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姿玲随意拿起酒杯虚应一番,“这忙我算是帮过了,你以后可别再来找我,现在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裘裘,别这么绝情嘛!难道你真舍得下我们之间那段情?”何庆元忽然伸手拉住她。
“我跟你那一段也算情?哼!别自作多情了,若它真要算上一段,那我可就不知有几千几百段了。”甩开他的手,她故作高傲地嗤之以鼻。
不知为何,尽管他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她就是怕他。
听见她的嘲讽,何庆元脸色微变,但还是忍了下来。“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无情?”
“我就是我,又没变,当然一样了。”
“是吗?”他语带玄机地奸笑反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沉着脸质问。
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知道她是冒牌的?
“没有啊,你别多心,我只是在回忆我们过往的快乐时光罢了。裘裘,你还记得我们那次瞒着少凯,两人一起去白沙湾度假的事吗?”他故作沉湎于回忆中的模样问道。
但这随口提出的问题却难倒了“裘裘”,因为她怎么可能跟他去过白沙湾呢!
这会儿薛姿玲心里更是惊慌不定,紧张地不知要怎么回答。
也许是她的紧张表现在脸上,一直守在角落的杨少凯担心的想出面,但他才一站起身,又被身旁的黄伯仁一把拉坐了下来。
“放手!她都吓成那个样子了,你看不出来吗?”他冷声说道。
“我看到了。但她还没有做出要我们出面的手势啊!我们这时候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一定要相信她!”黄伯仁极力劝阻。
“万一是她紧张地忘了做手势,那又怎么办?”杨少凯仍是不放心。
“如果真是这样,反正这儿是公众场所,何庆元想要怎么样也得顾虑到其他人。我看你就坐下吧!”黄伯仁仍坚持自己的看法。
“唉!我就说这法子不好。”虽然口中仍是抱怨,但杨少凯却是靠回椅背说的,表示他已被黄伯仁说服。
“我们要相信这个‘裘裘’。”黄伯仁喃喃自语道,“她可是比以前那个有脑袋多了。”
他的批评惹来杨少凯的一记白眼。
“我说的是实话嘛!难道你不觉得?”黄伯仁故作无辜地耸肩反问。
杨少凯没有回答,瞪了他一眼后,又将目光转向另一方向的两人。
而薛姿玲在短暂的沉默后,最后终于开口了。
“那种小事我才懒得去记咧!而且既然我已经是少凯的未婚妻,那么以前的种种就譬如昨日死,都说是死了的东西,还想它做什么!”她强忍住心中的不安,故意语带不屑地回答。
“你真的忘得了吗?我们在那海滩上、房间阳台上,甚至是在Lobby的厕所里,任何你热情忽然爆发的地方,都留有我们热爱的痕迹与回忆啊!你真的忘得了吗?哼!我才不相信你真的改邪归正了,别忘了你自己也说过,你最喜欢狂放刺激的事了,而杨少凯根本不能陪你玩、陪你疯。”何庆元就是不相信她会一下子转性,上前又拉住她的手,“只有我,只有我能配合你,你想怎么疯都好,我一定全力配合。”
他话中的含意让薛姿玲羞红了脸,她真的没有想到“裘裘”是这么开放的一个人。
她用力挣开他的抓握,强作不在乎地开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只不过是我过去的玩伴之一,其他人我都记不起来了,难道还会特别记得你吗?再说你能做的少凯又不是不行,他只是没空罢了。现在他知道要花时间陪我,我还要你做什么?你只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别再自抬身价。”她故意贬低他,让他难堪。
“你……”果真如她所料,他马上因她的批评而涨红了脸。
虽然双手因他的愤怒而吓得开始微微颤抖,但薛姿玲仍是极力维持表面的镇定,摇着头开口再道:“何庆元,我似乎太高估你了。”她故意假装不在意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淡淡地又开口,“我本来以为你也是个不错的玩家,所以才会找你一起来气气少凯;想不到你是虚有其表,简直就是个玩不起的孬种。”
“够了!”何庆元怒火难当地用力拍着面站起身来。
他这举动不仅引来了众人的注目,更让薛姿玲吓得也跟着站起来。
何庆元咬着牙,恶狠狠地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想不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贱、一样水性杨花!”
虽然吓白了脸,但薛姿玲还是决心要完成她的任务。
“你漏讲了一项——我还是一样的善变。虽然帮了你的忙,但我现在一样可以后悔,再毁你一次。”
“你……好!你够狠。”何庆元气冲冲地拿起帐单,才又道:“想不到杨少凯竟会找到你!”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我不得不佩服他,他那发现婊子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及。之前一个裘裘,这后又一个你……厉害、厉害!连我都差点被你搞混了。哈……”
薛姿玲因着他临走前的这番话,震惊地全身发软瘫坐回座位上。
他……他知道了?!
当晚,杨少凯等三人便聚在一块儿,听着由薛姿玲偷录回来的录音带。
除了薛姿玲的脸色从回来后就一直不好外,其余的两人也在听录音带的同时,表情越来越凝重。
当录音机结束播放按键跳了起来后,整个房间里竟然连一点其他的声音也没有。
最后是薛姿玲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就说他知道我是冒充的。”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呢?”黄伯仁至今还在纳闷,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也许是我长得不够像她吧!”她猜测道。
“不可能!当初我们就是因为你与裘裘并没有完全相像,才会要你把头发剪了的。上回那个什么名设计师也说过,就算是同一个人,只要发型一变,再搭配不同的彩妆,都会被误认为是两个不同的人。所以我想应该不是这个问题。”黄伯仁否决了她的猜测。
“也许……也许是他与‘裘裘’十分亲密,因此知道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细节。”她又猜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防不胜防了。但是他还没有机会跟你亲近到那种程度,现在应该还不会看穿你啊!”一直沉默的杨少凯终于开口了。
而他的习示让薛姿玲立刻红了脸。
“哎呀!烦死了,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的?”黄伯仁气恼地拉乱了自己的头发,开始不耐烦起来。
“我也很纳闷。但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照姿玲的说法,何庆元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经知道她是假冒的了。那他到底凭什么这么肯定呢?”
“是啊!为什么呢?”黄伯仁也附议道。
“我认为他一定知道裘裘的去处,而且现在也能掌握她的动向,所以才会这么肯定姿玲是冒充的。”
“那又为什么我们请的私家侦探全都查不出他与裘裘的失踪有任何关联?他甚至还有不在场证明,这又是怎么办到的?”黄伯仁说出他的疑问。
“这也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杨少凯只手撑额想了好一会儿又道:“我一直有一个疑点……”他环顾身边的两人,“依我对裘裘的了解,也许她会因为赌气而不回家也不与我联络;但她花钱如流水,绝对不可能这么久以来都不动用到我替她存在帐户中的钱……有什么可能会使她不需用到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