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穿起来真是好看,是量身制作的吗?秦小姐真幸运,我手下一堆女模特儿,一个个争着想要亚历为她们量身制作衣服呢!」精明一点的人,已经看出秦芹在朱劭亚心目中的地位。
秦芹再度红了脸,却不知道这句话已经间接告知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一般来说,设计师在发表会上的作品,当然都是以上台走秀的模特儿们九头身的比例为准,一般人穿起来未必合身。
如果是私藏之作,除非原就打算为特定主角设计,否则大概也会以完美的黄金比例为准,因为是要摆着好看的。
秦芹当然没有什么所谓的黄金比例,更谈不上九头身,娇小的她和朱劭亚站在一起,只到他的胸口。
如果只是上衣合身,那倒很平常,秦芹却从没发现朱劭亚给她的套装和裙子由她来穿都刚刚好,好到由第二个人来穿可能就不太合适了。
「是我比较幸运而已,这衣服如果穿在模特儿们身上,会更亮眼吧!」尤其朱劭亚身边那么多出色的女子,这衣服穿在她身上,真是太糟蹋了,连她这么外行的人都看得出朱劭亚的才华了,怎不教她觉得惋惜呢!
不过身上穿着他亲手做的衣服,说没有一丝甜蜜和一点点的虚荣是骗人的。
朱劭亚为她的话,脸色又一沉。
他为她量身制作的衣服,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穿上它!
「秦小姐真爱说笑,拿给其他人穿,也不见得合身吧!哪个模特儿不是手长脚长的。」
听懂了吧!笨女人。朱劭亚在心里道。很高兴有人自动替他向秦芹解释。
秦芹微怔。
也是啊!她的腿又不像模特儿那么长。
这回朱劭亚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秦芹并没有因此就发觉他送她衣服的特别含意。
我老哥每次想起某人时,就会把自己关起来做衣服……秦芹想起朱臻亚的话。
也许是因为她和朱劭亚心里思念的那个女子身材一样娇小吧!所以他才会在她第一次到他家去时,拿这些衣服给她替换。
她是不是让他想起自己思念的人呢?不过能够让他怀着爱恋,做出这样剪裁优美、款式浪漫的衣服,那个女孩必定也和这些衣服一样讨人喜欢吧!秦芹的小脑袋已经自作主张地下了定论。
其实,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做他的左右手,穿上他亲手做的衣服,她就觉得很满足了,至于那些淡淡的失落……她想,她已经得到不该属于自己的幸运,就不要再奢求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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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尾声,单纯来凑热闹或捧场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余下的都是找朱劭亚要谈正事的。
有松本龙一这个超人经纪人在,秦芹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场,加上脚踝的疼痛已经不是能靠她的自我催眠就可以忍耐过去,她不愿打扰到朱劭亚的工作,于是只和松本龙一说一声,就一个人一拐一拐地离开了会场。
过去的她也总习惯如此,在众人正热络时悄悄离开,反正她的存在一直都可有可无,不过她倒很少因此感到失落,因为反正习惯了。
现在她比较关心的是朱劭亚的工作。
她想,应该不至于影响到他吧?老实说今天一整天她都很担心自己会出错,毕竟论能干,她又及不上松本龙一。
她走到会场外叫了计程车,很快地回到家,然后立刻拿了冰袋冰敷扭伤的脚踝,心里还一边惦记着朱劭亚。
忘了要朱劭亚别喝太多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不过有松本龙一在,超人前辈应该会盯紧他吧!脚踝上的扭伤痛得让她皱起眉头,心思却仍然飘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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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秦芹才恍惚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坐在椅子上,发现电视还开着。她洗完澡后本来想看看有什么节目,却因为累了一天,不小心睡着了。
「喂!我是秦芹。」
电话那头,是松本龙一难得有些紧张的声音。
「秦芹,妳现在能够出来一下吗?」电话里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听得不是很清楚,松本龙一还是扯开了嗓门才让秦芹听明白。
「怎么了?」秦芹有些反应不过来。
「妳走了之后,老板脸色很差,庆功宴后又跑到PUB和人拚酒……总之电话里说不清,老板现在一定要妳来,他才肯回家,妳能过来吗?」
「在哪里?我马上过去。」连朱劭亚为什么非要见她的原因都不知道,可是她的心里却已经开始着急了。
脚踝还有点痛,但她已经顾不得了。
天色已晚,若非酒醉后的朱劭亚实在蛮不讲理到令松本龙一也头大了,不然他也不想打电话要秦芹出门,她一个女孩子夜里在外头晃实在不妥,他只好给PUB的酒保一笔钱,要酒保暂时照看着朱劭亚,自己则开车前去接秦芹。
「他没事吧?」秦芹随便换了件外出服和长裤,一上车就紧张地问。
松本龙一专心地开着车,却忍不住一阵苦笑,「他没事,但我担心替我照顾他的酒保有事。」
车子一路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朱劭亚所在的PUB。
听松本龙一的话,秦芹以为朱劭亚喝醉了酒,已经有心理准备会看到一团混乱,没想到当她到达PUB时,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只见一群人围着吧台,有吆喝,也有赞叹地吹着口哨和鼓掌声。
秦芹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没时间为PUB内糜烂的气氛却步,现场的情形只让她微微一愣。
当她排开人群,才看清人群中央围绕的正是坐在吧台边的朱劭亚。
在她身后的松本龙一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与朱劭亚面对面的,是被他灌得烂醉的酒保。
当酒保的酒量自然不可能太差,却还是被朱劭亚灌醉了,吧台上满满是喝干了的酒杯。朱劭亚还以比腕力、猜拳、玩牌和人赌酒,输的人喝干另一位酒保所调制的烈酒--他当然不一定全赢,有时候输的多,可是当他喝干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后,却全然不见醉态,难怪群众要吆喝起来。
「还有谁要上来的?」朱劭亚慵懒地斜倚在吧台上,上衣的扣子被扯掉了几颗,露出胸前不夸张却仍有型的肌肉,嘴角勾着一抹轻佻而有些微醺的笑,眼神和气势依然凛然如冰如雪,优雅的身形像豹子。
当秦芹见到这般景况,便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在进到PUB前,她整颗心被吊着,担心朱劭亚的情况,怕他喝醉了、受伤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自己是否有危险都没想过。
可这会儿见他没事,好端端地坐在她眼前,身旁净是一些复杂的男男女女,让她勇闯PUB的勇气瞬间消失了一半。
她觉得自己站在不该站的地方,但身旁和身后的人潮却让她没有退路。
像是黑夜的教主,坐在吧台上以着狂肆的姿态睥睨人群的朱劭亚,一见到秦芹无措的小脸;心里头柔软的、温情的部分又回来了,他乍见她排开人群而来,心里的冲击竟让他的心口有着痉挛般的疼痛。
这里是如何龙蛇混杂的地方,而她的生活又一向单纯,他怎么可以让她冒着危险而来?他在做什么?被酒精焦灼的心在自问。
他烦躁地用手爬过头发,走向眼神无辜、手足无措的秦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