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时,和希往前仆倒,费吉斯往后一仰,后脑着地。
「和希!」英臣哑了嗓子地叫。
第十章
那一瞬间,英臣觉得自己的心跳是停止的。
看着面朝下,趴倒在地上的和希,他的呼吸几乎停止。
「叫救护人员进来,有警员受伤了!」罗杰焦急地大叫。
「不……」英臣只觉一阵晕眩,整个人有快昏厥过去的感觉。
但在最后一刻,他强打起精神,冲向了和希。
他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地揽在怀中。「不行,妳不准死。」
他看不见周围正进行着的一切,也忘记了刚刚遭他击毙的南美大毒枭文森·费吉斯。
什么DEA,什么LAPD,他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到他怀里的和希--他心爱的女人。
他慌了,慌得没发现她身上根本没有血迹。
「清川……」罗杰走过来,却不知该跟他说什么。
「末武和希,妳不准死。」他像是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两只眼睛气愤又痛苦地盯着她的脸,「妳闯进来毁了一切,我都还没跟妳算帐呢!睁开眼睛,妳给我睁开眼睛!」
「别这样……」罗杰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按着他的肩膀。
「哪里有警官受伤?」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大声问道。
「这里。」罗杰抬手一招。
医护人员飞快地跑过来,放下担架。而这时,被英臣揽在怀里的和希微微地动了一下。
英臣惊愕地看着慢慢睁开眼睛的她。「和希……」
「好……好痛……」她皱起眉头,一脸痛苦,但声音却挺有精神的。
所有人一怔,茫然地望着她。
「妳……」英臣注视着她,忧急地问:「妳哪儿痛?」
「背啊。」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痛得我都昏过去了。」
「什……」他错愕地问道:「妳……妳没中弹?」说罢,他拉起她的外套及衬衫下襬,发现她身上穿了防弹衣。
这时,大家发现是虚惊一场,纷纷摇头笑叹。
「妳有穿防弹衣?」英臣太过震惊,脑袋有一瞬的空白。
「不穿防弹衣多危险啊,这是基本常识!」说着,她又皱皱眉头,「该死的王八蛋,还是好痛喔!」
看着她,英臣哑口无言。他……算是服了她了。
「对了,」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表情有点生气,「那个该死的费吉斯呢?」
可恶,那家伙又扯她头发、又戳她的背,看她不好好扁他两下,哼!
「他挂了。」他说。
「ㄟ?」她一怔,「怎么不留活口?」这种卖毒品戕害青少年身心的坏蛋,应该关他个八百年才对。
死,真是便宜他了!
「哪个笨蛋打死他的?」她问。
一旁的罗杰忍不住笑出声音来,「那个笨蛋就是妳眼前的那个人。」
「什……」她惊讶地望着正傻眼看着自己的英臣,「你干嘛打死他?」
「我……」还问他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她大小姐!
罗杰笑叹一记,「我们这位神枪手一见费吉斯对妳开枪,他就一枪击毙他了。」
「什么?」她一震,「你不是应该打他手或打他脚,让他活着受审判才对吗?」
我咧,变成这种局面到底是谁的错啊?
「要不是妳半途杀出来,事情会变成这样吗?」他浓眉一叫,说道。
该死,她几乎坏事就算了,还让他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
「我以为你知法犯法啊!」她理直气壮。
「妳怎么会以为我买卖毒品?」
「你那么有钱!」
「谁规定我不能有钱的?!」
「你说你有赚钱的门路,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门路,能让你过那种富家子弟般的生活。」她不甘被指责地说:「怎么?难不成你还利用闲暇之余送送牛奶或报纸吗?」
听出她这句话根本是在跟他抬杠,他不觉恼火。
「就因为这样,妳就怀疑我沾毒品生意?」真是够了,这个单纯的笨蛋。
「当然不只。」她直视着他,「有个黑人提着装了五百万美金的皮箱来找你,而我在你的衣橱里还发现了几包毒品。」
所有的人根本插不上话,只能枯站在一旁看他们吵架。
「提着五百万美金来找我的是杰佛瑞。」他说。
「对,他说他不是DEA的人,还说那些钱是你要做大买卖的,这一切都很可疑,不是吗?」
「即使是假交易,也会需要钱。」他快气疯了。
「这种钱应该由DEA支付,不是吗?」她提出合理的怀疑。
「ㄜ……」这时,华特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末武小姐,其实清川找钱比DEA还快。」
她一怔,「为什么?」
「因为他个人财产有好几千万。」罗杰接口说道。
「几……千……万?」她一震,木木地看着罗杰,「你……你现在说的是……是美金吗?」
罗杰点了点头,咧嘴一笑。
「你……」她震惊地转头看着一脸生气的英臣,「你……你继承了父母的遗……遗产吗?」
几千万?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把它换算成日币。
他蹙起眉头,「我爸妈还活得好好的呢。」
「那……那……」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探员,就算生财有道,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财产。
「你中乐透?」她自以为聪明地咧嘴笑笑。
英臣眼中闪着精芒,唇角一勾,嘿嘿一笑,然后一拐子勾住了她的脖子。「别跟我装疯卖傻,我现在很生气。」
「干……干嘛啦?」
「妳为什么不问我?」
「是你自己要搞神秘。」
「我是怕妳坚持要参与。」
「我本来就是一分子啊!」
「妳要是受伤怎么办?」
觉得自己几乎要吵输了,她开始慌乱,「我现在受伤了吗?我……我还活得好好的呢!」
「那是费吉斯没打妳的头,不然就算妳穿十件防弹衣都不够死。」
「他没打我的头啊!」
「妳少跟我强辞夺理。」
「够了你,你到底想怎样?」
「妳不觉得妳该向我道歉吗?」
「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妳误会了我,妳以为我是骗子。」
「不……不要!」她负气地回应。
「妳耍无赖?」
「才没有!」
「妳就是!」
「你也是!」
他们的对话已经几近无聊兼无趣,所有的人都在笑、都在摇头,而他们还不自知。
「别理他们了。」罗杰瞥了华特一记,「让他们在这里吵个痛快吧。」
「也好。」华特点头,「收队。」
他一声令下,大家鱼贯地从大门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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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刚才实在太离谱了,居然激费吉斯开枪?!」
「我是激你开枪。」她说。
「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不可能开枪。」
「你怎么可以犹豫?」她理直气壮,虽然有点心虚,「像那种人,你一定要开枪制伏他,将他捉起来。」
「妳还好意思说?」他蹙眉,不以为然地一笑,「要不是妳自以为厉害,自以为聪明,局面会变得这么混乱?」
「哼!」说不过他,她索性把脸一别。
也就在她把脸一别的时候,她发现偌大的别墅大厅里,除了被枪打得坑坑洞洞的家具及装潢外,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咦?」她一怔,「怎么大家都走光了?」她东张西望,一脸茫然。
看着她东张西望、迷糊又可爱的模样,英臣的火气全消了。
没有什么比看见她还好好活着,更令他觉得欣慰及欣喜。
刚才费吉斯对她开枪时,那种像是自己中枪且死去的感觉到现在还在,他想……他的心脏再强,也无法负荷那样的打击及重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