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道真相时的滔天怒火,虽经过一段时间已冷却了下来,但这不代表她欺瞒他孩子的事,是可以简单善了的。
“我没有什麽好解释的。”她双手一摊,不再多说。事实已是如此,她还有必要再多言吗?
她不愿把话说清楚的态度,让他心中原先已快熄灭的愤怒之火,又再度点燃,那把火甚至烧得比他刚才得知此事时还要来得旺。
他强忍住伸手去捉住她手腕的动作,每次抓她,他总是拿捏不好力道,他已经不小心伤了她两次,并不想再让她受伤第三次。
看看她下巴的瘀紫,那也是他在不小心之下的杰作,虽然颜色已淡,但仍是提醒著他,他的无心之过。
“你没什麽好解释?孩子都这麽大了,你还说没什麽好解释!?”她真是非让他气炸不可吗?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样的他,怎会容许别人对他有任何的欺瞒?更何况是生孩子这种大事!
偏过头,她不看他,也不给予他回应。
用勃然大怒这四个字形容此刻的霍振刚,是再适合不过了,她的态度真是令他不抓狂也不行了。
没想到在她面前,他竟能如此轻易卸下冷酷的面具,甚至是发起滔天的怒气来,他想,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如此的失常了。
五年前,他为她失常过了一次,五年後,她仍让他失常!只不过这两次的“失常”,是不同的情绪和感觉。
好吧!他承认眼前的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但这也不足以抹去她独自生下他的孩子,所带给他的怒气。
先是将他蒙在鼓里,不告诉他她怀了他小孩,现在面对他的质问时,又摆出了不愿多说、不想解释的态度,他真的快被她给气死。
“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而你却什麽都不告诉我,现在更是连句解释都不说,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他气得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可骨子里的倔强因子不容许她对他低头,於是她扬起一个嘲弄的笑容,“你凭什麽来认定仔仔是你的孩子?我说了他是吗?单凭孩子叫了你几声爹地,你就认为自己是他爹了?”
反正她本来就不打算让他们父子相认,如果能用这些话激走他,不正好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对不起仔仔,但是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你……”她说的没错,他并没有证据证明仔仔就是他的儿子,但他不会看错的,他的那一双眼睛是那麽的像他,在看见他的第一秒,他几乎就可以断定自己就是他的父亲了。
“别忘了,你是个有钱的男人,你不怕他是我想用来拐骗你的工具吗?
如果你这麽想当父亲,你大可去找人帮你生一个,光是你钻石单身汉这个名号,我想多的是女人要帮你生儿子。”
他最好去找别的女人,永远别再来烦她,而且他有了其他的孩子,就不会有和她抢仔仔的心思了。
挑衅的高昂起头看他,看他说不出话来,她知道这次的对峙是她赢了。
他并不相信她会以小孩来骗他,他直觉的认为她不是这种人,但这也不足以抹灭她刚说的那些话,所带给他的愤怒。
“好,现在我是没证据,但我会找到的,看你到时怎麽跟我解释!”撂下话,霍振刚大步离去。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陆晴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整个人倚著门,慢慢的滑落在地板上。
刚才的坚强与倔强全是她装出来的,现在他走了!她整个人也就松懈了下来。
但是她并没有忘记,今天她虽是成功的把他气走了!但明天呢?她知道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之後,她又该怎麽应付他呢?
想到这些问题,她不自觉的头疼了起来。
第六章
陆晴独自一个人来到霍振刚的办公室。
对这里,她并不陌生,她和强纳生一起到过这里几次,不过自己一个人前来,倒还是第一次。
敲敲门,她在门内的人有了回应之後,才开门走进去。
“找我有事吗?”正巧,里头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她也省去了那些多馀的礼节,直接将话挑明了说。
她并没有很多时间在这停留,她还要赶著回家陪儿子。
“坐。”霍振刚以单音命令她,手指了指办公室里的那一组沙发座椅。虽然他命令的口吻令她不悦,但她却没有辩驳地走往他指的方向,坐了下来。
霍振刚缓缓的由他的真皮座椅站了起来,慢慢的踱到她面前。在离开办公桌旁时,他手上多了一包牛皮纸袋,那是他一直放在桌上的。
他将牛皮纸袋丢到她面前,因为力道太大,纸袋中的资料已经有些散出了袋口。
看著落在面前的纸袋,她疑惑的问:“这是什麽?”
“你不会自己看吗?”他的声音还包含著愠意,显然昨晚他心头的怒火,仍延烧到现在。
依言,她拿起了纸袋,仔细的看了里头的东西。
那是一份有关於她在美国生活的资料,点点滴滴都记载的相当详细,连一些早被她遗忘的芝麻绿豆小事,也写得很仔细。
“给我看这个做什麽?”她没有根讶异,也没有隐私被侵犯的不悦,彷佛早就料到他会这麽做。
事实上,陆晴早想过他会调查她在美国的生活的,毕竟他想找出他就是仔仔父亲的证据,不是吗?
只不过她没料到,他竟能在一夜之间就将事情给调查完毕,看来,她是太小看他了。
她平静的看完手上的资料,视线由手上的纸张移到他的脸上,“我看完了,然後呢?”
“从那一夜之後,到你去了美国发现怀孕的那段时间,你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别的男人,这样你还敢说仔仔不是我的儿子?”除非她是圣母玛丽亚,否则他一定是孩子的父亲。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仔仔不是你的孩子。”她仍是一贯的平静,连音调也没有太大起伏。
她会这麽坦白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也让他不知该怎麽再对她生气下去。
“如果我没记错,你帮他取了个中文名字,叫陆斯振是吧?”他敛下了怒气,既然她也坦承了,那他也可以不小小眼的和她计较,心绪一转,他起了消遣她的意念,“斯振?思振?没想到你对我挺有情的,将你对我的思念,隐藏在儿子的名字里。”
他相信这绝不是巧合,是她刻意取的名字。
心思被看透,陆晴一张俏脸红了大半,“你白日梦作太多了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她是怎麽也不可能对他承认自己的用心的。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她红著脸又要故作镇定的模样,他觉得很可爱,怒火也因为这样娇俏的她,而渐渐消退。
她这个样子,等於是承认了他说的话。
他的心中缓缓的升起了一股柔情,“为什麽不让我知道?”
她一个人在国外独自带著孩子,一定很辛苦吧!他心中为她的辛苦,泛起丝丝的心疼。 ’
她没看出他的心疼,而且还将他的话解释成了另一个意思。
“孩子是我自己要生的,你可以不用负任何的责任。”她以为他仍在生气她没告诉他,便迳自生下小孩,而他仍想维持一个人的自在生活,不想有任何的负担。
她轻轻的一句话,又挑起了他的怒意。
她当他是个没担当的男人吗?竟以为他害怕负责任?他霍振刚可自认是个不会闪躲责任,更是个会勇於负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