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安星不堪入耳的哭声及满脸的泪痕中,她说完了所有的故事。
“娃娃……呜……你好可恶!你为什么要瞒著我们这些事?亏我跟宁宁还把你当知己,而我们竟然连楚教授夫妇是你爸妈都不知道。呜……那时候我跟宁宁还老是在你面前讨论那件案子呢。你那时听了不知有多难过,可是你为什么都不说?你一个人就想把所有的苦全吞到肚里去,也不懂得让别人帮你消化一点,你不怕撑死呀?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难怪你老喊胃疼,你活该啦,臭娃娃……”萧安星心疼著好友曾受过的磨难而哭个不停,但因两人间的相处嘻闹惯了,一会儿关切的言词又转化成彼此比较习惯的嘻骂。
萧安星索性拥住楚心娃纤弱的秀肩哭泣著,边还不文雅的以极大的声响擤著鼻涕。
“喂,萧大美人!麻烦你擤鼻涕的声音小声点行不行?宽宽在睡觉呐。喂……喂,你可别把鼻水沾在我的衣服上啊!”楚心娃受不了的翻著白眼低嚷道。
怀孕的女人果然比较爱哭,比较会歇斯底里及情绪化。她心中想著。
“好咩,你别这么凶嘛!”萧安星准确的将手中一团团的“水饺”及“馄饨”扔进垃圾桶里。“然后你就跑到法国来了吗?”
楚心娃轻轻的点头,回想起那一段日子确实是难熬,但她已度过了不是吗?
“呼!还好我记得那个约定,那时拚死也要进茱莉亚,不然我搞不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你才念了一个学期就休学了,宁宁也失约了。结果竟然只有我一个人顺利的从茱莉亚毕了业,而偏偏我却是最没天分的那一个……”萧安星有些伤感的说道。
“怎么会?你不仅是衣适坊的女总裁兼挂名创意总监,而且你还钓到了世界知名模特儿经纪公司总裁当老公呢!”楚心娃忙安慰道。
“哼!里奥他家开的公司关我屁事!而衣适坊我了不起是跟我老爸拗了一大笔钱当创业基金,实际上衣裳多是你设计的。至于钓男人这事嘛……你也不差啊!你还不是钓到了建尧企业的总裁当你孩子的种马!”情绪平复的萧安星又发挥出毒舌本性。
“什么种马?女王陛下,你不觉得你的用词太不文雅了吗?”她啼笑皆非的说道。
“文个屁雅啦!你何时见我萧安星用词文雅过?”
“当然见过。”楚心娃笃定道。
“什么时候?你也说来听听。”她不信的吊儿郎当说道。她本人都没印象的事……
“嘿,技二的时候我们联谊,你还记得吗?你一眼就‘煞到’那个主办人,那时你可‘假仙’了……”楚心娃不客气的挖出陈年糗事来调侃她。
只见萧安星的脸倏地涨红。“找死啊你个楚笨娃!这种八百年前狗屁倒灶的蠢事你记得那么清楚做什么?你欠扁呀……”
萧安星有些羞恼的扑向她,又朝她使出搔痒魔爪手,惹得楚心娃是又叫又笑又躲的——
两人全忘了小家伙正在隔壁房睡觉的事,也忘了现实。仿彿又回到过去那段快乐的时光,无忧无虑,也没有包袱,只是两个爱玩爱笑爱闹的天真小女孩。
☆☆☆
台北
“我这次去法国走秀时看见娃娃了。”偎著刘国维坐在应属于楚家的客厅中,俞可欣特地来传递这个消息。
坐在两人对面的范修尧只是淡然的听著,脸上毫无表情。玻璃落地门外映著楚心民正愉快的甩著水管边玩水边替庭院花草浇水的身影,范修尧望著那灿笑的眉眼,显得心不在焉。
“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我遇见娃娃了。”俞可欣再次强调。
