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夫人对我?”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林咏筑有点慌张,不过还是照实回答。“饶夫人待咏筑很好呀!”
“那么,如果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请你帮忙,你会不会帮我?”
“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当然会帮。只是……您要我帮您什么忙?”林咏筑好奇的问。
“我想请你替饶羿筹办订婚的事宜。”
“总裁的订婚事总裁地……他要订婚了?”林咏筑睁大震惊的双眸,脸色瞬间变得好苍白,失去血色的嘴唇,慌乱地颤抖着。
“没错。”
“是和……梅小姐?”
“正是!大概是他正好开窍、还是不知怎么地,我才励了他两句,他就爽快地答应跟璯兰订婚了。”眼见就要添一名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徐俐霞笑得合不拢嘴。“你瞧——他们是不是即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是……是的。”林咏筑喉头干涩得几乎无法开口,只能勉强挤出微弱的应和声。
“那么——林秘书,你不祝福我们吗?”
不知何时到办公室的饶羿,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
“总裁……”林咏筑低垂着螓首,没办法抬头与他对望,因为她的眼眶已弥漫着逐渐泛滥的泪水。
“儿子,咏筑已经答应替你筹办订婚的事宜了,你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徐俐霞迫不及待向儿子宣布这个好消息。
林咏筑听了大惊,连忙出声阻止:“饶夫人,请等等!对不起,我不能……我不能帮您这个忙!”
她先前并不知道徐俐霞想拜托的是这件事,如今得知实情,她实在无法若无其事的替他筹办订婚的事宜,假装他们之间从来不曾开始。
饶羿原先紧绷难看的脸色,总算稍微舒缓了。
“妈,既然林秘书不愿意答应这件事,那么依照我们的约定,我不能和璯兰订婚!”
“你说什么?!等等——咏筑,你是真的不肯帮帮我吗?”徐俐霞转头望着林咏纷泛,眸中充满了恳求。“咏筑,难得饶羿决定要订婚,你就可怜我期待这一天期待了那么多年,帮帮我的忙吧!”
“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我真的不能……”
“算我拜托你吧?”
林咏筑回避徐俐霞哀求的眼神,强撑着笑容道:“如果总裁决定要和梅小姐订婚,自然该由饶夫人您和梅小姐来处理相关的事宜,我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处理这么重要的事!”
“咏筑,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不最外人,我一直都把你当成自日己的女儿在疼爱呀!”徐俐霞叹口气,接着又说:“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麻烦你,而是饶羿比较信任你,他坚持订婚事其定要由你来筹办,否则他就不订婚。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当然只有来求你了!拜托你了,咏筑!”
“总裁,您——”
林咏筑诧异地掉头望着饶羿,饶羿也毫不回避地直视着她,两人眼眸相触,传达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讯息。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为你筹办订婚的事宜?这么做有多残忍,你知道吗?林咏除泛望着地,无声地在心中呐喊。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开口拒绝呀!说你不愿意,说你办不到,甚至说你厌恶梅璯兰都行!只要你说声不,我马上拒绝这件婚事,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饶羿的双眼紧锁着她,冒出怒火的黑眸,默默传递心底的命令。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都不懂得读心术,所以他们凝视着对方,希望对方比自己先一步退出战局,结束这场磨人的拉锯战。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了,他们之间依然只有沉默。
“你还在发什么呆?我和我妈都在等你回答呢!”
最后,饶羿冷冷地提醒,逼得她不得不开口回答。
他明知道她难以回答,却还是执意逼她开口,他这么做,无异是将她推到万丈深崖边,逼她往下跳。
她将心碎隐藏在心底,强迫自己望着他冷酷的瞳眸,喃喃低语道:
“我……我答应!我愿意帮您筹办订婚的事宜,不管您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替您办到。”
既然当初她曾经允诺,就必须做到当初的承诺——不贪恋、不痴缠!
饶羿面色一凛,面孔扭曲、鼻翼贲张,脸色阴沉得骇人,暴怒与愤慨一齐涌上心头。
他神情狂乱地点头称好,眼中闪着阴鸷的寒光。
“好……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就交由你全权处理吧!我要你每天按时向我报告筹划的进度,等我决定订婚的日子之后,你就马上给我着手进行!”
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大步跨入后,再用力甩上门。
林咏筑神情悲怆地盯着尚在震动的门扉片刻,终于忍不住悲痛,掩着嘴快步跑开。
徐俐霞像被遗忘似的,一个人留在原地,骨碌碌的眼睛望望跑远的林咏筑,再转回来看看儿子办公室紧闭的门。
她的头转过来又转过去,转得她头都晕了,还是想不透,他们……是不是在吵架?
第七章
最近,饶羿的心情宛如笼罩着严酷寒霜的隆冬,公司里的气温降到了冰点,他每天都臭着一张脸来上班,活像鬼见愁似的,人见人怕。
虽然他以往就是个冷峻严肃的上司,但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让坏情绪严重影
响到工作的气氛,弄得大家一见到他就像见到地府阎王,避之惟恐不及。
这一天,几个倒霉的员工在下班前几分钟站在电梯前聊了两句,不幸被他逮个正着,这些人不但被骂得狗血淋头,还在考绩上记上一笔,准备来个年终大清算,弄得大伙儿怨声载道,直娘着要林咏筑替他们伸冤。
但她哪有能耐替他们伸冤陈情呢?以往她不曾仗恃自己与他的亲密关系干涉他的决定,如今更没有立场开口,因为他们的关系,即将要结束了!
她拿着手边搜集来的婚纱店资料,起身走向饶羿的办公室。
每天向他报告订婚事宜的筹划进度,是她最痛苦的一件事。
他这个要求,无异是在她的心口划上一刀,还在上头洒盐,他明知道这样会令她痛苦不堪,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她呢?
“总裁,我来向您报告婚纱店的相关资讯。”
她走进饶羿的办公室,在他的办公桌前不远处站定。
“过来一点!我会吃人吗?”饶羿抬起头,看见她躲得那么远,心中的火气就猛往上窜。
她咬咬唇,向前跨了一步,将手中的资料夹摊开放在他面前。
“这是我搜集来的资料,请总裁过目。”
她低垂的双眼只木然盯着印有精美婚纱照的目录,没去看他愤怒的眼。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不耐烦地掀了掀前面几张简介,就“啪”地合上厚厚的资料夹,没兴趣再多看一眼。
“这是专门为新人拍摄婚纱照的摄影礼服公司。在台湾,新人结婚时都会前往婚纱店拍照,留下永恒的纪念——”
“我和璯兰都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不时兴这一套!”冷冷一句话,便把她几日来踏遍中山北路的婚纱店、搜集资料的辛劳全丢进海里喂鱼了。
“那——订婚时梅小姐总需要礼服吧?如果不和礼服公司接洽,订婚礼服就得自己想办法。”她忍住心中的苦涩与痛楚,耐着性子解释。
“你认为我会让我的新娘,穿那些大家穿过的礼服吗?”饶羿讽刺地问。“我的新娘,当然要享受最好的!马上请人从法国将婚纱的目录寄来,等目录寄到了,我自然会替我的新娘挑几件最适合她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