身,果然是个小女孩,手上拖着的原来是一只西施狗。那只狗好像很不乐意地被拖行着,不时发出受虐动物才会发出的呜呜声。
女孩嘴巴叨叨地说着一些话。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还不给我努力的找?我告诉你,如果找着了,我每天买肉罐头喂你,不会再让你吃干狗粮了。”
说完,她走近骆亚洲的吉普车旁,嗅了两下,
自言自语道:“这辆车很可疑,你过来闻闻看。”她使力将西施狗拖近骆亚洲的车,那只狗果然闻了两下,然后抬起腿来,朝车轮撒了—大泡尿。
怎么会有小女生三更半夜在街上遛狗,难道她的父母没有告诉她现在的治安有多差吗?“小妹妹,已经很晚了,赶快回家!”骆亚洲将车窗摇下,朝着杜喜媛摆出一张恶脸喊话。
“你叫我什么?”杜喜媛抬头挺胸,就差没蹬起脚跟。她眼前的人长得是有点凶恶,逼得她不得不摆山茶壶姿态,壮大自已的声势。“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什么“小、妹、妹”。”
稀奇!骆亚洲在心里暗暗称奇。通常一般的小孩看到他这样一张脸早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哪还有胆子回嘴,怪不得她一个人敢这么晚在街上闲逛;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小女生。他再度开口劝导。
“小妹妹,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还在街上逗留,不怕被捉到警察局去关起来?”
“神经病!”杜喜媛白了骆亚洲—眼。“我现在是正正当当地在工作,有哪个警察那么大胆敢捉我?”
“工作?”骆亚洲狐疑地盯着杜喜嫒。三更半夜,—个女孩子在街上工作?会不会是……流莺?!他不禁摇摇头感叹世风日下。“你现在赶快离开这个地方,这里是住宅区,不是你工作的地方。”若不是自已目前不方便透露身份,他一定立刻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带回局里,好好地办一办她。
“喂喂喂,我没有听错吧?什么叫作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只要本姑娘愿意,我想在什么地方做就在什么地方做,你管得着吗?”真是笑死人了!杜喜嫒撇撇嘴,一脸的不肖。
“什么?”骆亚洲的眼睛睁得都快掉到地上。他真想破口大骂,可是他知道如果这么做只会为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于是板起一张脸警告道:“无论如何,你马上离开。”
这个彪形大汉居然恐吓她!杜喜媛的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眼皮撑开到极限。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第一个客户、接到第—个case,而且这个case背后,有着一个重情、重义的故事,就是这个故事让她更下定决心要不眠不休地寻找许慧君,并且把她带到李皇面前。
这个故事是李皇邀杜喜媛一同晚餐时告诉她的。
李皇说,他和许慧君的未婚夫刘薪荃是情同手足的朋友。刘薪荃和许慧君两个人的感情很好,可惜的是刘薪荃却不幸因为意外而过世,许慧君听到这个噩耗后,受不了打击而失踪;李皇因为怕她会想不开,所以急着想把她找回来,并且代替朋友好好照顾她,也算是对故友的—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