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调查,飞腾集团的废弃物确实掩埋在大汉溪的源头。」官员理直气壮的眼神对上他森冷冰寒的俊脸。
「我不否认本集团的废弃物是掩埋在大汉溪,但是,请问你们是否曾溯溪而上查看源头?」
官员们沉默,直勾勾的看着他。
「我去过源头,请各位让我说句话。」席友莉乘胜追击。
「妳?!」其中一名官员拿下鼻梁上的眼镜,呵气擦拭,「席小姐,我看过今早的新闻,得知妳现在是徐夫人,挺身帮丈夫辩驳是天经地义的,妳的说词对我们来说可信度不高。」
趾高气扬的讥讽,让席友莉忍不住怒气勃发,但她强忍怒气地道:「我亲眼目睹大汉溪源头的美景,飞腾集团并没有因将废弃物掩埋场设在大汉溪的源头,而置之不理。」
官员们质疑席友莉的辩词,「妳是说,飞腾集团并没有污染源头,反而造就源头之美?」
「不信,你们可以派人实地了解。」
官员嗤之以鼻,「徐夫人,我们能了解妳此刻的心情--」
徐夫人!徐夫人!徐夫人!
他们抓住这一点不时地反击她。
席友莉忍不下这口气,从椅子上跳起来,「我现在不是以徐夫人的身分跟你们沟通,我是以一个证人的身分出面作证。再说,我目前的身分还不是徐夫人!」气急败坏地从皮包拿出身分证,递到官员面前,「看清楚!我的配偶栏是空白的。」
愤慨的眼神不经意地瞥见徐御影的表情在急剧变化,她的声音逐地在空中消失。
这时,陈宗灿急忙从口袋拿出振动不停的手机,极力压低声音讲电话,只听他匆匆说了一句:「马上带上来。」切断电话后,他霍地起身面对官员,「我们逮到污染水源的其中一人。」
此话一出,震撼在场所有人。
陈宗灿走到门边打开门,「进来吧!」
只见沙雄与三位年轻力壮的男人,押着一个神情畏缩的男子走进来,沙雄有礼貌地先问候徐御影:「御影。」
徐御影道:「辛苦你了。」
「哪里,应该的。」沙雄寒喧一句,即拉着神情畏缩的男人走向前,「这个人就是在大汉溪倾倒废弃物的司机,你们应该问他,是谁请他将垃圾倒在大汉溪的。」
官员们看着沙雄,「你有什么证据,说是他在大汉溪倾倒垃圾?」
「这个足以证明。」沙雄将一台V8放在官员面前,「相信你们会操作吧?」
一语惹得席友莉忍不住掩嘴窃笑,悄然滑动脚步来到沙雄身边,「你怎么会想到拿V8存证?」
沙雄笑呵呵地回头瞥了陈宗灿一眼,「是陈先生送来,并教我使用的。」
嗅,怪不得打从山上分手之后,始终不见他的踪影,直到今天才出现。
经过证实和了解,官员与徐御影握手表示歉意,并表示会开记者会澄清对飞腾集团的诬控。
事情终于圆满落幕,还给飞腾集团一个清白,一行人轻松愉快的步出环保署,独独徐御影脸色不豫。
「到我家吧!」席友莉心情愉悦地邀请所有人。
「好。」
众人同声回答。
「我想回饭店。」徐御影淡然的语气打断大家的兴致。
大伙儿顿时僵在原地,席友莉的心则像被蛰了一下。
「为什么?」沙雄焦急诘问。
徐御影飞快瞥了席友莉一眼,即对沙雄露出微笑,「事情已经圆满结束,我应该准备回美国了。」
「回美国?!」沙雄先是一怔,随后笑容可掬地看了席友莉一眼,「也对,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再说,友莉可是个大美女。」
「我一个人回去。」徐御影声音嘶哑而干涩。
他的决定正撕裂她的心,席友莉下巴低垂,轻轻颤抖。
沙雄大为震惊,「这怎么行?你们是夫妻,你怎么可以--」
徐御影深深吸口气,紧绷的下巴显示他正饱受痛苦的折磨,「我和席友莉既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我没理由再让她假扮徐太太,我说过,等事情圆满落幕时,我会还她清白。」
「嗄?」沙雄愣愣地看着他们两人,然后想起当初的协定。
席友莉强忍内心刺痛,微笑迎向徐御影,「谢谢你还记得这件事。」
席友莉知道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枉然,走向前,在他俊俏的脸上轻轻地一吻,「祝你一路顺风。」
她这句话几乎击倒了他,他整个人紧抿着唇,定在原地。
席友莉回头,面露微笑迎视沙雄,「请你们到我家坐坐。」
「那御影他--」沙雄局促不安地问。
席友莉扬高嗓门,「回美国坐的是飞机又不是火车,让陈宗灿送他去机场就行了。」
陈宗灿愕然注视席友莉。这会不会太绝情?
「这不妥吧--」她的绝情令沙雄心慌。
「我觉得很好,没有什么不妥。」转身趋近陈宗灿,「我想你的老板可不想去我家拿行李,不如等一下你拐个弯到家里帮你的老板拿行李。」
她分明是想活活气死他!竟然口口声声称他是陈宗灿的老板?!
「宗灿!我先回饭店,你帮我去拿行李。」斩钉截铁的命令,破了他冰一般的镇定。
挺直背脊,他招了一部计程车扬长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计程车,席友莉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靥让陈宗灿和沙雄不得其解。
「妳还笑得出来?!妳丈夫马上就要回美国了。」沙雄焦急地提醒她。
席友莉胸有成竹地嫣然一笑,「他走不掉的。」
他走不掉?!
陈宗灿从小就知道席友莉是个不好惹的女孩,但是这一次她竟会答应假扮徐夫人,他就颇感讶异和纳闷,又看着她大大方方地放走徐御影,这会儿又扬言徐御影走不了--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友莉,妳要怎样留住徐御影,能不能先透露一点点?」陈宗灿憋不住询问席友莉。
「不告诉你。山人自有妙计,不过我绝对需要你的配合。」席友莉睁大清澈明亮的眼睛,直视着陈宗灿。
「不告诉我妳的办法,我不帮妳!」陈宗灿阴险的诡笑。
「就不告诉你,爱帮不帮随你,大不了我只是没了老公,可是你--」席友莉威胁地朝他邪邪一笑,「往后如果有任何困难,就别找我,尤其是当大表嫂醋坛子打翻的时候。」
提到家里那醋坛子,陈宗灿双腿一软,无奈地摇头叹气,「好了、好了,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你只要偷偷告诉我,他准备坐几点的飞机就行了。」
「就这样?」陈宗灿仍然不解。
「就这样。行了,快去我家帮他拿行李。」席友莉没好气地催促陈宗灿。
陈宗灿纳闷地看着席友莉,真的揣测不出她在玩什么把戏,无奈地坐回自己的车子,驱车前往席友莉家。
沙雄虽然不知道席友莉会怎么做,但是他看得出来席友莉一心要留住徐御影的决心,这样他就放心了,毕竟这对是他和族人最衷心祝福的才子佳人。
「席小姐,我可能帮不上妳的忙,所以--」
席友莉瞇起双眼,俏皮的一笑,「你错了,我最需要你帮忙。」
沙雄感到意外惊讶,「我?!」
席友莉笑而不语,坚定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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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宗灿将徐御影的行李从席家拎回饭店,走进徐御影所住的房间,即见一脸落寞的徐御影站在窗前,俯瞰街道上来回奔驰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