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不论上山下海,他一定要找出那个落跑的女人,然后……然后怎么样?脑子浮现她固执却又带着迷糊的可爱模样,所有恶毒的念头,都化为一记饱含宠意的微笑。
他只是在想念她,真的想念她,因此,他一定要找到她,追回自己真不想要的。
但,他真的不得不佩服那女人躲藏的本事,任他怎么找就是一无所获,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唯一有所进展的,是田娜的命案。
透过天麒提供的讯息,警方开始将查案重心放在阿炮身上,而且果然大有收获。
日前经过比对,证实留在田娜指甲里的皮屑正与阿炮吻合,这才让阿炮不得不招供。
原来他早已不满老大对田娜的椎心置腹,并且感觉自己在帮派第二把交椅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希望田娜离开。
那天在公园,他诱骗田娜上车,一开始的谈判破局之后,他愤恨的情绪一个失控,竟错手杀死她,事后,他特别将尸体又运回公园,企图转移焦点。
虽然案子终于破了,但阿炮所供出的部分内容,却让天麒欷觑不已。
原来田娜主动约他,并非单纯想续旧情,而是跟狂彪商量好的计划。他们打算等他上钩之后,再来狠狠敲他一笔。
知晓田娜的重施故技,天麒却不再愤慰,只是更加想念尚契。
虽然她莽撞直接,但她秉性良善。因为直接,所以喜怒都无法隐藏,不会让人伤脑筋,也因为良善,所以一切情绪都不会沉淀成为负担,所谓记仇等心眼,在她身上是找不到的。
只是,坏就坏在她的死脑筋,一旦她固执的方向错了,那么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她可能还是不会罢手!
突地,一阵电话铃声传来,他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他委托的徵信社。
“喂,是古先生吗?您委托我们找的人,已经有下落了……”
他终于找到她了!
* * *
近郊的一幢平房卫,一群男子排排站,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相貌端正,正抬头挺胸地聆听前方的指令。
“立正!报数!”指挥官喝道。
美男队伍开始传来此起彼落的朗声:“一、二、三……十二!”
“稍息!”指挥官一声令下,赶忙往另一个房间探头,“报告副所长,今天总共有十二个人来报名。”
“喔。”尚契抬了抬眼,懒洋洋的。
“别这样嘛!你不是答应所长说你要忘掉所有不愉快,重新振作起来吗?”
“我知道。”尚契打了个哈欠,“接下来你知道该做什么吧?”
“知道—就是让他们换装嘛!衣服早就已经发给他们了。”阿迈搔着头,有点纳闷,“只是……我有点不明白钦,为什么你每次都让应试的人穿一样的运动衫?而且,我总是觉得那衣服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是就是想不起……”
阿迈是想不起来,但尚契却是忘不掉。
她淡淡地应道:“是在古家吧!”
“古家?喔,是古天麒穿的那一款嘛!”原来她找的实验人选,还得且有古天麒的影子,她嘴巴说是放弃了,但骨子里头却是念念不忘!
恍然大悟的阿迈,开始拿着同情的眼神看她,最后重重地叹息,摇头说了句:“你死定了。”
“你才是活得不耐烦!还不进去忙你的!”尚契没好气地道。
“好嘛!我这就去客厅等他们换好衣服,不过……你最好死心啦!就算找到很相像的人,也不是他啊!”在拳头飞来之前,阿迈往客厅奔去。
尚契怔了怔,再度软趴在桌面。虽然她一直告诫自己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但她就是感觉有心无力。
难道她真的病了?她只是一直想念着那个男人,这也算是病吗?那么是不是如阿迈说的——她死定了?
“副所长,不好了!你……”阿迈几乎是连滚带跑的进了房间,指着尚禁,结结巴巴地道:“你……这次真的死定啦!”
“阿迈!”尚契站起来,两手插腰,正想开口骂人,眼角馀光扫过窗棂!她看见一辆眼熟的房车。
那是……古天麒的座车!
他找来了!他居然找上门来了!各种,惊悸的揣测在她心头喧哗,一时之间她没了主意。
“副所长,这下子怎么办?里头那些人……”
“噢,惨了。”阿迈的提醒之下,尚契马上往另个房间探头,
“尚小姐您好!”服装整齐一致的队伍,对着她发出热烈的问候。
不好!她不好到极点了!尤其是看见他们身上的服装……她不希望这一幕落到古天麒的眼里去啊!
“脱掉!动作快一点!全部都脱掉,”喝令完毕,她掉头往外要冲去“啊——”她的头颅直接撞上一道胸膛了“嗯。”古天麒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很久没被你这样撞了。”
是啊!难怪撞的感觉这么亲切!尚契吁口气,打算鼓起勇气去面对他的时候,却听见他说了奇怪的话——
“没想到你的胃口这么好,”
呃……抬头捕捉他的视线,她跟着转过头去,只望一眼,她又连忙掉头——哇哩咧!这是什么情形?天体营吗?
“请问尚小姐,您真的要我们全部脱光光吗?”队伍编号05发问。
“是啊!也包括内裤吗?”编号2跟着举手。
尚契涨红脸,面对古天麒似笑非笑的眼神,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这下子她真的死定了,而且可能要死上一百次、一千次……
第十章
清场完毕。
女人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而男人则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眼睛不时飘往女人身上。
“为什么不说话?”他首先打破沉默。
“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尚契舔着唇瓣。
“是吗?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话总是特别多。”
“以前?”尚契抿嘴涩笑,“以前是以前,现在……当然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他的问话让尚契心口又开始作疼。
以前的她,是抱持无限美好的希望前进;而现在的她,只能守着甜蜜的回忆停驻。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改变了什么?”他还是克制不住那种刺探的意欲。
“嗯。”这话让她点了头,“我是改变了。”
古天麒神色一变。难道说她已经不再对他有所眷恋?所以她才能狠下心来躲得远远的?
“你为什么要走?”他决定问个明白。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尚契调了调坐姿,脸色开始生变。“我是接受你的建议才决定离开的,不是吗?”
“我是指那晚之后的事!”他再次强调清楚。
她脸上的紧张更是分明,“哪一晚?我……我不太记得了。”
装迷糊?他哼笑:“我还以为发生那种事情之后,不认帐的大部分是男人,没想到……尚契,你好样的!”
心知肚明的尚契,已经连脖子都红透了,“我们别谈这个……嗯,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当然是谈那晚的事。”他紧迫盯人的锐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我……我想到了,你应该是说我去拿行李的那一晚吧?可是……好像没什么事情啊!”
“没有吗?”古天麒摇头失笑:“尚小姐,你可以说我是木头人,但是别当我是死人,好吗?难道你以为事后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呃……”看来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喷乐”的药效一退,并不会跟醒酒后一样出现空白记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