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只有病患在病发,行为无法控制时,才会被送入这间隔离病房,等到情绪平稳时就
又回到开放病房去。
而院长竟然指定封毅住在这最大间、内含简易卫浴设备的隔离病房,孟洁不禁怀疑这个看似情况稳定的病患,实际上有多么地不稳定,要不然怎么需要受到完全的病房隔离?她对这个挺拔大男人的怜悯更是大大地加深。
封毅看着这间四周皆为防撞软墙的四坪大房间,只有陈设着一张简单的单人床,一扇又厚又重的门上还开了一个强化玻璃窗,对这比他家中浴室还要小许多的空间,虽不满意,但勉强还能接受。
看过整问医院的封毅知道,这间病房比起其它的病床来说,已经算得上是五星级了。
“嗯,还不错。”他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金表,他要的东西应该也快到了。
“啊,对了,请你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下来,我会帮你好好保管。”孟洁温婉地向他伸出手,等待着他自动将手表解下来交给她。
为了安全起见,病患的身上除了衣服,是不能携带任何其它的物品,以免在情绪低潮的时刻,以任何东西作为自裁或伤人工具的可能。
“所有东西?包含我身上所有衣服吗?”封毅对着孟洁邪邪地扯扯衬衫的衣襟笑了笑。
“衣服不用啦……”孟洁摇着手胀红了脸。虽然只有拉开衣襟一些些,但隐约现出的古铜色健美肌肤,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偎在他怀中的温暖。
孟洁,别胡思乱想,他现在可是你的病人!她拉回自己的专业神情——温婉的浅笑。
封毅玩味着她泛着红光的双颊,就说她肯定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吧!只是稍稍拉开了衣领,就足以让她红了脸,如果他更近一步的挑逗她……呵,一定很有趣!
“借过、借过……”急惊风似的呼声打断了封毅进一步的计划。
孟洁循声望去,只看到护理长带着几名粗壮的工人,手里提着、背上扛着,大包小包的搬了一堆东西进入封毅的“病房”。
看着护理长连同工人们七手八脚的忙碌着,没一会儿工夫,孟洁膛目结舌地发现,原本只有一张单人床的病房,此时里头电脑、书桌、书柜,甚至连传真机、电话机和电脑连线设备都装上了。
这这这……这哪像是住院!
“护理长,这……”孟洁错愕地指着一整个房间的物品,呐呐地问:“病房里可以放这些东西吗?”
“别人不行,但封先生可以。”护理长拉着孟洁认真地交代:Miss孟,以后封先生要什么就给他;还有,封先生的行动完全不受限制,听清楚了没?”
随后护理长又转向封毅说:
“封先生,在这里养病的期间,我和护士们都会尽全力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你直接告诉我。”
封毅皱起眉头,看来这护理长已经受过赵院长的耳提面命,知道该如何处理他这个“特殊病患”。
享受小小的特权,是他需要的,但他可不希望整问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特殊身份上,而搞得众人战战兢兢,只知道巴结伺候他,而忽略了医院里的真正病患。
“呃,护理长……”
“封先生的顾虑院长都有交代,请您大可放心。”护理长见到封毅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和他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封毅点头笑了笑:“护理长,叫我封毅就可以了。”
“好,封毅,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跟我说。”护理长也回以他一个不卑不亢的笑容。
封毅就是欣赏像赵院长、护理长这样,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不会刻意逢迎拍马的人。
他对护理长笑了笑:“我想我会喜欢这里,因认这里到处是天使。”
“年轻人,这套对老太婆不管用,还是用在年轻女孩的身上吧!”护理长意有所指地瞄向身边傻愣着的孟洁,随后转身吆喝着工人离去。
呵,是赵院长的话太多了点,还是他像司马昭,脑袋里在想些什么路人统统都知道?
唔,他不像司马昭,光看孟洁这小妮子一副傻愣愣的疑惑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体会到他究竟所为何来。
“小洁、小洁……”这回摸他伸手在她的面前挥动着。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这是孟洁回过神后惟一能自脑中整理出来的问话。
“我?”封毅帅气地交着手臂,露齿而笑:“我是你的病人啊!”
孟洁心跳再度掉了几拍,他一定要笑得这么用力吗?等她差点忘了应有的专业素养。
专业!专业!她再度重拾婉转的语气:
“我说过,你要叫我Miss孟,或是孟小姐。”
“小洁,我知道。”他低下头在她粉嫩的红唇轻印一个浅吻,随后笑着走入他的“病房”内。
孟洁瞪大了眼、屏住了呼吸,像个木头人般呆立了十秒钟,然后——
“啊——”随着这一叫,她再度掩面落荒而逃。
电到了吧?封毅得意地望着门外那抹迅速消失的娇小身影。看来虽多年不曾运用,但事实证明,他让女人脸红尖叫的本事依然不减当年!
第五章
孟洁又躲在休息室里,这回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呜……她真失败,明知道他是人格发展异常的精神病患,还是又让他吓得大叫逃窜。可是这真的不能怪她不够专业,因为他……他……他就这样夺去了她的初吻!
对一个精神病患,尤其是一个变态……不,是人格发展异常的精神病患来说,这个轻吻只是他心理焦虑的发泄,但对她来说,这可是义意重大的第一次耶!
她上辈子肯定不知道欠了他多少钱,要不然怎么会先是被他脱光了衣服抱着,又被他夺走了她的初吻?
虽然他的长相很符合她幻想付出初吻的对象,但是……为什么他偏偏是个精神异常的男人?面对这样一个看过她身子、夺去她初吻的精神病患,唉,她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维持她的专业素养了。
不行,她不能再自怨自艾下去!不服输的本性又窜出她被哀怨包裹的心。
她在这间医院当护士已多年,什么样难缠的病人没见过?他的症状还算不上是最棘手的,所以她不会被他打倒,她一定会找到收服他的最佳方式!
她拭干脸上的泪水,拍拍她整齐洁白的护士服,深吸一口气,带着满满的自信心,起身回到她的工作岗位上。
此时病患们于活动中心的团体活动已经结束,各自回到病房内自由活动。孟洁一踏入她今日的责任区——二楼男病房,便看到王书文向她走过来。
“孟小姐,刚才怎么没在活动中心看见你?”王书文一脸忧虑地看着孟洁。
长得高瘦白净的王书文三十五岁,是入院三年的病患,他原本是一个留学美国的文学博士,在完成学业后回来台湾,准备进入最知名的第一学府任教,谁知道在他留学期间,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竟然琵琶别抱,嫁给了别人。
受不了这打击的王书文,一时心智大失,拿刀砍伤未婚妻,还疯狂地追砍路人,最后在医师认定为精神官能异常后,被法院裁定送入医院来强制治疗。
在药物的控制和医院的照料下,王书文慢慢地得到理智的恢复和情绪的沉殿,除了偶有病发时忧郁得不吃不睡外,其它时间不但和正常人无异,甚至也会教导医院里的护士和病患一些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