“我听见了。但那又如何?你不是说她看见你就逃跑了吗?那表示她并下想再见到我,而因为不想见我,她可以毅然的断了与你们的联系,你认为我还有立场去将她追回吗?在我做出这些混帐事之后?”一切都已错了,时间不能倒转,他也无法挽回曾残酷伤害她的事实。
刘国维沉默不语,他心中的想法与范修尧一样。如今的关键是在娃娃身上,在于她愿不愿、能不能原谅阿尧,在阿尧做出那些蠢事后。
“可是娃娃她……”俞可欣仍不死心。
“她如果真要躲我一辈子,我也不会去找她的。我所能做的只是替她照顾好心民。这也是我唯一该做、能为她做的事情。”他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打算。
在庭中玩水的楚心民有著和她如出一辙的眉眼,他的娃娃!一切的事情似乎都慢了一步。太慢发现事实,太慢发觉楚心民的无辜,太慢……阻止他对她的暴行。
从警方深入调查至谢有行终于坦承犯罪还楚心民一个清白后,已历经一年半,而楚心娃则早就与所有人断了音讯。她或许仍不知道她的大哥已洗清冤屈,不然应该会回来带她哥哥走的。
那条K金链在他特别委托之下,终于在谢有行住处的水族箱中被找到。
“那时还以为是纯金的哪,想拿去当点钱,没想到是不值钱的破K金链。顺手扔进鱼缸里当装饰,久了就忘了。”谢有行在狱中隔著铁窗满不在乎的回答。若非忘记,他早扔掉它了,以他小心翼翼的犯案手法,怎会将可能使自己被定罪的证物留在身边呢!
想起那时的梦境,雪儿是来提醒他这件事的吧!所有的事在冥冥中似乎早有定数,否则那条项炼怎可能在姓谢的搬迁过无数次之后仍留在他身边,直到被警方寻获做为呈堂罪证。他在法庭上清楚的说出事实的经过——
那时他将修雪骗到偏僻角落想强暴她,修雪抵死不从拚命挣扎。适逢有人走过,慌乱中他捂住她的口鼻、掐住她的脖子防她呼救叫嚷。不知道的是他手劲太重,致使修雪因而窒息死亡。他以为她只是昏过去了,毕竟他从未害死人,依旧动手卸下她的衣物!!
追著最喜欢的大姊姊身影而来的楚心民那时见著的就是这一幕。那个剪树的人正压在雪姊姊身上。直觉他在欺负修雪,楚心民大吼一声就冲上前欲将他拉开,谢有行吓了一跳,以为东窗事发,在回头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
“滚开!你这死白痴,少来坏我好事!”他甩脱楚心民的手揍了他一拳,又想继续未完的好事。戴套子虽然玩起来比较没那么爽,不过却可以免除许多麻烦。
“雪……阿雪……”谁知被揍倒在地的楚心民却立刻爬了起来,还嚷叫著扯著他的衣摆。
谢有行一慌,怕他的叫声会引来他人,情急的自女孩身上抽出,离开女孩的身躯。
楚心民欲奔近范修雪。而好事被打断的谢有行自是非常下爽。
“死白痴,老子还没爽够你来搅和个什么劲!”阴狠狠的低咒,他一抬脚就踹往楚心民,楚心民闷哼了声倒在草地上,他更是一拳拳毫不客气的往他身上招呼。
“唔……呜……”楚心民哭叫著蜷起身体抵抗他的拳脚交加。他所处的世界中没有暴力,他不懂得如何抗拒。他的嘴角破裂淌著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沾满草屑凌乱不堪。
数人往这方向行来的脚步声令谢有行警觉的停下动作。看来这次他是无法尽兴了。“妈的,老子都还没爽到呢!”忿然咒骂,他再狠狠的朝楚心民补上一脚才匆忙逃逸。
楚心民连忙爬到修雪的身上拍著她的脸唤道:“雪……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