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婧奇怪的看着它,“你在干么呀小小?”
它快乐的摇着尾巴,后脚蹲好,屁股翘得老高,当着她的面,拉出一条形状非常漂亮的屎。
她脸上出现三条黑线,“不会吧!难道我还要帮你擦大便?”
天哪、天哪,臭元宁,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啦,讨厌!
等到她好下容易把狗大便弄干净,正在厕所努力刷手时,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也不管手上还有泡泡,她连忙冲出去兴师问罪。
“元宁!你……”
她都还没出声指责他,他就已经脸色一变,两只手往前伸,对着她直冲而来。
文海婧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护住胸部,大叫,“你想干么?”
他从她旁边跑过去,直接冲入厕所,然后她听见呕吐的声音。
站到厕所门口一看,元宁抱着马桶猛吐,她不悦的问:“你喝了多少?”
他没有回答,反而是往后躺下来,厕所小,他的一双长腿有一半在外面。
“你不能在这里睡!”她进去拉他,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元宁,你醒一醒呀!”
这下可好,刚喂完他的狗,现在轮到照顾他,她怎么这么命苦?
他睁开眼睛,迷蒙又忧伤的蓝眸盯着她,看得她一颗心怦怦乱跳,他反手抓住她,她甩不开,只好在他头旁边坐下。
旁边就是马桶,文海婧苦笑一下,“你真是会挑地方睡。”
“对不起,我头很痛。”他咕哝的说,又闭上眼睛。
元宁下意识的想替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翻来翻去,最后选上她的大腿。
“喂!元宁!”这里可是她的大腿,不是他的枕头呀!
“时间好快。”他闭着眼睛,开始用英文说话。“我妈过世那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了这么久,我每年都回来看她,可是好像没有用,我想她最希望的还是见到我爸爸。”
“她走之前还说她没有遗憾,她这辈子都很幸福,你相信吗?她是带着笑容走的,该死的,我爸居然不闻不问!”
“他太忙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他的妻子、孩子,就连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他也没有陪她一起走过,他的事业比我妈更需要他,真好笑是不?”他突然睁开眼睛,看似清醒的直视著文海婧。“我发过誓,我绝对不要变成那种人。”
她一呆,温柔的哄着他。“你不会的。”
没想到元宁居然有这段伤心过往,她大概听懂了八、九成,感觉有点心疼。他大概是去墓园探望他妈妈:心情不好之余多喝了几杯,这才醉了吧?真难得他还找得到路回来。
她伸出手想要碰触他,却有点犹豫的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来,藏在背后,脸红得像苹果。
元宁睡着了,她觉得腿开始发麻,好像有许多蚂蚁在爬,她一定得起来。
于是她轻轻移开他的头,让他完全躺在地上,然后扶着洗脸台站起来,可是又麻又酸又痛的腿却不听使唤的软掉,害她头在水龙头上撞了一下,脚也不知道踢到什么,痛得她眼冒金星。
“好痛、好痛!”她捣着眼睛,眼泪跟着夺眶而出,然后她听见元宁也在呻吟。
她回头一看,他变成侧睡,脸上红了一块,原来她刚刚踹到他。
她有点愧疚的把他拖出浴室,努力的把他丢在床上,温柔的替他盖上棉被。
“好啦,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文海婧上身越过他,将床头灯关掉。
她的脸痛得要命,刚刚撞得不轻,还是吃几颗止痛药好了,她记得元宁在镜柜里放了一些普拿疼。
她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到厕所去打开镜柜,摸到小药瓶打开来直接吞了两颗。
然后又摸回去,安稳的睡着了。
隔天早上她尖叫着醒来。她居然忘记把隔帘拉上,整个人像只八爪章鱼的缠在元宁身上。
她的一条腿纠缠在他的大腿之间,整个脸朝向他的胸膛,黏在他怀里。
元宁带着剧烈的头痛被她吵醒,“你干么?”
“我、我!”她试着把他推开,“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把这东西拉上。”
他咕哝一声,“拉上了还不是一样?反正你都会滚过来。”
他连眼睛都没张开,一副早就习惯的样子,翻过身继续睡。
文海婧的脸烫得可以煎饼了。她每天都比他晚起,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不安分呀。
文海婧将平底锅弄热,在上面打了个荷包蛋,俐落的完成一个卖相不错的煎蛋。
元宁带着一个不大明显的黑眼圈,嘴里咬着吐司,悠闲的看着早报。
小小用前脚抓着门,发出搔爬声,文海婧回头道:“把它放进来,不然门要给它抓烂了。”
他抓着报纸站起来去开门,小小冲进来,直接扑到文海婧的小腿上。
元宁看见她吓了跳,浑身一抖,不过忍耐着没叫,看样子还是怕狗,不过不吵了。
她直接用锅铲把蛋送过来,他连头也没抬,就把吐司向上,默契十足的接下那颗漂亮的荷包蛋。
文海婧也有个快消退的黑眼圈,这是前几天他喝醉,她热心助人的后果。
拉开椅子,她往他旁边一坐,元宁把她自己做的草莓果酱放在桌上滑给她,她看也不用看的就接住,打开来抹吐司。
“今天要干么?”
元宁轻松的回答,“带小小去运动公园散步,顺便去买点咖啡豆。”
“喔。”她咬着吐司问道:“你懂吗?”
他从口袋摸出一叠纸,“昨天上网查了一些。”
“哈。”她忍不住好笑,“按图索骥去买呀?怎么不来请教我。”
“你懂吗?”他一副怀疑的样子。
“废话。”她不服气的说着,毫不明白已经落入陷阱。“带我去比带你的烂笔记去好多了。”
“那好吧。”他偷笑。
哈!没想到轻轻松松就让她自愿同行。
“就当作补偿。”他突然说:“谢谢你那天“照顾”我。”
母亲的忌日总会让他情绪低落许多,酒量也跟着变差,没想到居然那么容易醉。
他记得戴维斯送他回来,其他的就没啥印象了。
“没什么,你酒品不错,只是话多了点。”她心虚的看他一眼,那个黑眼圈可是她“好好”照顾他的成果。
看在她也有一个的份上,元宁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了。
“说了些什么?”他很少喝醉的,就算醉了,旁边也不会有人,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醉得不省人事是什么德行。
文海婧一耸肩,“讲英文,听不懂。”
她知道他可能不大高兴自己说出内心脆弱的一面,所以干脆假装没听懂。
“是吗?”他深深的看着她,“你干么脸红?”
“有点热。”大概是想到知道他的心事,有点心虚吧。
她撕开吐司,弯腰递给小小吃。
“不要乱喂它。元宁说:“这样它会胖很快。”
“没关系,胖嘟嘟比较可爱。”她已经不大怕它,也敢抱它了。“反正你说它是小型犬,不会大到哪里去。”
他一笑,“对。”
他说谎嘛!不行吗?
元宁心情愉快的看着她用脚逗弄小小。他居然有种错觉,好像很久以前就跟她共同生活似的。她的存在已经太过清楚,跟她同居的日子,有愉快当然也有争吵。可是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觉得温暖而且安全。生活,是不是这样子才算?
元宁看着她,心里的喜悦和温柔逐渐的扩大,他知道自己要留住这一切。
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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