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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过节,我不穿休闲一点,对家人摆出光鲜老板的架子不是有点不伦不类吗?”

  “那你油头梳得好好的,干么又披头散发成这样?”

  他对她指控式的态度感到好玩。“我刚洗头,为了怕耽搁到你宝贵的时间,所以省了一道吹头发的手续,这样也能得罪你?”

  安安才不相信他这番讨巧的话,“你放意扮成这个模样,好让我……”

  他的臀就近靠向一张太师椅,两腿长伸地睨她,慢条斯理地问:“好让你怎样?”

  嘴边还挂着魁力十足的笑。

  那种笑,分明藏了刀,叫她毫无招架之力的心情,顿时崩成两半,一半像游魂似地飘在半空中,另一半则倒在地上,奄奄待毙地淌着血。

  总之,他以身试“货”,一个简单的吻外加两只邪恶的手便让她出糗,她再佯装下去,可要让他在心里嘲笑了。她只好承认,“你放意扮成你弟弟的样子,好让我露出马脚来。”

  他两手环抱在一起,蹩眉凝视她,“你难道从没想过,也许我扮成棣彦的模样,并不是在试探你,而是想占你便宜?”

  安安大眼眨了一下,不相信他是说真的。“你没占我便宜的动机。你不是都对棣彦看上的女人嗤之以鼻吗?”

  “但经过我们刚才的‘接触’,你已不打自招地告诉我,你宁可做别人的女人。”

  安安气他故意强调“接触”,而且还深含扭曲事实的意图。“我赏了‘你’一巴掌才是重点,记得吗?”常家老大的城府显然比老二来得深,她突然觉得常棣彦比他可爱多了。

  “当然记得,拜你那记耳光,我的脸颊从刚才到现在都还热呼呼的痛着呢!”

  见他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她莫名地气愤起来,“那我再赏你一掌,打到你没知觉。”说完倏地冲上前,扬手又要挥过去。

  他轻松地扣住安安的手腕,不悦地蹙眉说:“撒泼的女人一向得不到别人的尊敬,即使她再怎么有理也一样。”

  “没错。我是你弟弟找来的冒牌货,这样你得意了吧?”安安已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了。十二年来,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崇高得像完人一样,如今幻象破灭,她在他眼里反成了那种意图不轨、有理说不清的疯女人、而且还被当成随便的女人轻薄一番。“你尽管对我嗤之以鼻好了,过了今天,我跟你们常家便毫无瓜葛,我才不在乎你怎么看我!”

  “安小姐,我很抱歉口拙不会说话,也为自己无意激怒你而抱歉。”他把姿态放低,想安抚盛怒中的她她不领情,直言指控他,“你虚伪,你根本是有意的,而且你的抱歉也不是为自己,而是为我丑态尽现而感到尴尬,而那种尴尬,还是带了变态的得意与高明。”

  常棣华这下可板起脸了。“你尖酸刻薄得可以当一名称职的原告律师了,为童书画插画实在是掩没了你的口才。”他直起身子,冷眼看着她,“我一向偏好正经八百又故作清高状的女孩,不会对你嗤之以鼻的。”

  明着说他不对她嗤之以鼻,却暗讽她故作清高状,他这不是拐个弯骂人吗?安安被他激到快欲哭无泪了。“求求你,什么话都不用说。让我一个人离开这里就好。”

  “我也希望你赶快消失掉。”他这个人冷淡得近乎无情。“但是……事情恐怕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有什么难的,直接把我和你弟弟编的谎言揭穿不就行了。”

  “你这种态度让我想起一个漫不经心、随手丢香蕉皮的路人。”他眼带恼怒地瞪着她。

  安安随即更正他的自以为是,“我从没随地丢过一纸半屑,遑论香蕉皮。”

  “听我把话说完,重点在后面的香蕉应让无辜路人跌一较,丢皮的人却不需负任何道义及刑事责任。”

  “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你无心的一个动作,有可能影响到别人的一生。”

  “哇!瞧你把我的本事夸张成这样!”

  “请你认真一点,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难道不知道真相跟谎言一样,都能伤人?你该看得出来,我奶奶很喜欢你,对你一见如故,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讨你哪一点好,但是我得承认,你的出现让愁眉苦脸多时的奶奶重新展颜欢笑起来,是你和棣彦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你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我当然能。我要走,你还能拦我吗?”她偏要跟他赌气。

  “是不能。但是我们常家发出的白帖名单里,绝对少不了你这个大恩人一份。”

  安安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白帕?谁的白帖?”

  “我奶奶已八十九岁,那么大的岁数,你不该指望她能承受打击。她去年底跌过一次,此后便行动不良,得靠护理人员密集地为她做腿部按摩才能抑制坏血病病变,另外,她的心脏也极其脆弱,方才她说不能陪你走走逛逛不是在倚老卖老,她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你现在一走了之,很有可能会摧毁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你在吓我吗?”安安瞪着他。

  他一脸沉重。“我不曾拿我看重的亲人跟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开玩笑。”

  她是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她这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用她生命里几近一半的时间去崇拜他的影子,安安几乎想对天狂笑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面若平湖地道:

  “所以你希望我留下来,继续这个谎言?”

  “没错。”

  “大约要多久?”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行不通。”安安很老实地告诉他,“我有论及婚嫁的男朋友,无法长期待在棣园。”

  “我不要求你住在这里,只要你定期抽空来陪陪她老人家就好。”

  “直到她…”

  “是的。”他很快地接口,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没料到棣彦会这么沉不住气,当然这不能怪他,谁叫我瞒着奶奶的病情不让他知道。他只要再耐心等一阵子,所有的麻烦事都可省了。”

  “难道再过半年,你就肯签字,将他的继承权转给他自行运用了?”

  他眨眨眼,问她一句,“他这么跟你说的?我不肯签字?”

  安安耸了一下肩,“他是没这么说,但是意思相去不远。我知道这是你们常家的家务事,但是我还是要忍不住多嘴一句,你弟弟已三十三岁了,你和奶奶老替他防着、解决事情的话,他根本没有磨练的机会,还不如让他拿了该他的那份钱,出去自力更生,即使被现实生活撞个头破血流,也是他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他对她的话不予置评,只说:“我不是一个爱控制人的人,时候到了,我自然会签。你有没有见过棣彦的女朋友?”

  “见过,但只有短短几分钟,她人看起来似乎不错。”

  “是吗?”他一脸思索。“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棣彦,被他拖下水的?”

  “这…说来话长。”安安没脸跟他承认自己错把虾蟆当青蛙吻的那一段。

  “来吧!我的机车在庭院外,我送你到淡水的这一段路,你可以长话短说。”

  安安跟在他后面,走出迷阵似的古屋。“喔!这件事长话短说不得。”

  他们来到前庭的一辆光鲜亮丽的旧型重型机车前,他呈上一顶安全帽给她,调侃地问:“那你是要我洗耳恭听了?”

  “喔,那更不可能。”她两目直盯着他的宝贝机车,很讶异这么多年后,经济实力雄厚的他,没另寻新颖的车型。“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宁愿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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