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喜媛的鬼哭神号来得突然,杀得骆亚洲措手不及。她哭得愈来愈不可自拔,小麦色的肌肤胀成红色,哇哇的哭叫声因为气势减弱,渐渐变成有一阵没一阵的吸气声,脸上挂着几滴残留的泪珠。他又是搔头又是抓脸的,完全莫可奈何。
“你再哭下去就要缺氧了,很快就可以和李皇见面。”
这句话终于让杜喜媛有了反应,而且是超强的反应。她整个人扑到骆亚洲的怀里,头则深深地埋在骆亚洲的胸前,—双手像无尾熊攀附在为加利树上一样的紧紧圈住骆亚洲的腰。
“李皇!李皇在哪里?!”
“放——放——”骆亚洲被杜喜媛突然的投怀送抱震惊得反应不过来。“放手!”他全身像虫—样的蠕动,想摆脱杜喜媛的纠缠,但是杜喜媛的手箍得紧紧的,任由骆亚洲怎么扳也扳不开。
“我不要和李皇见面!”杜喜媛—想到李皇此时的模样,惨白的脸,眼睛瞪得像牛铃—样,嘴角还冒出一丝鲜血,想到这里,她的胃突然感到一股恶心。“呕”
“喂!你又怎么了?什么声音?”骆亚洲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种湿湿的、黏黏的液体正透过衣服,接触到他的皮肤。“你搞什么?吐在我的身上!”
“我不是故意的。”杜喜媛顺势拉了骆亚洲的衣角抹抹嘴角,虚弱地喘息。“拜托你不要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不然我还会再叶的。”
“好。”骆亚洲哪敢再多说此什么,才提到李皇的名字,就惹来一身呕吐物,再多说几次,可能一整个垃圾车的垃圾都往他身上倒了。
“你确定你已经没事了?”
“好!你不要再说活了,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免得我又想起来。”杜喜媛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骆亚洲不要提起任何有关刚才的事情。“可不可以快点开车送我回家,你身号的味道好难闻……”她皱皱鼻,满脸的嫌恶,也不想想这难闻的味道是谁造成的。
“你还恢复得爽快。” —边发动车子,骆亚洲 —边嘀咕。
“等一下!帕奇拉呢?它有没有上车啊?”
“汪!”帕奇拉乖巧地由车后座钻到杜喜媛的怀里,用粉红舌头不断地舔杜喜媛,“帕奇拉!我的小宝贝!”杜喜媛溺爱地对帕奇拉又搂又亲。
骆亚洲发现,他真是大小看女人的愈合能力。女人可以在卜—秒哭得呼天抢地,在下—秒又笑得不可抑止。他已经无力再说任何话,默默地专心开车。
车子在平稳中行驶了—段距离,车上一直是安静地没有任何声响,直到杜喜嫒像想起什么似的, 开始在她的背包里找东西。
“幸好!找到了!”她将手上的—张纸片握得紧紧的,自言自语地说道。“幸好有先拿十万元的订金,不然我这次就算做白工了。”说完,她还向天膜拜,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
十万元的支票;骆亚洲用眼尾偷偷瞄了—下,不敢太明日张胆,怕杜喜媛误会他觊觎她手上的支票。
“帕奇拉,有了这笔钱,我可以把你送到最高级的宠物店好好美容—番,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顿好的。对了,一定要吃猪脚面线过过运,因为给这钱的人已经……拜拜了!”说到这里,杜喜媛又双手合十拜厂两下,接着抓起帕奇拉的脚掌,如法炮制的也拜两下。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钱也算是我们劳心劳力的成果。
相信那个人不会找我们要回来吧。”
听到这里,骆亚洲对于杜喜媛手上那十万元支票的来源大致有个了解。
“这个……杜小姐……”他想,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对杜喜媛比较好,虽然她可能会伤心一阵子,“干嘛?”杜喜媛很快地把支票塞到背包里,她用眼神警告着:如果你敢越雷池—步的话,我—定跟你拼命!“别紧张,我只是要提醒你,你手上的那张支票如果是“那个人”开出的话,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个人吧,反正,你可能领不到十万了。”
“为什么?支票在我手上啊,不是只要把支票拿到银行就可以换成钱了吗?”
“问题是,现在银行已经关了门,你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将支票轧进去,而检方可能在今天就会通知银行方面全面冻结李……那个人的户头,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我不是白忙一场了?!”杜喜媛心疼地再度拿出写着“十万元整”的支票。 “天啊!”她终于崩溃地狂喊出声。
第五章
“喂!池金山,把那苹果削了皮送到我的口中。”
金铃啜了口茶,才将看完的报纸丢回茶几上,又顺手拿了—本八卦杂志专心研读起来。
“拜托,要吃自己削。我正忙着修脚指甲,懒得洗手。”小池停止修剪脚指甲的动作,将光秃秃的脚丫移到金铃的面前晃了两下。
啪喳一声,金铃用力地将八卦杂志砸回茶几上,用极度大女人的口气说道:“池金山,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没嫁给你,你就开始荼毒我、对我不体贴,以后我怎么敢嫁给你?我干脆到街上随便找个阿猫阿狗嫁了算了!”说完,作势往外走。
卡的一声,小池不慌不忙地将最后—根过长的指甲解决,还满意地审视一番,才起身走到金铃的身旁。
“好啦,别生气,我立刻去削苹果。”他将金铃送回原先坐的位置上,才准备转身走到流理台旁削苹果,屋子里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骆亚洲一脚踹开门,满脸不悦地看着小池和金铃。
“小队长,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你可不可以温柔一点?”金铃用食指比了比坐在大皮椅上的杜喜媛。
骆亚洲没有说话,拿了一叠相片递给小池。
“这是什么?一大堆女人的相片?”小池不解地望向骆亚洲。“难不成这些是小队长要相亲的对象?”
“哟,每个都很漂亮哩!”金铃也将头凑近,准备好好品头论足一番。
骆亚洲摇摇头。又是非他说话不可的时候,他清清喉咙。
“这些是近半年来陆续失踪的女高中生,也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等一下!” 一直没有出声的杜喜媛终于开口说话。
“你们有任务为什么不回你们的办公室去讨论,每天泡在我的办公室算什么?”
一个月了!从李皇那件事情结束至今,已经 —个月了。
李皇事件结束的第二天,金铃突然找上门,说什么和杜喜媛很投缘,希望两个人能成为好朋友。刚开始杜喜媛不疑有它,心想能和警察做成好友,对她以后的事业必定助益匪浅,没想到日子一久,杜喜媛渐渐发现金铃是为了报被关厕所之仇而来的。
她三不五时搬出杜喜媛把她锁在厕所五个小时这件事情,每次都要自艾自怜一番,逼使杜喜媛不得不按照她的要求作些补偿。
然后,不知怎么着,小池也开始在喜媛征信社出没。最近的一个礼拜,更是连他们的小队长骆亚洲也开始闷声不响地出现。喜媛征信社一下子变成了侦二小队的办公室。
金铃看得出来杜喜媛对他们这三个人已经到达忍无可忍的程度了。也难怪杜喜媛会发飙,她和小池的行为有时的确是太过分,每天的上班时间,他们两个人除了到办公室签到之外,就是到喜媛征信社混吃混喝,不但把征信社当作是自家的客厅一样,还把杜喜媛当成老妈子,一有事就把她唤过来.以把柄(把金铃关在厕所的事件)控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